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救白月光,老公撇下我的胃癌手术亲自给她操刀。
我躺在手术台上,哀求他别走,救我一次。
可他却拿走所有的麻醉剂,满脸厌恶,
“争风吃醋不知道看时候,清幽的腿划伤那么大口,不止血很容易出事,你只是一个胃溃疡的小手术而已,谁做不是做?”
最终,我活活疼死在手术中。
可得知我死讯后,最厌烦我的老公却疯了。
1
我死后,灵魂不受控的从手术室飘到了隔壁。
此时,神情焦急的老公苏正安,正给心爱的白月光操刀。
缝补完伤口,他来不及卸掉身上的防护服,就陪着医护人员一起将宋清幽转入病房。
宋清幽一睁开眼便瞧见苏正安紧紧攥着她的手,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正安,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苏正安眉头微拧,温柔哄着。
“你刚做完手术还很虚弱,别担心,我会陪着你的。”
宋清幽高兴,又装作怯懦的样子,缓缓开口。
“我进医院时好像看到傅雅了,傅雅是不是也生病了?你照顾我,她会不会生气啊!”
提到我的名字,苏正安脸色难看,有些嫌恶的说着。
“她皮糙肉厚的能有什么事?当初最艰苦的几年瘟疫,她都生龙活虎的,别管她,一点小病就矫揉造作。”
闻言,即使死去的我仍能感受到阵阵心痛。
还记得,手术前我各种央求苏正安帮我做手术,他终于不耐烦地应了下来。
当时的我还天真的设想,即使没下手术台,死在他手里也算死得其所,
谁知,他刚好穿好手术服,就看到被送到医院抢救的宋清幽,一向严谨认真的他顿时乱了阵脚。
他主动申请成为宋清幽的主刀医生,全然不顾我的哭喊,
我忘不掉他恶寒的眼神,临走时用力掰开我的手,拿走所有的麻醉剂,轻飘飘甩下一句话:
“傅雅,别演,一个小手术而已,谁做不是做?”
“清幽伤了腿,她一向怕疼,更需要止痛。”
他毫不犹豫的抛下手术台上的妻子,奔赴他的白月光,处理她的小手术。
而给我做手术的医生并不了解我的情况,
不小心碰到我的胃癌肿瘤,引发大出血。
没有麻醉的我,清醒的听着仪器的尖锐声,以及时不时掺杂着医护人员大惊慌张的话语,
我活活疼死,终究是没从手术台下来。
病房里旧情人相见有说不完的话,
苏正安体贴细心的照顾着宋清幽,
桌子上的手机振动,他一脸不耐烦地接起,
“哪位?”
“苏正安,我听说小雅病得很重,她现在在你身边吗?她的情况怎么样?”
站在苏正安身边的我真切的听到了,
是闺蜜张晓晓的声音。
也只有她,才会关心我的死活。
面对晓晓急切的询问,苏正安有些哑然,又语气不悦的开口。
“你是打来兴师问罪的?傅雅又在搬弄是非是不是?我是没给她做手术那能怎么样,她能有什么事?我忙着呢,先挂了!”
“不是,我想问......”
还没等晓晓说完,苏正安迅速挂了电话,满脸厌烦。
宋清幽看出苏正安的不对劲,撇了撇嘴角。
“她是你老婆,你去照顾她是应该的,正安,你别管我了。”
“你胡说什么?你伤了腿,一个人住院我怎么放心?放心,傅雅虽然脾气不好,性格更差,但她人缘还行,有的是人陪着。”
我感到可笑。
我无父无母,就连唯一的闺蜜都不知道我的具体情况,有谁陪着我呢?
不过,我已经是死人了。
谁陪着我,又能如何。
2
宋清幽说住在医院没有安全感,苏正安便带她回了家。
这些天为了方便照顾她,他一直陪床,甚至连家都没有回去过。
看着清清冷冷的房子,陈设似乎还是之前的样子,
苏正安眉头皱起,腾出手给我打电话,才发现联系不上。
宋清幽将他的举动尽收眼底,适时开口。
“正安,你应该先问问傅雅,万一她不喜欢我......”
