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常说,小地方养不出大企业,但这个判断放在中国不完全成立。北京大学教授周其仁曾用“水大鱼大”评价中国经济的特点,言外之

人们常说,小地方养不出大企业,但这个判断放在中国不完全成立。北京大学教授周其仁曾用“水大鱼大”评价中国经济的特点,言外之意就是中国任何一个城市,只要拆开来看,其人口体量、产业体系和经济活力,本身就具备一个完整经济系统的基础,真正的差别在于“如何将鱼养大”,其中的企业是选择顺着经济挪动,还是在一个地方长期扎根。长城汽车董事长魏建军选择了后者,从三十多年前造皮卡起家,到城市SUV,再到如今的越野体系,长城三十五年间的每一个关键节点,都是在保定这片土壤里完成的。回过头看,魏建军吃到了扎根的苦,也尝到了扎根的甜。任何产业都需要边界感,但边界不等同于做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而是能否在一个让自己觉得舒服的地方扎下根,做自己热爱的事情。对魏建军来说就是造自己热爱的车,而保定提供了足够大的发挥空间。今天再看保定南部,很难把它与传统意义上的工业配套区对应起来。从股份大楼、技术中心,到爱和城学校、爱情广场,这一整片区域的形成逻辑都围绕着汽车这一个核心展开。回到2003年,几乎没人能预见,魏建军铲动的第一锹土,会在二十多年后改变这座城市的空间结构,一整套以汽车产业为轴心,向研发、教育、生活方式不断延伸的样本呈现在人们面前。“小地方养不出大企业”,这句话在保定市不成立,魏建军就是要告诉大家,长城在这、坦克在这、魏牌也在这。每一次聊起魏牌,很多人都说长城的高端梦是不是可以去大城市,但魏建军用9年的行动告诉大家,在保定,魏牌照样能做出中国的高端,做出独一无二的Hi4,做出来每卖出两辆越野就有一辆的坦克,更能做出融合VLA大模型的智能辅助驾驶系统。正是在这样的土壤里,魏牌得以成立并持续生长。魏牌走过的这九年,把研发、制造、验证、产品、用户反复打磨,不只是长城汽车向上突破的九年,也是把造车当成长期事业来对待的过程。
保定,就是长城的斯图加特
如果只看今天的保定南部,很容易误判这座城市的重心,企业高楼、综合性商业体、学校、医疗、酒店林立,但很少有人知道,这片土地在20多年前只不过是五马庄、南北刘各庄等几个村庄的连片农田,零星散落着村宅,常住人口不过几千人,靠着农耕和务工过活。在老保定人的记忆里,过了六道口向南就是实打实的城外,没有一条像样的道路,也没有商超医院,只有一望无际的庄稼地和零散的村办小厂,与裕华路的繁华格格不入。

曾经无人问津的边缘洼地,如今成了保定人休闲消费、就业安家的热门区域,这里彻底完成了从农田村落向汽车产业新城的蜕变,而这一切的改变,都来自于保定市给长城汽车发展的空间。无论是奔驰扎根之前仍以农业和手工业为主的斯图加特,还是丰田进入之前以水稻和丝织为生的爱知县,真正的转折点,往往不是城市先成熟,而是企业选择留下,并在长期投入中把不成熟的地方变成中心。

从诞生到开始做高端,长城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魏牌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诞生的,时间回到2015-2016年,当时中国汽车市场的规模化红利已经见顶,几乎所有人都意识到,单纯依靠销量增长的时代正在结束,向上走成为摆在中国车企面前的一道必答题。但当时的现实也很明朗,中国汽车产业有车型,有技术,却缺少真正被市场认可的高端品牌,而多数企业给出的解法是与外资进行更加深度的绑定,买技术、买平台,甚至买品牌。魏建军并不认可这条路,在此之前,哈弗H8就已经完成过一次高端化尝试,但H8并没有让魏建军感到中国汽车高端化“已经准备好”了,很多细节仍需要时间打磨。但真正的问题是,如果继续沿着原有品牌向上延伸,高端化产品到高端化品牌之间始终存在着一道墙。

在魏牌真正成形之前,魏建军并不是临时起意要“造一个高端品牌”。早在2002年,魏建军就研读过《定位》,但真正的交流发生在2008年。那一年,魏建军正式引入艾·里斯的战略咨询团队进驻长城总部。在那个阶段,艾·里斯给长城的建议是聚焦,所谓聚焦就是不要被多元化诱惑牵着走,聚焦自己已经具备优势的品类。正是在这种反复讨论中,长城逐步确立了以皮卡、SUV为核心的产品战略,并将“聚焦”当成一种近乎信仰的长期选择。

