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五点多，我去小区外的快递站取快递。刚走近快递站，就看见旁边支着个烧饼摊，摊前靠着一块黑板，上面用白粉笔写着：梅菜扣肉 5元、香葱鲜肉 6元、白糖芝麻 3元。摊主两人各忙各的——一个男人穿黑底白字“烧饼”围裙，正低头擀面；另一个女人穿红格衣服，手拿长工具在木桶状的炉边翻饼，她们应该是母子。空气里飘着面香、梅干菜和芝麻的焦香，摊子前已经慢慢有人在排队了。

我取完快递，本想直接走，但闻到梅干菜的香味，步子实在走不动了。我站在旁边，发现买饼的人不少：有刚下班来取快递的厂工，她们三五个人一起；有家长带着孩子来取快递，孩子对快递没什么兴趣，但是对这刚出桶的烧饼垂涎欲滴，嚷嚷着给买，给买；还有几位老人熟门熟路地跟摊主说话，像是常客，她们并不是来取快递，而是专门来买烧饼的。摊位的价目表就在眼前，不用问，看一眼就知道价格和口味，很省心。

我中午吃得急，这个点也想进点东西，赶巧碰上自己想吃的，排队就排一会儿吧。看着炉子里的饼慢慢鼓起来，撒着芝麻，颜色金亮，排队竟然没让我觉得很无聊了。扫码付钱，拿到手还是烫的，用牛皮纸包着，咬一口外皮酥、里面馅料足，梅干菜混着肉香，很实在。

排队时我注意到，不少人跟我一样排队的都是取快递或接孩子时“顺路”来买烧饼。有人一手拿着快递袋，一手拿着饼；有家长一边付钱一边哄孩子说“这个比零食健康”。我在想，这种买卖其实没什么复杂的理由——时间刚好、地点刚好、刚好想吃口热的，就买了。没有刻意比较，也没有被推销，就是场景推着你做决定。

回过头看，这摊的生意其实挺有意思：它没开在热闹商圈，也不靠花哨宣传，就守着快递站这个点，把“取快递的人流”变成“买烧饼的人流”。卖的东西简单、现做、价格不高，吃起来方便，刚好贴合傍晚大家的状态——有点累、有点饿、不想折腾。

这也让我想到几个可以聊的话题：

如果快递站搬走，这家摊还能靠什么把人留住？

一直卖这几样口味，久了会不会吃腻？能不能加点变化又不失原来的感觉？

这种“守着一个固定人流点”的做法，在别的冷清地段是不是也能行？

我没觉得这是什么了不起的商业模式，但它确实让我看到，贴近生活节奏、在人对的时间和地点出现，哪怕只是一个烧饼摊，也能稳稳地做下去。走远的时候，我手里还捏着剩下的半块饼，心里想着，这样的买卖，也许就是市井里最实在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