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大姑子来看婆婆，大姑子回去后，婆婆说给我商量件事，被我果断拒绝了。原来昨天大姑子来看婆婆，是因为她儿子明年就要上高中了，想让儿子在我家借住三年。婆婆坐在沙发上，手里摩挲着沙发巾，语气带着点小心翼翼：“你看你外甥，明年考高中，想考咱们区里的重点中学，他家离得远，住校又怕孩子没人管，你这儿离学校近，就让他来住三年，你多费心照看照看。” 昨天大姑子来家里看婆婆，提了一篮苹果，红通通的，放在茶几上，到傍晚才走。 她走后没十分钟，婆婆就从房间出来了，坐在沙发上，手指一下下捻着沙发巾的穗子——那穗子都快被她捻得起毛了。 “小丽啊，”她开口时嗓子有点哑，“你外甥明年考高中，想冲咱们区里的重点，你也知道，他家在老城区，每天通勤得一个多小时。” 我端着水杯的手顿了顿，没接话。 “他班主任说，住校怕孩子管不住自己，要是能在学校附近住，晚上还能多学俩小时。”婆婆抬眼看我，眼神里带着点恳求，“你这儿离学校就隔条街，走路五分钟，就让他来住三年，行吗？你多费心照看照看，房租……你大姑子说每月给你添点。” 我盯着茶几上的苹果，表皮亮得能照见人影，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着——三年，一千多个日夜，一个半大的孩子住进家里，真的只是“多费心照看”那么简单吗？ 我们家两居室，儿子今年上初二，自己占一间，我和老周住一间，客厅倒是能支张折叠床，可孩子晚上写作业要开灯，早上要早起，我们俩都是朝九晚五的班，谁来给他做早饭？谁在他考试失利时开导？谁管他周末想不想出去玩？ 大姑子大概觉得，都是一家人，借个地方住不算什么；婆婆许是忘了，我儿子去年住院，她女儿只打过一个电话，连医院门都没踏进一步。 不是我冷血，是实在没力气再承担一份责任——我每天下班要接儿子放学，回家做饭，辅导作业，周末还要带他去上兴趣班，连喘口气的时间都得挤，再添个半大孩子，我怕自己先垮了。 “妈，不行。”我把水杯放在桌上，声音比平时低了点，“家里地方小，孩子也不方便，要不还是让他住校吧，现在学校管理都挺严的。” 婆婆的手停了，沙发巾的穗子垂下来，她没再说什么，只是慢慢站起身，往房间走。 背影看着有点驼，比平时更弯了些。 晚上老周回来，我跟他说了这事，他叹了口气，说“你做得对”——有些口子一旦开了，往后的麻烦只会更多。 亲戚之间帮衬是情分，可情分也得有边界，总不能为了面子，把自己的日子过成一锅粥吧？ 今天早上收拾客厅，看见茶几上的苹果还在，只是没昨天那么红了，蔫蔫的，像极了昨天婆婆离开时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