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结婚的时候，我和老公睡在一个被窝里，觉得好不习惯，姑娘的时候一个人睡惯了，两个大人挤在一个被窝里，实在是不习惯。头一个月，我基本没睡过安稳觉。他睡觉爱翻身，翻个身能把被子卷走大半，我这边露着腰，冻得缩成一团也不敢动，怕吵醒他。他还爱打呼噜，不是震天响那种，是断断续续的嗡嗡声，我本来就浅眠，听着那声音更睡不着。 刚结婚那会儿，我跟老公挤一个被窝，浑身不得劲儿。 姑娘时候一个人睡惯了，床多大我滚多大，现在身边多了个喘气儿的，胳膊腿都没地方放。 婚床的枕头比我单身时矮两指，荞麦皮窸窸窣窣响，像在替我数失眠的分钟数。 头一个月，我基本没睡过囫囵觉。 他睡觉爱翻身，不是小幅度动，是整个身子拧着翻，被子跟着他转，我这边立马空出一大片。 有天半夜我冻醒了，摸了摸腰，睡衣掀到肚脐上，冷气顺着缝往里钻，冻得我蜷成虾米，一动不敢动。 怕吵醒他。 他白天跑工地，累得沾床就睡，我哪忍心因为这点事推醒他。 他还爱打呼噜——不是那种打雷似的响，是断断续续的，像老旧收音机没信号时的嗡嗡声。 我本来就浅眠，一点动静就醒，他那嗡嗡声像只小蜜蜂在耳朵边打转，数羊数到两百只，羊都睡了我还瞪着天花板。 那时候总忍不住想，结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连好好睡个觉都成了难题。 有次后半夜，我迷迷糊糊觉得冷，想拽被子，手刚碰到被角，他突然翻了个身，不是卷被子，是把胳膊搭过来，压在我枕头边上。 我僵了一下，没敢动，过了会儿，他又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把被子往我这边扯了扯，动作重得差点把我裹成粽子。 后来才知道，他睡觉其实轻，我夜里翻身他早察觉了，只是不好意思说，怕我觉得他连睡觉都管着我。 那阵子我白天老打哈欠，眼圈发黑，同事问是不是新婚太激动，我只能笑笑，心里却堵得慌——觉得他根本不在意我冻着，只顾自己睡。 现在想想，那时候真是年轻，把“不习惯”当成了“不关心”。 他哪是不在意，只是个睡觉不会拐弯的愣头青，连盖被子都带着股工地搬砖的憨劲儿。 后来我学着在他翻身前先把被子往自己这边卷一点，他打呼噜时我就轻轻推推他胳膊，他立马停了，过会儿又开始，像个需要按暂停键的小闹钟。 现在再想起刚结婚那一个月，被窝里的冷气好像还在，但更多的是记得他迷迷糊糊扯被子的手，和我数到两百只羊时，他突然安静下来的呼吸声。 两个人睡到底好不好呢？ 大概就是你从一个人霸占整张床，到学会在他卷走大半被子时，伸手拽回一小角，还觉得那小角带着他的温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