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妹的大姐和大姐夫一大早就来了愚妹家,老远看见窗帘还没打开,应该在家呢!到她家大门口,大姐就想直接敲门,大姐夫心眼多,让大姐先打电话,问她在不在家?要不然她不想开大门的话,就该说没在家啦!大姐可听大姐夫的话了,就给愚妹打电话,愚妹迷迷瞪瞪的接电话,问啥事?这么早就打电话,还没起来呢! 晨光刚漫过窗沿,我家楼下就停了辆熟悉的电动车。 是大姐和大姐夫。 窗帘还拉着,他们肯定以为我醒了——平时这时候,我早该在厨房叮叮当当做早饭了。 大姐挎着布袋就往单元门走,手都抬起来了。 大姐夫一把拉住她,下巴朝我家窗户抬了抬,声音压得低低的:“先打个电话。” “打啥电话?这不就在门口嘛。”大姐嗓门亮,隔着两层楼都能听见。 “万一她不想开门呢?”大姐夫掏出手机塞她手里,“问问在不在家,省得扑空。” 他总是这样,比我自己还懂我的“不想被打扰”。 电话铃在床头柜上跳起来,我闭着眼摸了半天才抓到。 “喂?”嗓子眼里像堵着团棉花。 “小妹,你在家不?”大姐的声音带着点试探。 “嗯……在啊,”我打了个哈欠,窗外的光好像更亮了,“啥事啊姐夫?这么早。” 我听见电话那头大姐夫轻轻笑了一声,然后是大姐拍他胳膊的动静。 后来才知道,那天他们是来送刚蒸好的槐花糕。 热气腾腾的,装在竹篮里,盖着块蓝格子布——那布还是我结婚时给大姐买的。 大姐夫说:“看你窗帘没拉开,猜你昨晚又熬夜了。敲了门怕你慌里慌张的,打电话听你声音迷迷糊糊,就知道没醒透。” 其实我哪有不想开门。 只是那天确实熬到后半夜,听见电话响时,脑子里还转着“要不要假装不在家”的念头。 可大姐夫那点小心思,像根软乎乎的刺,轻轻扎了我一下——原来有人连我“不想开门”的权利,都替我考虑到了。 现在想想,大姐听大姐夫的话,不是没主见。 是两个人过日子久了,他懂她的直来直去,她也信他的细致妥帖。 就像那篮槐花糕,他算着时间蒸,她算着路程送,连敲门的方式都要商量着来。 挂了电话我没立刻起身,听着楼下他们小声说话的声音。 阳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在地板上画了道长长的金线。 原来被人这样小心翼翼地惦记着,是会让人在半梦半醒间,都忍不住弯起嘴角的。 下次他们再来,我一定早点拉开窗帘。 ——或者,干脆把门虚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