1984年,一战士壮烈牺牲,其新婚20天妻子拒绝改嫁,坚持生下遗腹子,35年后,妻子带着儿子来为丈夫扫墓,她不停地对着墓碑大声哭喊:“儿子我给你养大了,你起来看看啊,” 云南麻栗坡烈士陵园的石阶上,李发英的蓝布衫被山风掀起一角。她蹲下身,用袖口反复擦拭墓碑照片里那个穿军装的年轻人——陶荣华的眉眼,和身旁35岁的儿子陶凯几乎重叠。 这一年,陶凯刚给儿子过完周岁生日。他记得小时候总问母亲:“爸爸怎么不回家?”母亲从不回答,只把他拉到老屋堂屋,指着墙上那张泛黄的二等功证书:“你爹在山上站岗,咱们把地种好,他就放心了。” 1983年春节,衡东县南湾乡的院坝里摆了五桌酒席。陶荣华穿着借来的蓝布中山装,给李发英戴上红绒花。婚后第20天,加急电报送到村支书手上,他攥着纸的手直抖:“部队有任务,速归。” 李发英连夜蒸了20个红糖馒头塞进帆布包。村口老槐树下,陶荣华把包带勒了勒:“等我回来,盖三间瓦房,给你买台缝纫机。”她看着他的背影拐过山坳,手里还攥着没来得及递出去的腌菜坛子。 两个月后,她在灶台边切菜时突然干呕。邻居婶子扒着门框劝:“发英啊,你才22,带着娃咋过?”她把菜刀往砧板上一剁,萝卜块溅起水花:“他信我能撑住家,我就不能让他在那边丢脸。” 陶凯出生那天,暴雨冲垮了去乡卫生院的路。邻居用门板抬着她走了两小时,孩子落地时,她听见接生婆说“是个小子”,突然笑出泪来——这是陶荣华留在世上唯一的根。 为供陶凯上学,她把70亩山林的竹子砍了卖,手指被竹篾划得全是口子。有年冬天陶凯发高烧,她背着孩子走五里山路求医,鞋底磨穿了,就撕下棉袄里子裹住脚。路过坟地时,她对着黑黢黢的山影喊:“荣华,你保佑娃没事,我明天多给你烧张纸。” 有人给她介绍过对象,是邻村开拖拉机的鳏夫,说能帮她种地。她把媒人送来的红糖扔回筐里:“我公婆还在,娃还小,走了像啥话?”公公73岁去世时,她守灵三天三夜没合眼;婆婆活到91岁,临终前拉着她的手:“发英,你比亲闺女还亲。” 2019年清明,陶凯请了年假,带母亲坐火车去云南。陵园里一排墓碑整整齐齐,陶荣华的碑文刻着“35206部队64分队,1984年4月28日牺牲”。李发英摸着“烈士”两个字,突然蹲在地上哭:“你看,凯凯比你高半个头了,会修家电,娶了媳妇,还给你生了孙子……” 陶凯现在县城开维修铺,每次回家都帮母亲翻晒谷物。他记得12岁那年,在粮仓角落发现一个铁盒子,里面是父亲的家书:“发英,队里评我当班长了,等打完仗,咱教凯凯写字,带他去北京看天安门。” 有人说她太犟,守着苦日子过了一辈子。她却在晒谷场边摘豆角时笑:“苦啥?凯凯小时候追着鸡跑,婆婆坐在门槛上晒太阳,锅里炖着腊肉——这不就是荣华想的日子?” 老屋的木桌上,那台1998年买的黑白电视机还能看。旁边摆着三样东西:陶荣华的军功章、陶凯的初中毕业证、孙子的小红花奖状。李发英每天擦一遍,擦到军功章的棱角都亮了。 去年秋收,陶凯开着收割机帮母亲收稻子。金黄的稻浪里,李发英拄着拐杖站着,突然喊儿子:“凯凯,你看那山尖,像不像你爹当年站岗的高地?” 风从稻田吹过,带着泥土和稻穗的香。远处,孙子举着风筝跑,线绳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极了35年前,那个清晨陶荣华远去时,李发英手里攥着的、没说完的那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