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年前我替兄弟顶罪入狱,他从此失联,出狱后一黑色宾利停我面前
"老赵,十八年后我让你过得比现在好十倍,你家人我来照顾!"
这是李友志跪在我面前时的承诺。
十八年前,我替生死兄弟顶罪入狱。
可我入狱后,他却从此失联,杳无音讯。
妻离子散,母亲含恨而死。
十八年青春换来一场骗局。
出狱后,我也始终找不见他。
我彻底绝望,准备离开这座城市。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宾利停在我面前。
1.
我叫赵安民,那年我三十岁,如果不是因为我兄弟,我永远不会站在这个法庭上。
四年前的那个冬夜,我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
父亲突然吐血昏倒,医生说是胃穿孔大出血,必须立即手术,需要五万元。
五万元!在一九九零年,这简直是天文数字。
我跪在医院走廊里,看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父亲,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家里的积蓄加上借来的钱,总共才凑了两万多,还差一大半。
就在我绝望到想去卖肾的时候,李友志出现了。
"老赵,别哭了,钱我来想办法。"
第二天一早,他就拿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找到我。
"五万块,一分不少。"他把包递给我,"你爸就是我爸,这钱你别想着还了。"
我打开包一看,里面全是现金,有些还带着墨水味,明显是刚从银行取出来的。
后来我才知道,他把自己刚买的房子卖了,连同小饭馆一起,全部变现给了我。
父亲手术成功,多活了八年才去世。
这八年里,每当我看到父亲的笑脸,就想起李友志的恩情。
第二年,我又欠了他一条命。
那天晚上我喝多了,开车撞伤了一个骑自行车的老人。
交警来了,要抓我去坐牢,还要赔偿医药费。
我当时吓傻了,如果坐牢,饭馆就没了,妻子孩子怎么办?
李友志二话没说,主动承认是他开的车。
"老赵,你有家有业,不能进去。我一个光棍,无所谓。"
他坐了一年牢,出来后瘦了一大圈,但见到我第一句话是:"咱们兄弟,扯平了。"
扯平了?我心里清楚,我这辈子都还不清他的恩情。
直到今年春天,李友志急匆匆地敲响我家的门。
他脸色苍白,浑身发抖:"老赵,我闯大祸了。"
原来他欠了高利贷十万块,债主逼得紧,昨晚在酒吧发生冲突,他失手把人打死了。
李友志跪着对我说:"老赵,那个死的人有前科,是个小混混,而且当时他先动的手。如果是你去自首,说是正当防卫过了头,最多判个十几年。但我不行,我有案底,而且欠债杀人的动机太明显,肯定是死刑。"
"你有工作有家庭,社会关系好,法官会考虑这些因素的。"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替他顶罪?那就是十几年的牢狱之灾!
但是,如果没有他,我爸早就死了,我也早就坐牢了。
我不能忘记李友志跪在医院里求医生救我父亲的样子,不能忘记他在派出所里替我承认罪行的背影。
回到家,我搂住秀芳说:"秀芳,我可能要出趟远门,时间会很长。"
"什么意思?"她察觉到了不对劲。
"有些事情很复杂,等我处理完就告诉你。"
我不敢说出真相,"你先带着小军好好生活,我会想办法回来的。"
第二天,我去派出所自首,声称是我在酒吧杀了人。
法庭上,我咬死了是正当防卫过了头,最终被判18年有期徒刑。
李友志在法庭外含泪承诺:"老赵,我绝不会忘记你的恩情。十八年后我让你过得比现在好十倍,你的家人我来照顾,绝不会让你后悔!"
那一刻,我相信他的承诺。
2.
监狱的铁门关上那一刻,我以为失去的只是自由。
我没想到,等待我的是整个家庭的彻底坍塌。
最初的两年,我还能从探监室里看到希望。
秀芳每个月都会带着小军来看我,她的眼神虽然疲惫,但依然温柔。
她隔着玻璃安慰我:"你放心,家里一切都好,我会等你回来。"
十岁的小军每次都会紧贴着玻璃,用小手拍打着:"爸爸,你什么时候回家?我想你了。"
那时候,我觉得十八年并不可怕,因为有家人的理解和支持。
母亲虽然因为我坐牢哭红了眼,但她对秀芳说:"友志当年救了老头子的命,又替安民坐过牢,儿子这么做是对的,咱家不能忘恩负义。"
但第三年,一切都变了。
那天秀芳来探监,脸色前所未有的铁青。
她一坐下就颤抖着声音问我:"安民,邻居王婶说,你不是被冤枉的,你是主动替李友志顶罪的?"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秀芳,这个......"
"你回答我!"她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你是不是主动承认杀人的?你是不是骗了我们所有人?"
我看着她愤怒的眼神,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她突然从包里掏出我们的全家福,当着所有人的面撕得粉碎。
"赵安民!你为了一个外人毁了我们母子!你知道我这三年是怎么过的吗?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说我是杀人犯的老婆!"
她的哭声在探监室里回荡,其他犯人的家属都回头看着我们。
"秀芳,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你怎么为了李友志把我们娘俩的命搭进去?"她擦着眼泪,"我问你,如果再来一次,你还会这么选择吗?"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因为我知道,如果再来一次,面对李友志的救命之恩,我依然会做同样的选择。
秀芳看到我的沉默,彻底绝望了。
从那次探监开始,小军再也不喊我爸爸了。
第四次探监时,已经十二岁的他冷冷地看着我:"同学们都说我爸是杀人犯,我在学校抬不起头。老师问我为什么杀人,我怎么回答?说是为了报恩?"