真正谋划魏牌是在2015年前后,艾·里斯给到魏建军的建议是,如果要做高端,就必须与哈弗做清晰分化;如果要做分化,就必须统一DNA;以创始人的姓氏命名品牌。艾·里斯反复强调一个逻辑,奔驰、福特这些品牌的力量并不来自设计或技术本身,而是来自责任。用姓氏命名意味着品牌成败直接与个人绑定,艾·里斯亲手写出“WEY”送给魏建军,并说“这个词在词典里没有,你可以放心用”。“WEY”这个名字,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被确定下来。随后,在Logo设计阶段,当团队内部出现“是否更国际化”的讨论时,魏建军坚持将保定直隶总督府旗杆元素融入其中,并在旗杆下标注“Poating”,在他看来,既然选择扎根,就不回避来处。

保定并不是一座缺乏历史的城市,五百年前、一百年前,乃至几十年前,都有清晰的城市记忆。只不过这些故事一度被忽略,斯图加特在奔驰诞生之前,也只是一座盛行农业、手工业的小城市;爱知县在丰田出现之前,也只是农业与手工业区域。一家企业不仅是要逐势,也要扎根生长。对长城而言,扎根并不只体现在研发和生产上,还体现在如何在保定这座城市里做好向上、长期的事业,还有如何将高端、豪华落地在保定。长城在推进魏牌时对空间和场景的理解发生了变化,最早曾设想通过直营商超店,打造一块围绕魏牌展开的汽车销售与体验实验田,但在测算后发现,如果只服务于单一品牌或单一品类,既难以长期运营,也无法承载长城想要表达的价值。于是,思路随之调整,既然成本接近一个商业综合体,那就把它做成一个真正向城市开放的空间。

结果就是今天人们看到的爱情广场、商业体和周边配套,享受的是保定市的开放和支持带来的整体发展。外界只关注到了长城汽车的商业,但换作其他城市,很难像保定市这样,给予一家企业如此大的想象空间。回头看,魏牌走过的这九年,并不只是长城向上突破的九年,更有一个品牌、一家企业,与一座城市相互选择、相互塑造、相辅相成的关系。
长城一切新技术都从魏牌开始
在全新蓝山智能进阶版上市之后,很多人突然发现了一个规律,长城汽车真正最先进、最新的技术,都是先从魏牌开始,技术、架构、体系、渠道皆如此。
魏牌最早的起点是VV7,或许这台车不再被频繁提及,但在当时,它的意义并不只为了销量,而在于让长城开始深入研究更大排量的发动机、多挡位变速箱、底盘、混动结构,逼着长城整个体系向上走,而不是继续在熟悉的赛道里吃老本。

再往后看,很多人看到了坦克300品类创新的成功,但实际上,它最早的任务也是为魏牌寻找转型的突破口。很多人可能已经忘了,坦克300最初的前缀,其实是WEY。那时候,坦克300承担的是通过品类创新帮魏牌打破原有的城市SUV路径依赖的任务。

在当时需求端个性化出行爆发,供给端硬派越野断层的背景下,坦克300火了。也正是在这个节点上,魏建军做出一个后来被证明极其重要的决定,要求坦克必须尽快从魏牌中剥离,成为一个独立品牌。记得当时,反对的声音并不少。“如果把坦克300留在魏牌里,可以迅速抬高魏牌的销量”,即使这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选择,但魏建军已经看到,如果魏牌同时承载城市SUV和硬派越野两种完全不同的价值主张,品牌性格必然模糊,既限制坦克的生长,也会拖慢魏牌自身。坦克独立之后,魏牌几乎是一夜之间回到原点,但魏建军并没有让魏牌就此沉沦,明确了魏牌专注练内功。在那段时间里,魏牌最重要的产出就是从DHT-PHEV进一步演进出的Hi4技术体系。

就在这次全新蓝山智能进阶版上市发布会前,魏建军在采访中提到了一个很少被外界认真讨论的判断,到目前为止中国汽车行业并不存在一个严格意义上的高端化品牌,大家更多做出来的是高端化产品。产品和品牌的差别,在于品牌的价值是否被认同。高端化产品解决的是“这台车值不值这个价”,靠配置、动力、材料和参数就能够做到。但高端化品牌解决的是“你为什么愿意一直相信它”,这背后需要稳定的技术路径、清晰的品类边界,以及在时间中反复被验证的取舍逻辑。产品可以通过一代两代之间完成跃迁,品牌却必须持续经营。

也正因为如此,魏牌这些年的角色,并不只是卖更贵的车,而是在反复回答一个更难的问题:哪些技术要坚持自己做,哪些风口可以不追;哪些品类值得长期投入,哪些短期诱惑必须放弃。这种选择本身,才是高端化品牌真正的成本。魏建军更看重品牌的价值观能否在时间里被用户、被行业认同。在坦克独立后的两年时间里,长城把精力集中在如何做出新能源时代最好的四驱这件事上,最终呈现出来的,是一套兼顾效率、性能和稳定性的智能电混四驱结构Hi4,也成为后来长城参与主流新能源竞争的核心底牌。

