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失踪已久的彭加木“现身”美国，中央严令：无论如何要找到他

1995年4月，罗布泊西北缘的钾盐勘探工地传出一则消息：“这里当年就是彭副院长最后消失的方向。”这句随口而出的提醒，让现场一片沉默。十五年前的那个身影，又一次被人们拉回到眼前。

时间拨回1980年5月。彼时，52岁的彭加木已经在新疆工作24年。两度与癌症周旋，他愈发珍惜每一次深入野外的机会。这年初夏，他集结了包括气象、地质、考古等多领域的10名科研骨干，准备沿罗布泊北缘下探，尝试用定点测绘为无图区域补上最后一块“拼图”。在随行日记里，他写下两行铅字：“罗布泊未曾对人类真正敞开大门。既然来了，就得进去。”

队伍在5月11日从哈密出发。一辆解放大卡车，两辆北京吉普，外加两部短波电台。条件算不得豪华，却是当时西北科考的最高配置。驶过盐壳地带后，车辙被粗粝砂砾反复割裂，行进速率瞬间跌到二十公里以下，油耗却翻倍。更麻烦的是用水，平均每人每天只允许分到一脸盆。有人抱怨口干舌燥，彭加木只是摆摆手：“咱们带的不是水，是命，省着点。”

6月16日，他们在“干盐泡”附近扎营。根据卫星气象图，次日东南风力可能增强，队伍必须抢在风口到来前找一处可靠水源。凌晨两点，彭加木爬出帐篷，用电筒照着干裂的戈壁，独自记录风向和气压。天亮以后，他留下一张纸条：“我往东找井水，午后见。”字迹急促，连标点都省了。然后，他背起双肩包，只携一把罗盘、一支水壶、一袋压缩饼干。谁也没想到，这是最后一次看到他。

当天下午四点，风暴席卷营地，空气里尽是盐尘。等到风势稍弱，几名队员追着彭加木可能的行进路线搜寻，徒步十五公里，一无所获。电台呼叫同样没有回应。6月23日，新华社简讯对外发布：彭加木失踪已满7日。短短两百字，却像炮弹一样掀起波澜。

中央高层很快介入。6月24日晚，新疆军区紧急抽调三架米—8直升机、一支摩托化连队，携带日光信号幕布、烟雾弹、医疗箱，按照“梳子齿”队形在罗布泊核心区反复穿梭。指令只有一句话：“无论如何要找到他。”直升机飞到油料警戒线，还要强行再探一段距离，飞行员腕表的秒针被汗水浸透。七昼夜后，仍是空白。

与此同时，流言悄然生长。最劲爆的一条——“彭加木在美国被人撞见”——源于一封自称“周光磊”的来信。信里说，他在华盛顿一家粤菜馆看见彭加木同两名美国军官共进午餐。故事讲得绘声绘色，连门口霓虹灯的颜色都描摹出来。西方媒体抓住这个细节大肆炒作：“中国科学家‘叛逃’美国？”对国内舆论冲击巨大。

但疑点肉眼可见。其一，驻美使馆查无此人，其二，彭加木夫人的名字“叔芳”被写成“淑芳”。新疆分院内部会议圈定结论：这是一次有组织的造谣，目的是抹黑我国科研人员的忠诚。一位老专家气愤地拍桌：“拿不出证据就乱编，简直卑鄙！”

为了堵住悠悠之口，1980年6月至12月，国家先后发动四轮大规模搜救。陆空协同，小到弹壳大到帐篷棍，都用彩漆标号，以防遗漏。堪称“地毯式”的行动，却连一块衣料都没有找到。第四轮结束，搜救指挥部递交报告：彭加木极可能已在沙暴中遇难，并被流沙掩埋，遗骸难以探测。结论沉重，却不得不接受。

究竟是什么夺走了他？最早的推测是干涸盐壳下隐藏的淖淖沼泽，稍不留意便整个人沉下去；后来又怀疑附近偶有豺狗出没。可这些猜想都缺少直接证据。熟悉彭加木的人更倾向于“旧病复发”。他曾患两次癌症，靠进口药物压制。高烧、脱水，如果同时来袭，很可能瞬间耗尽体能。再加沙漠风力可瞬间卷起数吨砂砾，一夜之间就能把尸体完全掩埋。

罗布泊的残酷远不限于此。19世纪探险家斯文·赫定差点把命丢在同一片盐壳地；1930年代国民政府曾计划在此机场降落，最终因地形恶劣被迫放弃。彭加木依旧选择前往。有人问他为什么，他笑着答：“总得有人去吧。”这种近乎执拗的浪漫，支撑着一代又一代地质人冲进“死亡之海”。

值得一提的是，彭加木失踪后，科考队并未撤回。7月，代理队长夏训诚组织重绘片区沙丘等高线。有队员提议给搜索任务配备荧光橙信号旗，夏训诚叹了口气：“如果那天老彭身上有一件这种颜色，结局可能不同。”话音低，却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