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谈了个女朋友，女孩没工作，是家里的独生女，女孩的父母年薪百万，很多房产，没结婚之前承诺，等他们结婚时送一套房。 同事刚跟我们说这事的时候，办公室里一片羡慕，都说他走了大运，少奋斗二十年。他自己也乐得合不拢嘴，平时午休总拿着手机跟女孩聊天，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得意。我们当时还调侃他，以后就是“豪门女婿”了，可得好好表现，他笑着摆手，说女孩父母特别好相处，对他也满意。 办公室的空调今天有点凉，同事小李突然拍了下桌子：“跟你们说个事——” 我们都停下手里的活，他手机屏幕还亮着，是和女孩的聊天界面，背景是张全家福，女孩站在中间，穿粉色连衣裙，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 “她爸妈说，结婚就送套房子。”他说这话时，手里的马克杯沿还沾着早上没擦干净的咖啡渍，杯底在桌上转了半圈，停在“优秀员工”奖状旁边。 键盘声都轻了半拍。老王推了推眼镜：“这小子，直接少奋斗二十年啊。” 小张凑过去看他手机：“女孩家这么有钱？独生女，父母年薪百万，房产好几套——小李，你这是中了头奖啊！” 他乐得合不拢嘴，耳朵尖都红了：“主要是她爸妈人好，第一次见面就拉着我聊工作，说我踏实，还夸我会照顾人。” 我们当时还调侃他，以后就是“豪门女婿”了，可得好好表现。他笑着摆手，手机震了震，是女孩发来的消息，他回消息时，拇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那段时间，午休时总能听见他对着手机说话：“宝宝你想吃什么？晚上我下班买过去”“你爸妈喜欢喝茶是吧？我周末去挑点好的”，语气甜得像刚拆的蜂蜜罐。 我们都知道他以前多省——外卖只点20块以内的，衣服穿到起球还在穿，有次加班到十点，为了省打车钱，骑共享单车淋了一路雨。 所以他说“以后不用愁房子”时，我们是真羡慕，觉得他终于熬出头了。 直到上个月。 那天午休，他没像往常一样抱着手机笑，而是对着屏幕发呆，眉头皱成个疙瘩。 我路过他工位，瞥见手机上的聊天记录——女孩发的：“我妈问你，年终奖发了吗？她说要是不够，首付还是得我们自己凑，她家的房子暂时不能动。” 后面跟了个微笑表情。 他手指悬在输入框上，半天没敲出一个字。 我们都没说话，办公室里只有空调的嗡嗡声。之前总调侃他“豪门女婿”的老王，悄悄把刚泡好的茶推到他手边。 后来他跟我们说，女孩父母确实提过送房子，但前提是“小两口稳定下来，工作都稳定，最好有孩子了再考虑”。 “稳定”两个字，像块没说破的石头，压在他和女孩之间。 他以前总说“少奋斗二十年”，其实是因为他太怕奋斗了——他老家在农村，爸妈供他读完大学就没了积蓄，他来城里五年，搬了八次家，每次都因为房东涨房租。 所以女孩父母那句“送房子”，对他来说不是惊喜，是救命稻草。 可稻草有时候，也会带着刺。 现在他桌上的马克杯擦得锃亮，却很少再转了。午休时手机屏幕暗着，我们也默契地不再提“豪门女婿”的事。 羡慕别人的“捷径”前，先看看那路上有没有没说出口的台阶。 毕竟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不用愁”的好事？ 那套没到手的房子，像面镜子，照出我们都有的贪心——总想着走捷径，却忘了捷径的尽头，可能连着另一条更难走的路。 他最近开始在下班后去图书馆看书，说是想考个证，“万一以后……”他没说完，笑了笑，眼里的光比之前踏实多了。 挺好的，靠自己挣来的，总比别人送的，拿得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