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发资讯网

村里有位老人瘫痪在床,身边离不开人照料。他有五个子女,其中四个都在外地成了家,谁

村里有位老人瘫痪在床,身边离不开人照料。他有五个子女,其中四个都在外地成了家,谁都不愿回来长期照顾老父亲。最后还是他家老二心软,这孩子从小老实又孝顺,主动留下来担起伺候老爹的重担。另外四个兄弟姐妹一商量,决定每人每月掏一千块钱寄给老二,既是老人的伙食费,也算是对他辛苦的补偿。 这老二叫建国,在村里开个小卖部,本来生意就勉强糊口。自打接下照顾老爹的活儿,他每天五点起床,先给老人翻身擦洗,再熬粥喂饭。老爷子偏瘫后脾气躁,一口粥喂慢了就喷得满墙都是。建国媳妇有怨言:咱家娃的学费还欠着呢!建国闷头刷尿盆:那能咋办?总不能把爹扔街上。 村里的老槐树落了叶,王老汉瘫在炕上,右边身子动不了,只剩左眼还能瞪人。 五个子女,四个在外地——老大在深圳开出租,说每月歇班不够来回车票钱;老三嫁去邻省,婆家有瘫痪的婆婆要伺候;老四老五在县城打工,工资刚够还房贷。 最后是老二建国,站在炕前没走。 “我留下。”他说这话时,小卖部的玻璃柜上正蒙着层灰,里面的方便面桶歪歪扭扭。 其他四个凑了钱:每人每月一千,打建国卡上。“哥,辛苦你了。”电话里都这么说,声音隔着电流,轻飘飘的。 建国没接话,挂了电话就把卡塞媳妇兜里。 媳妇当晚没睡好,翻来覆去:“娃的学费还欠着老师三百,你那小卖部一天卖不出五十块,现在又添个瘫痪爹——” 建国摸着黑坐起来,摸出烟盒,空的。“总不能把爹扔街上。”他声音闷在枕头里,像跟自己说。 五点的鸡叫刚过,建国的手已经浸在冷水里。 先给老爹翻身,右边身子没知觉,得用劲托着后背,不然压出褥疮。他手上有老茧,是开小卖部搬货磨的,现在擦过老人汗湿的后背,茧子蹭得老人哼哼两声,左眼瞪得更圆。 “嫌疼?”建国笑了笑,拿过热毛巾,“小时候你背我走十几里地看高烧,那会儿我可比现在沉。” 灶上的粥咕嘟冒泡时,老人开始闹脾气。 偏瘫后他话说不清,只知道用左手拍炕沿,“嗷嗷”地叫。建国端着碗过去,舀一勺吹凉,递到嘴边——慢了,老人头一偏,粥泼在墙上,黄澄澄的印子像幅抽象画。 “爹,咱吃了粥才有力气骂我。”建国拿抹布擦墙,媳妇从里屋出来,眼圈红着,“刚老师打电话,问学费啥时候交。” 建国没回头,继续擦:“我下午去跟村东头老李借点。” “借?上个月借的两百还没还!”媳妇的声音拔高了,“他们四个呢?钱呢?” 建国的手顿了顿。 卡上的确没进钱。老大微信说“这个月跑车违章扣了款,下月一起打”;老三发语音,背景里有孩子哭,“婆婆又住院了,钱先垫着”;老四老五干脆没回消息。 他掏出手机,想问问,手指在屏幕上悬了悬,又放下了。 “可能都难吧。”他低声说,把粥碗重新舀满,这次喂得更快,自己的手背被溅了好几下,烫出红印子。 那天中午,老人突然不闹了。 建国正给他擦脚,老人的左手慢慢抬起来,颤巍巍地碰了碰他的胳膊。建国愣住了,抬头看爹的左眼——没瞪,好像有层水,模糊的。 “水……”老人吐出一个字,含混不清。 建国赶紧倒了杯温水,用棉签沾着润他嘴唇。老人的嘴唇干得裂了皮,沾到水时,轻轻颤了一下。 下午建国去借钱,老李没多问,塞给他五百:“你爹年轻时帮过我家盖房,该的。” 回村的路上,碰见村支书,递给他根烟:“建国,有人说你傻,四个兄弟姐妹出钱,你出力,图啥?” 建国吸了口烟,烟雾飘向老槐树:“图啥?图他是我爹呗——小时候他把唯一的鸡蛋给我吃,现在他吃不动了,我喂他口粥,不应该吗?” 晚上媳妇数着借来的钱,没再抱怨,默默把三百装在信封里,写上“学费”。 建国给爹换尿布时,手机响了,是老五:“哥,钱转了,我跟老四凑的,老大老三那边我催了,你别太累。” 他“嗯”了一声,挂了电话,发现老人的左眼闭上了,好像睡着了。 小卖部的玻璃柜上,灰还在;但建国擦尿盆的手,慢了些。 盆沿的瓷掉了一块,硌得他手心疼,可他想起中午老人碰他胳膊的温度,突然觉得那硌疼也挺好——至少,他还能被爹“碰”一下。 后来呢? 后来老大的钱第二个月到了,多打了五百,附言“哥,对不起”;老三寄来一包尿不湿,说“给爹用,比你洗尿布省劲”。 建国的小卖部还是没多少生意,但村里谁家有老人病了,都来问他:“建国,你给你爹翻身咋那么轻?教教我呗?” 他就笑着教,手上的老茧又厚了点,却好像更软和了。 其实啊,照顾老人哪有什么“应该”?不过是你年轻时背我,我老了扶你;你给我鸡蛋,我喂你粥——日子就是这么回事,糊里糊涂地过,却总能在某个瞬间,摸到点热乎乎的东西。 就像现在,建国给爹喂完粥,把空碗放在玻璃柜上,灰被碗底压出个印子。他没擦,反而笑了——这印子,多像小时候爹牵着他的手,在泥地上踩出的小脚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