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太自私了！今天我妈给我送来了今年新打的大米和花生油，我留她在家吃午饭，中午老公下班回来，看我妈来了，我又做了几个菜，就跟我说把他爸妈也叫过来一起吃饭，人多热闹些。我说也不过年也不过节的叫他们来干啥，更何况我也没有准备那么多饭菜，就拒绝了他的要求。 老公脸上的笑瞬间就没了，把公文包往沙发上一扔，声音立马提高了八度：“我爸妈来吃顿饭怎么了？你妈能来，他们就不能来？还怕不够吃，多煮点米饭不就行了，至于这么小气吗？” 周末中午的厨房，窗户开了条缝。 新米袋子上还沾着稻壳，厨房飘着花生油混着葱花的香，我妈正帮我把切好的腊肠摆进盘子，说今年的米比去年饱满，煮出来定是甜津津的。 “留这儿吃饭吧，我再炒个青菜就行。”我边擦灶台边说，她笑着应了，手里还在择我刚从冰箱拿出来的上海青。 十一点半，门锁咔嗒响。 老公回来了，看到我妈在厨房，眼睛亮了亮，换鞋时声音都带着笑：“妈来啦？今天做什么好吃的，闻着就香！” 我妈直起身招呼他：“刚送了点新米和花生油，就留这儿吃饭了，你尝尝今年的新米。” 他脱了外套搭在臂弯，走到厨房门口往里瞅，锅里炖着排骨汤，案板上摆着腊肠、青菜、西红柿炒鸡蛋——原本是三人份的量。 “要不，把我爸妈也叫过来？”他突然说，语气轻快，“反正都周末，人多热闹，也让他们尝尝新米。” 我正往锅里倒油，手顿了一下。 “啊？现在叫啊？”油星子溅到手背上，我慌忙缩回手，“我没准备那么多菜啊，腊肠就一根，排骨也只炖了小半锅，而且……不过年不过节的，突然叫他们来，会不会太赶了？” 我是真觉得突然，公婆住得不远，但平时上门都提前说一声，今天我妈也是临时起意留下，菜都是现凑的。 他脸上的笑一下就淡了，往后退了两步，靠在厨房门框上。 “你妈能临时留，我爸妈就不能临时来？”声音低了点，带着点冷，“什么叫不过年不过节？我爸妈来吃顿饭还得挑日子？” 我有点懵，想解释：“不是挑日子，是菜不够啊，再炒两个菜来不及了，而且……” “菜不够多煮点米饭不就行了？”他突然提高了声音，转身往客厅走，公文包“咚”一声扔在沙发上，拉链磕在扶手上，响得刺耳，“我妈上次还说想尝尝新米呢，你倒好，自己妈来了热热闹闹，我爸妈来就‘太赶了’？至于这么小气吗？” 我妈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厨房门口了，手里还攥着没择完的青菜，叶子蔫蔫的。 她扯了扯我的袖子，小声说：“要不……就叫吧，我没关系的，多个人多双筷子的事。” 我看着她发白的脸，心里又酸又堵——明明是她大老远送来东西，现在倒像她给我添了麻烦。 后来那顿午饭，公婆到底没来。 老公摔了包就进了书房，门“砰”地关上，我和我妈坐在餐桌前，排骨汤凉了，腊肠也没了热气，新煮的米饭倒是真的甜津津的，可我一口也咽不下去。 我妈扒拉着碗里的米，突然说：“他可能就是……觉得没面子吧？怕我觉得他不重视我这个亲家？” 我愣了愣。 是啊，他或许不是真觉得我小气，或许是看到我妈在，想表现得“孝顺”，想让我妈觉得他对两边父母一样好？又或许，他只是单纯觉得“我妈能来，我爸妈也该能来”是天经地义的公平，而我拒绝的理由在他看来都是借口？ 可他为什么不说这些呢？为什么非要用“小气”“区别对待”来刺我呢？ 那天下午我妈走的时候，老公都没从书房出来。 她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书房门，又看了看我，叹口气：“两口子过日子，别总猜，有话好好说。下次他再说叫他爸妈，你先应着，说‘好啊，那我赶紧再买条鱼去’，他要真觉得麻烦，自己就会说‘算了’。” 现在那袋新米还放在厨房角落，每次打开米缸舀米，都能闻到淡淡的稻香味。 只是每次闻到，都会想起那天中午，老公摔门的声音、我妈攥着蔫青菜的手，还有那碗甜津津却咽不下去的米饭。 其实后来我想，他要是当时说“我妈念叨新米好久了，今天正好妈在，一起热闹热闹，菜不够我现在去买”，我大概会笑着推他出门：“快去快回，记得买条鱼！” 可惜啊，我们都习惯了用最硬的话，说最软的心思。 下次，下次或许可以试试——先接住对方的“热闹”，再慢慢说“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