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嫂请他帮忙打理生意,不料生意好起来时,却被哥嫂赶出家门。身无分文的他,差点流浪街头,后来他白手起家,最终成亿万富豪。 1960年代的曼谷街头,热带暴雨砸在他单薄的衬衫上,怀里抱着发高烧的幼子,口袋里只有哥嫂塞的几张皱巴巴的泰铢——那是“补偿”,也是逐客令。 没人知道,这个在异国街头茫然四顾的男人,心里还揣着另一样东西:中学毕业时老师送的钢笔,笔帽上刻着“业精于勤”。 广东梅县的田埂上,十二岁的曾宪梓牵着牛绳,牛背上摊着捡来的旧课本。父亲病逝那天,他把课本压在枕头下,白天割草喂牛,晚上就着煤油灯啃书,灯芯烧得太旺,燎了好几次眉毛。 到泰国那年,他以为能靠力气换安稳。每天天不亮就去进货,货架擦得能照见人影,连嫂子娘家亲戚来买东西,他都多塞一把糖果——可生意越好,哥嫂看他的眼神越冷,直到那天,他听见里屋嫂子说:“他记那些顾客喜好做什么?想抢我们的店吗?” 香港码头的风里,他攥着表叔借的铁皮饼干盒,站在纺织厂外数进出的货车。领带——这个他在泰国商店里见顾客摸得最多的小东西,成本低,周转快,“就做领带”,他对自己说,声音盖过了码头的汽笛声。 借钱的日子比放牛还难。二十七家亲戚,二十六家关门,最后一家,远房表叔打开门,塞给他饼干盒,“别告诉别人我借你的,怕你还不上”。他抱着盒子蹲在巷口,数着里面的港币,一张一张,像数着未来的日子。 第一次参加香港贸易展会,他的领带摆在最角落的摊位。一个英国客商捏着领带边角扯了三次,又用指甲刮了刮衬里,突然说:“This is quality.” 曾宪梓手心里的汗瞬间浸湿了样品册,他想说“谢谢”,却发现嗓子哑得发不出声。 有人说香港遍地黄金,但1968年的领带市场,已经挤满了三十多家作坊——凭什么是他?他不仅每天只睡四小时,还把泰国商店里顾客摸过三次以上的款式全记在本子上,“别人做流行,我做需要”,这才是他的秘密。 香港纺织业的“三来一补”政策让面料供应稳定,他选领带是因为无需大型设备,家庭作坊就能启动,这种轻资产模式后来被许多东南亚华人创业者效仿,成了他们闯荡国际市场的敲门砖。 “金利来”的招牌挂在纽约第五大道那天,曾宪梓站在橱窗外,想起当年被哥嫂赶出时怀里的幼子——如今他能给孩子最好的,也能给更多孩子机会。 他捐建的图书馆里,总有孩子指着“金利来”的捐赠牌问:“这个人当年真的差点睡街头吗?” 图书管理员会笑着说:“是啊,他当年揣着半块米糕流浪,现在却给你们建了满屋子的书。” 如今梅州中学的图书馆里,那本被他压在枕头下的旧课本还在,扉页上“业精于勤”的钢笔字,和“金利来”捐赠牌上的字迹,在阳光下重叠在一起——原来,那些没被苦难打倒的人,真的能把泥泞走成道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