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醍醐灌顶的话: “什么同学聚会,战友聚会,甚至是亲人聚会,超过5人的,都是无效社交,都是浪费时间。很多时候,其实都是我们自己在自以为是,自作多情。你以为的难忘,人家其实根本就不记得了。 现实是,小学、初中的同学在高中毕业后就基本断层了,高中、大学的同学在工作结婚以后就渐渐失联了。战友情在复员专业结婚生子后,慢慢地也多数都淡了。 偶尔联系的,多半都是为了寻找帮忙或者寻找人脉资源的,所谓当年的同学情战友情早随风淡了散了。” 同学微信群蹦出了同学聚会的消息。赵国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手指在“接龙报名”上悬停,最后只点了个“收到”。 他特意穿了那件浅蓝条纹衬衫。二十年前毕业照上,他穿的也是这件,当时还嫌它土气。如今衬衫已洗得发白,领口却熨得笔挺。 饭店包间里摆了三大桌。 空气里飘着油焖大虾和啤酒的味道。当年睡他上铺的“猴子”如今腆着肚子,正高声讲着房产政策。几个女同学围在一起比较孩子考的大学,声音像一群麻雀。 赵国找到自己的名牌,坐下。对面是当年的学习委员李静,她抬眼笑了笑:“老赵,好久不见。”笑容标准,像银行柜员。 他酝酿了一下午的“好久不见,你剪短发了”卡在喉咙里,最后只点了点头。 酒过三巡,开始轮流发言。 轮到赵国,他站起来,想说点“青春不老”的话。 可当他扫视全场,看见有人在回微信,有人在偷偷看表,有人眼神放空。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个闯入别人包厢的陌生人。 “我……”他顿了顿,“我敬大家一杯,都挺好的。” 坐下时,旁边当年总抄他作业的小胖拍拍他:“老赵,你还是这么闷。”说完又凑到另一边讨论起股票。 散场时下着小雨。 大家在门口匆匆告别,拥抱敷衍得像完成仪式。“常联系啊!”“一定一定!”车门次第关上,尾灯在雨夜里划出红线。 然而,现实是,各自回到各自的生活中后,那些客套话早已消散在这风雨中了。 他忽然想起那句话:“你以为的难忘,人家其实根本就不记得了。” 他把手机放回口袋,继续往前走。雨下大了,但他没加快脚步。 只是忽然觉得,有些东西像这场雨,你以为会淋湿所有人,其实只是淋湿了那个一直站在原地、不肯打伞的自己。 《庄子·德充符》有言:“知忘是非,心之适也。” 人与人之间的记忆与情感本不同步,你所珍视的过往,在他人心中或许早已“知忘”。 英国诗人约翰·多恩说:“没有人是一座孤岛。” 但同样,也没有一群人能轻易共享一座记忆的丰碑。 其实,我们高估了共同经历所产生的情感纽带强度,也高估了自己在他人记忆中的分量。 所以,应该清醒的是我们自己,与其沉浸在数十人喧哗怀旧的“无效社交”中,不如精心维护三五知己能静坐深谈的“有效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