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儿媳闹了点小别扭，我一气之下和老伴儿收拾东西回了自己家，我倒要看看，没有我们老两口的帮助，他们两个人都上班，孩子怎么办，我们在自己家多自在，想干啥就干啥，早晨吃过早点，刚躺床上准备玩手机，儿子电话就打过来了，昨天晚上儿子在单位值班，问我们怎么回家了，说走就走也不打声招呼，孩子谁接送啊。 我拿着手机，声音没软半分：“住不惯，还是自己家舒坦，孩子你们俩生的，自然你们自己管，我们老两口也该享享清福了。”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老伴在旁边剥橘子，笑着说：“还是你厉害，我刚才都想接了。” 和儿媳闹了点别扭——为孩子报不报书法班，我觉得毛笔字能静心，她非说孩子喜欢画画，说着说着，她把削好的苹果往茶几上一放，“妈，您就让孩子自己选吧”，那语气，像我多管闲事似的。 我没再说话，转身进了卧室，老伴跟进来，搓着手：“要不……咱先回家住几天？” 我咬咬牙，行，走！收拾行李时，衣柜最下层压着儿媳去年给我买的薄棉裤，标签还没拆，当时她说“妈您膝盖怕凉，这个加了护膝的”，我当时还说她浪费钱，现在摸着那软乎乎的料子，心里有点堵，可嘴上硬：“走就走，谁怕谁！” 第二天早晨七点半，自己家的老藤椅晒着太阳，暖烘烘的。我喝了碗老伴煮的小米粥，就着咸菜，比在儿子家顿顿大鱼大肉自在多了——至少没人在旁边说“妈，咸菜少吃点，亚硝酸盐高”。刚往椅背上一靠，手机“嗡嗡”震，是儿子。 他昨晚在单位值班，估计刚回家，声音带着点懵：“妈，您和爸咋回去了？昨天走得急，我都没送送……孩子今天谁接啊？我下午有会，小丽（儿媳）公司今天团建，说好了她接的……” 我捏着手机，指节有点发白，声音却扬着：“住不惯，还是自己家舒坦。” 顿了顿，故意把话说死：“孩子是你们俩的，该你们自己管了，我和你爸，也该享享清福了。” 电话“啪”地挂了。老伴在旁边剥橘子，橘子皮的水溅到他手背上，他也没躲，笑着说：“还是你厉害，我刚才都想接了，怕儿子急得跳脚。” 我没接话，心里却空落落的——老藤椅的扶手磨得发亮，是我和老伴结婚时买的，坐了三十年，今天却觉得硌得慌。 手机又震了，是微信，儿媳发来的：“妈，对不起，昨天我说话冲了，您别生气。孩子书法班的事，我晚上回去跟您商量，您看……能不能先回来？我跟公司请了假，现在去接您？” 我盯着屏幕，手指悬在“删除”键上。突然想起，昨天晚饭时，儿媳炖了排骨汤，盛了一大碗放我面前，“妈，您尝尝，我按您说的加了枸杞”，我当时气头上，一口没动，现在想想，汤大概都凉透了吧？ 老伴把一瓣橘子塞我嘴里，甜得发腻。我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是真想让他们为难。” 就是怕啊，怕再住下去，我和儿媳真吵起来，儿子夹在中间，左右不是人；怕自己老了没用了，连给孩子提点建议都成了“多管闲事”。 电话又响了，这次是儿子，声音带着哭腔：“妈，我刚跟小丽打电话，她在来接您的路上，骑电动车呢，说怕您等急……孩子早上哭着找奶奶，说奶奶的故事还没讲完……” 我没等他说完，抓起外套：“跟你爸说，走，回去！” 走到门口，看见鞋柜上放着那双我昨天没带走的老棉鞋，鞋头有点歪，是上次追着孩子跑时崴的，儿媳偷偷拿去修好了，还缝了朵小梅花。 老藤椅还在阳台晒着太阳，可我知道，这会儿回去，儿子准会把我爱吃的酱菜摆上桌，儿媳会红着脸说“妈您别往心里去”，孩子会扑过来抱我的腿——这“自在”啊，哪有一家人热热闹闹的“麻烦”来得踏实。 只是下次再闹别扭，我得记得先喝口汤，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