放到今天来看,长城在新能源赛道上的竞争方式非常清晰,除了越野和皮卡这两条天然优势赛道,真正参与主流竞争的就是Hi4。在这个有人靠价格、有人靠设计、有人靠一张嘴的时代,真正把技术作为主要竞争手段的企业并不多,也正是因为有了Hi4,蓝山这类大型车才能在引入VLA智能体系之后,依然保持好开这一基本前提,既有好底子,也有好脑子。这也是魏牌的真正价值所在,当有人回头计算魏牌九年的销量,甚至问“如果把这些成绩都算在魏牌身上,它应该卖多少辆车”时,其实已经偏离了问题本身。一个真正想走长期路线的高端品牌,从来就不能靠吃短线饭活下去。全球汽车工业反复验证过一件事,任何一个穿越周期的品牌,前期都必然经历长时间的练内功阶段。所以,评价魏牌的成长,如果只看销量,只看阶段性成绩,反而会低估真正的价值。真正值得被计算的是,魏牌为长城孵化了多少技术、品类和体系。从这个角度看,长城今天所有重要的新技术,几乎都始于魏牌,兴于魏牌。
好车不好造、无情最有情
全新魏牌蓝山智能进阶版上市之后,很多人的第一反应是快。从初代蓝山,到激光雷达版本,再到如今搭载 VLA 的智能进阶版,两年两次大迭代,成为首款搭载VLA大六座插混SUV,融合VLA大模型与Hi4性能版智能四驱电混技术,实现了VLA+Hi4的高效协同,更在座舱体验与安全防护等维度实现全面进阶。节奏之快在大六座新能源 SUV 里并不多见。但如果只盯着“快”,就会忽略真正困难的部分,造车不难,造一辆好车很难。

也正因为难,很多企业会选择一条看起来更快的路,去找人。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中国企业的高端化路径要么通过并购成熟品牌,直接获得经验、体系和品牌资产;要么引入职业经理人,用阶段性用人来弥补信息差和时间差。魏牌也不例外,也曾邀请奥迪、日产、现代等老牌车企的职业经理人加盟。当下这两条路都在收窄,一方面,全球范围内已经很难再提供拿来就用的高端窗口;另一方面,中国汽车产业走到今天,要求企业自身必须具备这套能力。在发布会前,魏建军回应了九年八任CEO的问题。

从职业管理的角度看,职业经理人的价值原本建立在“解决阶段性问题”上,拿多少钱办多少事,在特定阶段填补企业的时间差和信息差。但今天的中国汽车企业,大多仍然处在持续搏杀的创业状态,技术路线、竞争方式、全球环境都在变,任何一家创业型企业都不具备稳定的势能,自然也就很难为职业经理人提供理想的发挥空间。更重要的是,企业现在要的已经不是时间差和信息差,而是一起走下去的能力。在高度同质化、极度内卷的竞争环境中,真正拉开差异的,一定是能否做到上下统一、令行禁止,并长期围绕同一方向投入,因此企业不可能按照某一个职业经理人的性格来走,反过来,是人必须适配企业的特质。

这也是为什么,这几年中国车企中内生型人才占比越来越高,职业经理人的市场越来越小。魏建军每天清晨七点甚至更早进入工作状态,密集会议贯穿全天。即便是跟着老板去做,很多人也都在说压力大,但如果造好车真的只是流程问题,中国汽车也不会经历今天这样的淘汰赛。这也是蓝山背后“快”的根源,长城汽车技术中心副总经理姜海鹏回忆,在长城决定系统性推进智能化时,团队内部并没有现成答案。那不是一条被验证过的安全路线,但最终推动大家往前走的理由非常简单,“魏总要我们做,说明他信得过我们,那就干。”这正是内生型人才与传统职业经理人之间最根本的区别,前者并不一定一开始就做得完美,但必须共情企业的目标与压力,第一次准备向魏建军汇报智能方案时,姜海鹏最大的担忧是担心辜负这份信任,但是长城汽车CTO吴会肖告诉姜海鹏,“你就大胆的干,有什么问题我顶着”。很多人不理解,吴会肖为什么能在长城汽车的技术体系中成长为首席技术官,当你接触过她以后,就会发现她的从容和抗压能力不是一般人能干得了的。

在这种组织逻辑下,换不换人从来不是核心问题,真正重要的是这个品牌有没有持续向外释放一致的精气神。这一次,赵永坡出任魏牌CEO时再次强调继续搞技术。有人曾质疑技术背景出身的人是否懂营销,但事实恰恰相反,在长城体系里,真正懂技术的人,往往也最懂消费者想看什么、想听什么、愿意为什么买单,所以业内很多人形容赵永坡的传播是“于无声处听惊雷”,不刻意但总能打到点上。放到更大的视角看,不只长城,几乎所有中国汽车企业,都会走向同一个方向:职业经理人要么转化为内生型人才,要么逐渐被边缘化。那些始终站在“拯救企业”或“按自己性子来”的职业经理人,在今天这个环境里,已经很难适配。在这个意义上,看起来频繁的调整,反而是一种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