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放弃中国国籍，自愿加入英国！2004年，34岁的姜丰在入籍申请书上签下名字时，大概没料到，这个让她在伦敦豪宅里签下的决定，会让十年后的自己在上海某培训机构的狭小教室里，对着一群中学生反复讲解英语语法。   姜丰的故事，一开始确实挺让人羡慕的。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的复旦辩论队头牌，1993年新加坡辩论赛拿了冠军，后来还进了央视，是当时最年轻的制片人。   直到2001年，姜丰突然辞职去了剑桥读博士——这在当时绝对算是“体制内精英”的大胆选择。   三年后她拿到了英国身份，还嫁了英国人理查德，这场婚礼花了不少英镑。   这么来看，姜丰这条路简直是人生赢家的模板：高学历+高起点+跨国婚姻。只可惜，婚后的日子就没那么美好了。   理查德长年飞来飞去，留她一个人在伦敦带俩孩子，等孩子大点儿了的时候，她又意外发现，女儿在学校被同学笑“中国脸”，回家也不愿意说中文。   其中的心酸，也只有姜丰自己清楚。   2014年姜丰带着孩子回了上海，她以为自己剑桥博士、央视履历的条件，找个不错的工作没问题吧？   结果被现实啪啪打脸，最好的Offer只有一万二一个月，还比不上自己原来央视同事的工资。   于是她干脆创业，在大连做起了教育培训，结果一年亏了一百多万。   后来，她成了上海某培训机构的老师，但受到了不少家长的“诟病”。   那机构老板跟她说得直白：你是剑桥博士没错，可人家家长一看是中国面孔，课时费就只能算半价。   很显然，姜丰的“海归”身份在2014年已经不是加分项，反倒成了“海待”——这个词，说的是一批留洋回来的，找不到理想工作的人。   姜丰的故事，不夸张地说，就是一代中国中产的缩影。   很多人觉得，留学、移民、海归，哪条路都能走向人生巅峰。可你看姜丰，央视铁饭碗不要，留学嫁人、英国定居、再回国创业，基本每条路都走过。结果呢？   包括她自己说，有些选择影响的是以后很长一段时间。   她在直播间讲语法，白板上写着现在完成时：“I have made my choice”。学生问：为什么用have不用had？姜丰说，因为有些决定，影响到现在还在继续。   这句话，真是她这二十年最深的感悟。   那支刻着剑桥2001的万宝龙钢笔，当年签下了入籍申请，现在却只能当批改作业的红笔。   橱窗里新款万宝龙已经卖到九千八，人生的剧本却早已和当年想象的不一样了。   别看姜丰的经历听起来有点“高开低走”，其实放到整个时代里，她就是一块切片。   中国媒体行业从央视黄金时代到自媒体野蛮生长，英国从移民宽松到高门槛，中国“海归”身份也从稀缺变成白菜价。这三条线，谁也没办法掌控。   其实很多人都在想：留学、移民、回国，到底哪条路最好？这个问题没有唯一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