苏正安满脸不耐,“不用管她,她一定是因为我没帮她做手术,所以耍性子不回家,正好你安心住下,省的她看见你又要小肚鸡肠。”
说完,他便提着买回来的一堆菜在厨房里忙活,
见他边搜索边比划的样子,我心里泛起一阵酸涩。
我想起结婚前,他坐在咖啡馆里,话语冷冽又坚定,
“傅雅,我和你结婚只是为了报恩,我心里其实有人了,但我会对你好。”
我看着他淡然的眸子,扬起一抹笑容。
“我知道,我不介意的,相信我们来日方长。”
许是我的反应超出他的意料,苏正安沉思半天继续开口,
“那你应该明白,我是穿白大褂的人,不可能像小丑一样穿上围裙沾染满身油烟味......”
那时的我无比天真,觉得他醉心医学不想为其他琐事分心,立马点头,“嗯,家里的事我全包,你专心工作就好。”
原来,他不是真的不想做饭下厨,他只是不愿意为我做饭下厨。
转眼间,手上撩起泡的苏正安正端着饭菜从厨房出来,
卖相虽然不太好,但香味四溢。
饿了许久的二宝一跃而起将房间门把手打开,迈着欢快的步伐跑出来,
它白绒绒的毛发抖了抖,一下蹿到宋清幽身边。
她被吓了一跳开始尖叫,“狗!正安,有狗!”
二宝闻到陌生人的气味也不停狂吠,
一时之间场面十分混乱。
看着要扑倒宋清幽的二宝,苏正安抬起脚用力一踹,
二宝像一个抛物线一样划出,撞到假山盆栽上,奄奄一息的呜咽着。
目睹一切的我跑到二宝身边,看着白色的皮毛下微微渗出的血迹,我慌了神,颤抖着想抱它,
“二宝受伤了,苏正安,快救救它!”
可惜我拼命喊着,却没有人理会。
苏正安抱着怀里的宋清幽,轻轻拍打她的肩膀,“别怕,有我在。”
听着二宝虚弱的叫声,苏正安忍不住训斥,“养不熟的畜生,连客人都敢乱叫,也不知道傅雅怎么养你调教你的!”
此刻的我如坠冰窟,声嘶竭力的喊着:不!二宝不是畜生,它是陪我多年的亲人。
眼尖的宋清幽突然注意到,瓷砖上沾染的血红色,她推了推苏正安,慌张开口,
“正安……它好像不太对。”
话音刚落,二宝便没了叫喊声,苏正安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快速抱起往宠物医院送,
我跟在他们身边,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宠物医院的医生对上苏正安的眼睛,摇摇头叹了口气,
“它年纪已经很大了,被踹得五脏六腑都有损伤,如果治的话也不一定能活,你们看......”
苏正安拿不定主意,看了一眼宋清幽,便走到一边,给我打电话。
3
可我已经死了,根本不可能有人接听他的电话,他烦躁的踹了一脚旁边的垃圾桶。
“傅雅,长本事了敢不接电话,那你就别想要你的狗了!”
不要!别放弃它!
我伤心欲绝伸出手想阻拦苏正安,可惜手指穿透他的大衣也没能抓住。
结婚多年,我们一直没有孩子,苏正安能陪伴我的时间更是屈指可数,
二宝它不仅仅是一只狗,它还是我的家人,
雷雨天躲在被子瑟瑟发抖,是二宝会揪着被子跑来保护我,
我受了委屈无人倾诉时,二宝总会用它那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我,
仿佛告诉我:别怕妈妈,二宝会一直陪着你。
苏正安有些犹豫,一旁的宋清幽沉了沉眸子。
“它不是不行了吗?我们带回去也没法治啊!相信傅雅知道了,也不会埋怨你的。”
苏正安犹豫了几秒,接过笔开始签字。
“不要啊,苏正安,你忘记对我的承诺了么,即便不会爱我,也会保护我的!”我的灵魂绝望的嘶吼,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签了字,无能为力!
“那是二宝啊,苏正安,你的良心呢!”
签完字的苏正安有些烦躁,等着处理二宝的后事,
站在旁边的宋清幽装作不舒服,扯着苏正安的衣袖,小声说道:“正安,我们先回去好不好?我讨厌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苏正安看了看奄奄一息的二宝,又看向宋清幽,眼神一下变得怜惜起来。
“好,我们先回家。”
“傅雅不接我电话,二宝出事,她没资格埋怨我。”
我气疯了,灵魂都在颤抖,恨极了结婚几年的丈夫。
他将我丢弃在手术台上,我早就死透了,死人怎么接他的电话!
看着他们恩爱甜蜜离开宠物医院的背影,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对不起,二宝。
是我错的离谱!
我怎么会将自己的未来,交给一个如此不爱我的男人!
真是大错特错,错的离谱!
