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周末，小姑子一家 5 口准来蹭饭，这周她来电：吃酸菜鱼吧！我：成啊，你们订川菜馆，我们到点就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小姑子的语气立马变了：“订什么馆子呀，外面的又贵又不卫生，还是在家做吃得放心。”我心里冷笑，合着她只想着自己方便，压根没考虑过我做饭有多累。以前每个周末，她都是提前打个电话，说想吃什么，就等着我忙前忙后准备。 周六上午十点，手机在沙发垫缝里震动。 是小姑子。 “嫂子，周末吃酸菜鱼呗？”她声音带着笑，像往常一样直接。 我捏着发烫的手机，看着茶几上没收拾的早餐碗——昨晚加班到十二点，现在只想瘫着。 “行啊，”我尽量让语气听不出倦意，“你们订川菜馆，我们到点就去，省得做饭。” 电话那头顿了两秒，静得能听见她那边电视的广告声。 “订馆子干嘛呀？”她语气急了点，“外面又贵又不卫生，还是家里做的放心。” 我盯着厨房门后挂着的围裙，蓝格子边角磨得起了球——那是上个月刚换的，之前那条被油星烫出了好几个小洞。 心里那点不乐意，像没搅开的面粉，坨在胃里。 难道她从来没算过，五口人的菜要洗多少片姜、剥多少瓣蒜？ 去年她怀老三，孕吐厉害，我连着三周周末炖汤送过去，山药排骨汤、银耳莲子羹，保温桶拎到她家时，手都酸得打晃。 那时她摸着肚子说“嫂子比亲姐还亲”，眼里是真的红了。 怎么现在，就忘了我也是个要上班、会累的普通人？ “家里做是放心，”我慢慢说，“但我这周加班到半夜，实在没力气买菜备料。” 又是沉默，比刚才更久。 然后她小声说：“那……我下午去超市买好食材带过来？你躺着就行，我来弄。” 我愣住了。 挂了电话，阳光从窗帘缝漏进来，在地板上投出细长的光带。 突然想起小侄女上周画的画：厨房有两个小人，一个穿蓝围裙，一个端着锅，旁边歪歪扭扭写着“妈妈和姑姑做饭”——原来在孩子眼里，我和她一起在厨房的样子，是“做饭”，不是“我做饭给她吃”。 下午四点，门铃响了。 小姑子提着两大袋菜站在门口，额头上渗着汗。 “鱼是杀好的，酸菜切好了，”她把袋子往地上放，“葱姜蒜都剥好了装盒里，你……你坐着歇着。” 我看着她笨手笨脚地系围裙，带子绕了两圈才打上结。 “以前总让你做，是我想简单了，”她不敢看我，“你上班也累，我不该……” 锅里的油开始冒烟，她手忙脚乱倒酸菜，被溅起的油星烫得“嘶”一声。 我递过锅盖：“我来吧，你打下手。” 她没让，把锅铲塞我手里：“你指挥，我动手——就当……还你以前那些排骨汤的人情。” 吃饭时，小侄子夹了块鱼给我：“姑姑做的没有奶奶做的好吃，但比外卖香！” 一桌子人都笑了。 后来周末，她会提前一天问：“嫂子明天有空吗？没空我订外卖，有空咱们一起做。” 上周我随口说“想吃你做的红烧肉”，她第二天提着三斤生肉来，进门就喊“嫂子救我，肉好像买多了”。 现在厨房吊柜里，她买的那瓶酸菜鱼调料还在。 标签被油烟熏得卷了边，但每次拉开柜门看见，心里那坨“面粉”早就被温水泡开了——原来家人之间的边界感，有时就差一句“我也需要休息”；而那些没说出口的体谅，藏在沾着面粉的围裙上，藏在被油烫红的手背上，也藏在那句“以前是我想简单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