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一名上海女知青下乡插队时,偷偷地生下一个女儿,只在女儿三岁时看望过她。女儿长大后,决定凭借这三岁的记忆,寻找亲生母亲的踪迹… 深圳卫视的聚光灯打在张淑凤身上时,她手里的那件旧衣服抖得像筛糠,那是2013年,四十三岁的她站在《你有一封信》的舞台上,试图穿透数十年的迷雾去触碰一个答案,而在数千里外的上海,一间昏暗的简陋老屋里,书桌上落满灰尘的铁盒静默了许久。 盒底压着一本存折,上面的存款日期总是雷打不动的发薪次日,那些零碎的数字,是某人从牙缝里省下来、却终究没来得及送出的爱,这两个画面的连接点,叫做张菊芬,如果把时间拨回1970年,对于这位身在黑龙江的上海知青而言,青春不是热血的赞歌。 而是一场数九寒天的噩梦,那时她意外有了身孕,而在那个封闭的年代,未婚先孕不仅仅是作风问题,几乎等同于对一个女性宣判了“社会性死刑”面对知青点里足以淹死人的唾沫星子,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投奔了附近嫁给当地人的老同学王中美。 好心的王中美虽然不仅腾出了屋子,还备下了生产用的布料和药品,但这种仗义在严酷的现实面前脆如薄纸,王中美的婆婆得知家中要藏个“大肚子”后大发雷霆,那种对败坏门风的恐惧压倒了一切情面。 就在腊月大雪封门的紧要关头,即将临盆的张菊芬被扫地出门,若不是村支书看不过眼,指了一间荒废的土坯房给她栖身,这一大一小恐怕早已冻毙在风雪里,就在腊八节那个呵气成冰的土屋里,一个小生命伴随着寒风降生了。 没人知道张菊芬是在怎样的恐惧中独自闯过鬼门关的,她给女儿取名“淑凤”,但紧接着就面临最残忍的选择,作为回城遥遥无期的知青,她连自己的窝棚都没有,带着个婴儿根本无法生存。 万般无奈下,她只能再求支书,把刚落地的女儿送给了村里一户家境尚可但膝下无子的夫妇,这不是抛弃,而是那个环境下,一个母亲为了让孩子活下去能做的最后妥协,这种血脉撕裂的痛楚,在三年后的夏天达到顶峰。 那天,已经攒够路费的张菊芬坐了三天三夜的绿皮火车,像发了疯一样冲回这片黑土地,只想看一眼孩子,可当真把三岁的淑凤抱在怀里,那句“只看一眼”的誓言瞬间崩塌了,两个母亲爆发了激烈的争执,一个要夺回骨肉,一个不愿放手。 这场拉锯战最终以张菊芬的妥协告终,因为所有人都在问她:你把它带回上海,顶着“私生子”的名头,能比在村里过得好吗,看着孩子被喂养得壮实,张菊芬把眼泪吞进了肚子,独自一人回了城。 这一个转身,竟是一生,因为那段所谓的“人生污点”回沪后的她在找工作时受尽白眼,好不容易熬到晚年,也因为怕继父对女儿不好,索性一生未嫁,在那间堆满几十封从未寄出的信件的小屋里,信头全是“亲爱的小凤”,她后半生的日子。 大多是攥着那张唯一的母女合影度过的,这一切,直到养母弥留之际捅破那层窗户纸,成年的张淑凤才恍然大悟,她开始疯狂寻找线索,从那个有些面熟的村支书,找到了知青王中美,最后甚至登上了电视节目。 她以为这会是一个迟到的拥抱,可王中美红着眼告诉她的,却是一个冰冷的消息:张菊芬早在2007年就病逝了,四十年的寻找与等待,最终只换来那几万元没送出去的存款和一座冰冷的墓碑。 那是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近千个送养弃婴悲剧中的一个缩影,时代的尘埃落下来,就是这个家庭两代人无法逾越的山,后来张淑凤做了一个决定,她把生母的骨灰带回了东北,安葬在了养母的身旁。 那两个用不同方式爱了她半生、又为此纠葛了一生的女人,终于在地下相见,而在广袤的黑土地上,或许还有更多像张淑凤这样的孩子,依然在茫茫人海中寻找着归途,只是并非所有人都能等到真相。 信息来源:《你有一封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