4
七年前,我对苏正安一见钟情,随后展开了强烈的追求攻势,
苏正安高冷不擅和人打交道,也没有几个好友,一心只想研究医学。
实习期时,他和病患家属产生了纠纷。
病患家属一气之下拿着砍刀要找他算账,
混乱之中我将他推开,长刀砍在我腹部,
鲜血淋漓的躺在地下,
我在医院昏迷不醒好多天,消毒水的味道都快把我腌入味,
等再睁开眼睛时,入目的却只有闺蜜晓晓的身影,
我满眼失落,晓晓忍不住吐槽,
“傅小雅,我真的想敲开你的脑袋看看,你是不是发昏了?你到底有几条命够人家砍?你一个弱女子还学人家美救英雄?他都不敢来见你,我看他是只狗熊!”
我弱弱的反驳晓晓,我不相信苏正安这么无情。
果然,第二天他跑来看完,犹犹豫豫的让晓晓离开,和我单独谈话。
“傅雅,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那天我整个人仿佛打了鸡血一样,
我坚信是我的真心将他打动。
看着那条像蜈蚣一样的疤痕,
也只当它是我和苏正安爱情的见证。
现在想来,真的如晓晓所言,
是我这么多年发昏了。
或许是二宝死了的缘故,苏正安回去一路默不作声,气氛过于低迷。
宋清幽受到惊吓早早歇下,而书房里的苏正安时不时看着手机页面,有些莫名烦躁。
犹豫半天拨了我的号码,发现无人接听,压制住怒火,打了那个陌生电话,
“傅雅什么时候滚回来?我有事和她说!”
电话那端的晓晓,立马炸毛。
“你个混蛋,她回不来了,你想找她下辈子吧!”
苏正安找不到我本就气急,闻言更是恼怒,“好啊!她不肯回家也不肯接电话是吧,帮我转告她,我只给她半个小时滚回家,否则后果自负!”
说罢,他就挂了电话。
一种说不出的酸楚在我的心底翻滚,是对我自己的抱歉。
我也很想告诉他。
我不可能像从前那样,舔狗一般的滚回家了。
他想要的三好老婆,不存在了!
苏正安等不到我,一肚子火气,一晚上没睡,第二天就带着宋清幽去了医院,要去找我。
刚踏进病房,晓晓看见他后,顿时气得拿起病房的椅子冲他们砸过去。
宋清幽害怕的往一旁躲,椅子被苏正安挡下,重物砸到臂膀上有些吃痛,他不受控的哼了一声。
“你疯了?”
“滚!你们这对狗男女滚,傅雅是不会想见你们的,奸夫淫妇!”
宋清幽哭着开口解释,“就算你是傅雅的朋友,也不能随意诬陷我们,我是和正安那都是过去的事,你让傅雅出来,我们当面说清楚。”
苏正安怒火更重,“是傅雅这么嚼舌根的?她污蔑我就算了,怎么敢污蔑清幽!让她滚出来!”
晓晓情绪激动,从床头拿出骨灰盒,咆哮如雷,“你们这么想见她?看,在这里,要不要看!”
苏正安凌厉的盯着骨灰盒,直接气笑了,抬手打翻。
“拿面粉来吓唬我?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如果傅雅再不出现,那我们只能民政局门口见了,真当我不敢跟她离么!”
晓晓没想到苏正安会打翻骨灰盒,瞬间血涌上头,冲上去和他们厮打。
“苏正安你这个王八蛋,这是傅雅的骨灰,老娘跟你拼了!”
苏正安和宋清幽吓得慌忙逃窜,嘴里还不停地谩骂着,“真是个疯子。”
病房内,晓晓跪在地上泪眼婆娑的捡着骨灰,手指因为过度用力微微渗出血。
看着她号啕大哭,我好恨又好心疼。
晓晓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我,连死还在连累她。
狼狈离开的两人脸色都不好看。
宋清幽万幸的拍了下胸脯。
“正安,傅雅的朋友怎么敢拿死亡开玩笑!真的是……”
见他脸色更难看,宋清幽没再多说,乖乖去排队拿药。
苏正安则蹙着眉头,拿出手机翻了翻通讯录打了过去。
“刘医生,我想问一下那天手术室的病患,叫傅雅的,她怎么样……”
接通电话,对面的刘医生开始发飙。
“你还有脸打电话过来,你TM害惨我了,你知不知道那个病人是胃癌晚期,她没挺过来,当天就死在手术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