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女老公的姐夫在位时，每次出门，她老公都喜欢带着外甥玩，大家都夸孩子聪明，自来熟，将来有出息，这孩子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毛病。 那时候外甥才七八岁，仗着姨夫的身份，在亲戚圈里横着走。到谁家都随便翻东西，看中的玩具就直接拿走，大人要是说两句，他就哭闹打滚，侄女和她老公还护着，说“孩子还小，不懂事”，“以后有他姨夫照着，调皮点没事”。我们这些亲戚看着，心里都不舒服，可想着人家有靠山，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姐夫在位那几年，侄女老公总爱带着外甥串亲戚。 大家见了都夸：“这孩子真聪明，见谁都喊叔姨，将来准有大出息。” 夸得多了，孩子眼里渐渐没了怕字。 他手里总攥着不知从谁家顺来的玩具车，车身上还沾着别家孩子没擦干净的泪痕——那是他哭闹打滚后，大人塞给他的“赔礼”。 那年中秋在三叔家，茶几上摆着表哥刚买的变形金刚，包装还没拆。 他踮脚够到盒子，哗啦扯开包装，塑料零件撒了一地。 表哥皱眉想说什么，孩子“哇”地坐在地上蹬腿，眼泪混着鼻涕抹在新买的地毯上。 侄女赶紧抱起来哄：“没事没事，孩子小，不懂事。” 她老公在旁边帮腔：“以后有他姨夫照着，调皮点怕啥？” 我们这些亲戚，有的攥着衣角，有的端起茶杯抿一口，没人接话——谁都知道，那“照着”两个字，比孩子的哭声还沉。 去年春天姐夫退休，再聚是在二姑家的老房子里。 饭桌上摆着小侄女的生日蛋糕，蜡烛刚吹灭，他伸手就抓了块奶油往嘴里塞，另一只手还想去够巧克力牌。 小侄女急得跺脚：“那是我的！” 他愣了愣，又要坐地哭闹，转头想找侄女老公，却见他正低头给姐夫剥橘子，头都没抬。 孩子的哭声卡在喉咙里，变成小声的抽噎。 后来跟侄女聊起，她说那时总觉得“有靠山”是底气，没意识到孩子要的不是靠山，是知道哪里是边界——就像树要知道哪里是土壤，哪里是天空，而不是以为风会永远朝着自己吹。 其实孩子哪懂什么“靠山”？他只知道，哭闹时有人护着，想要的东西总能到手，这就是世界的规则。 可世界的规则哪会跟着一个人的位置变？ 上周听嫂子说，孩子在学校抢同学橡皮，被老师叫家长，回家哭着问：“为什么没人帮我了？” 现在他见人总低着头，以前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变成了怯生生的试探——好像突然发现，原来自己不是太阳，别人也不是必须围着他转的行星。 其实孩子的规矩，该立在第一次伸手拿别人东西时，早一点教会他“问一句”比“哭一场”有用，比等靠山倒了再摔疼，要温柔得多。 前几天在小区碰到他，正帮保洁阿姨捡掉在地上的树叶。 小手攥着树枝，一片一片往垃圾桶里送，树叶边缘的锯齿刮红了他的掌心——那双手，终于不再攥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你说，这世上哪有永远的靠山？真正的底气，从来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