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离婚协议书被拍在桌上时,我盯着丈夫后颈那块洗不掉的胎记。这具身体承载过我七年青春,此刻却像陌生人般僵硬。 "你确定要签?"他喉结滚动,西装袖口露出半截褪色的红绳——那是我去年生日送的转运手链。我冷笑一声,指甲掐进掌心:"上个月你给小三转账二十万,现在连婚戒都戴成对戒的样子。" 民政局走廊的白炽灯刺得人眼疼。他突然抓住我手腕,掌心有常年握方向盘的茧:"别冲动,我明天就去查账。"我甩开他的手,离婚证烫金的"离"字在眼前晃,像把淬毒的刀。 走出大门时暴雨倾盆。他浑身湿透却护着纸箱,里面是我摔碎的青瓷花瓶——上周他跪着粘了整夜。"以后..."我话没说完,他已转身冲进雨幕。那背影和三年前他连夜送我去医院时一模一样,当时我高烧昏迷,醒来发现他衬衫上还沾着我的血。 手机在裤袋震动。陌生号码发来视频:他正给穿病号服的女人喂饭。我攥紧拳头,却在点击播放时愣住——那是我车祸后昏迷的三个月,他白天跑货运,晚上在医院走廊打地铺。视频最后他对着镜头苦笑:"医生说她可能醒不过来,但我要守着。" 奶茶店霓虹灯在雨中晕成血色。我摸到口袋里他偷偷塞的纸条:"柜子第三层有存折,密码是你生日。"柜子里果然躺着本存折,余额栏数字让我膝盖发软。备注栏密密麻麻写着:"给小雨买轮椅""复健费""营养品"——小雨是我闺名。 月光爬上窗台时,我打开他留下的纸箱。碎瓷片拼成的图案竟是我们蜜月照,背面是他颤抖的字迹:"等小雨好起来,我们去马尔代夫补拍婚纱照。"手机突然亮起,陌生号码发来最后一条消息:"她今早走了,骨灰盒里有你送的珍珠耳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