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妈的儿媳是乡下来的,贼爱钱,总想要搞姨妈的钱,又不明说,便借口没钱不生二胎,姨妈做了一辈子的小生意,有点家底,直接就甩出 50 万给她! 姨妈把银行卡拍在桌上的时候,眼里满是期待,想着这下能抱上二孙子,辛苦攒的钱花得值。表嫂当时眼睛都亮了,赶紧把银行卡收起来,脸上笑得像开了花,一口一个“妈您真好”“我一定好好备孕”,说得比唱的都好听。 姨妈家的老红木桌,桌角有道三厘米的疤——是我小时候摔碎酱油瓶划的。 上周三下午三点,阳光斜斜扫过桌面,表嫂坐在对面,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茶杯沿,第三次提起“现在养孩子成本太高”时,姨妈的老花镜滑到了鼻尖。 表嫂嫁过来五年,头胎是女儿,姨妈嘴上不说,衣柜里早备好了三套男宝的小棉袄。 去年中秋家宴,表嫂喝了点酒,半开玩笑说“妈要是能帮衬点,我们肯定想再要一个”,当时姨妈没接话,心里却盘算起那个存折——做了四十年烟酒小生意,抽屉最底层的铁皮盒里,躺着她和姨父攒下的50万。 所以当表嫂今天又绕回“钱”字时,姨妈突然起身,从卧室铁皮盒里拿出那张银行卡,“啪”地拍在红木桌上,疤旁边的木纹震得发颤:“这里面有50万,你拿去。” 她没抬头看表嫂,盯着自己枯瘦的手——那双手数过无数零钱,指节上还有年轻时搬货被箱子压出的茧。 表嫂的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几乎是立刻伸手把卡攥在手心,指甲上的红指甲油蹭到了卡面。 “妈您真好!”她声音拔高半度,起身给姨妈捶背,“我明天就去买叶酸,保证让您明年抱上大胖孙子!” 笑容从嘴角漫到眼角,连眼角的细纹都透着喜气。 后来我问过表嫂,她蜷在沙发里剥橘子,橘子汁溅在睡衣上:“你以为我真想要那50万?” 她忽然笑了,“头胎时我孕吐到住院,你表哥天天加班,我一个人带孩子到凌晨三点,她(姨妈)只来看过三次,每次都问‘什么时候再生’。 那50万,不过是她终于肯‘看见’我的辛苦罢了——虽然用错了方式。” 姨妈一辈子信奉“钱能解决的事都不是事”,她觉得表嫂要的是钱,就用最直接的方式“满足”;却没细想,表嫂反复提“成本高”,或许是在说深夜喂奶时没人搭把手的孤独,是女儿发烧时独自跑医院的慌张——那些用钱买不来的陪伴,她从未问过。 那天下午,表嫂揣着银行卡走后,姨妈把铁皮盒放回抽屉,对着空荡的客厅坐了很久,茶几上的茶杯凉透了,她还在笑:“这下肯定能抱上孙子了。” 三个月后,表嫂确实怀孕了,却在孕检时查出胎盘低置,需要卧床静养。 姨妈想去照顾,表嫂却总说“您忙生意吧”,隔着电话的声音客气得像陌生人——那50万像一道无形的墙,把“婆媳”变成了“交易双方”。 或许家人之间最忌讳的,就是把期待标上价格。 与其用金钱衡量亲情的重量,不如坐下来问问对方:“你真正需要的,到底是什么?” 前几天去姨妈家,红木桌还在,疤旁边的卡印淡了些。 姨妈摸着桌角的疤,忽然说:“那道疤几十年了,看着碍眼,却比银行卡实在——至少它不会变。” 阳光还是斜斜照进来,这次落在她空着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