"你为什么不死在里面?活着有什么意思?"这句话从我儿子嘴里说出来,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
更让我绝望的是,李友志彻底失联了。
最初几个月,他还会给家里打电话,询问秀芳和小军的情况,承诺会照顾她们。
但从第二年开始,电话就再也打不通了。
秀芳带着小军去他原来住的地方,房东说:"李友志早就搬走了,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连个地址都没留。"
母子俩站在李友志的空房子前,秀芳抱着小军哭得撕心裂肺:"安民啊,你看错人了!"
消息传到监狱里,我整整一个星期吃不下饭。
家里的情况越来越糟。
母亲因为我坐牢的事情,在邻居面前抬不起头,每天以泪洗面,身体越来越差。
她躺在床上对秀芳说:"我怎么养了安民这么个不孝子?为了一个外人,把家都给毁了。"
第五年,秀芳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最后一次来探监,手里拿着离婚协议书。
"安民,我不能再陪你疯下去了,小军还要上学,还要生活。"她的眼泪早就哭干了,"我已经找好了工作,准备带着小军离开这个城市。"
我看着离婚协议书上的字,每一个字都像在流血。
"秀芳,再等等,也许友志......"
"你还在等李友志?"她苦笑着摇头,"四年了,他连个电话都没有,你还指望什么?友志当年救过咱家,这个恩情你已经还清了,为什么还要把这个家搭进去?"
我想解释,想挽留,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有什么资格让她们继续承受这种痛苦?
签字的那一刻,我的手在颤抖。
十八年的牢狱生涯我都不怕,但失去家人的痛苦,却让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秀芳临走前对我说:"安民,我不恨你,我只是累了。"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们。
那个曾经温暖的家,就这样彻底崩塌了。
3.
失去家人后,我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生不如死。
监狱里的生活比我想象的要残酷得多。
因为我是杀人犯,其他犯人都把我当成了出气筒。
每天早上四点,我就要起床打扫整个监室,倒垃圾,洗衣服,干所有人都不愿意干的脏活累活。
吃饭的时候,别人吃肉我只能喝汤,别人有热水我只能喝凉水。
生病了也没人管,发烧四十度还要坚持劳动,因为请假会被人说是装病。
为了换取一些生活用品,我开始在监狱里捡垃圾,别人扔掉的牙膏皮、肥皂头,我都要收集起来,攒够了换一包方便面。
夜里躺在硬板床上,我经常失眠到天亮。
脑子里反复想着同一个问题:我这样做值得吗?李友志还记得我吗?
最折磨人的不是身体上的痛苦,而是心理上的煎熬。
第六年的时候,新来了一个犯人,是从我们老家那边转过来的。
他听说我姓赵,好奇地问:"你是不是认识李友志?那小子现在可发财了,开了好几家公司,在我们那边算是个名人了。"
我的心瞬间一紧:"你说什么?"
"李友志啊,做生意的,听说白手起家,现在身家好几百万了。"
那天晚上,我一夜没睡。
李友志发财了?那他为什么不来看我?为什么不照顾我的家人?
第八年的时候,监狱图书馆里有一本《创业家》杂志,封面上赫然印着李友志的照片。
我颤抖着翻开杂志,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脸庞,只是比十年前成熟了许多,穿着笔挺的西装,意气风发。
标题写着:"白手起家的创业典型——从零到千万的财富传奇"。
文章里说他是靠做小生意起家,然后开公司,搞投资,短短几年就积累了巨额财富。
我反复看着那张照片,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第十年的时候,又有狱友告诉我:"李友志在市里最贵的小区买了豪宅,还娶了个漂亮老婆,生了个大胖儿子,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
听到这些消息,我的心彻底凉了。
他有钱了,有家了,有孩子了,而我呢?
妻离子散,母亲病死,连个探监的人都没有。
第八年的时候,小军已经十八岁了,我给他写信,希望他能来看看我。
回信只有一句话:"我没有你这个爸爸,我现在姓王,叫王小军,请你不要再联系我。"
看到这句话,我哭得泣不成声。
第十年的时候,母亲病重的消息传到监狱里。
一个月后,母亲去世。
据说母亲临终前一直在念叨:"友志怎么不来看看我?我儿子不是坏人啊,他是为了报恩才坐牢的。"
那天夜里,我在监室里放声大哭。
同室的老犯人拍拍我的肩膀:"安民,想开点,人死不能复生。"
我抹着眼泪说:"我妈到死都在为我辩护,可是那个人连个面都不露。"
十五年过去了,李友志从来没有来看过我一次,没有给过我一分钱,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有。
有几次我真的想死了算了。
在工厂里干活的时候,我故意把手伸进机器里,想要一了百了。
被狱友及时发现,拉住了我:"安民,你想想你儿子,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每天早上刷牙的时候,我都会对着镜子里那张苍老的脸问自己:"赵安民,你后悔吗?"
十八年里,我问了自己无数次这个问题,答案从肯定变成了怀疑,最后变成了绝望。
也许当年李友志救我父亲,替我坐牢,都是有预谋的。
也许他早就算计好了,要让我在关键时刻替他顶罪。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像毒蛇一样噬咬着我的心。
我是不是被人算计了十八年?
我用十八年的青春,换来了一个骗子的逍遥法外。
十八年,六千五百七十个日日夜夜,我从一个三十岁的壮年男子,变成了一个四十八岁的白发囚犯。
而那个我用生命去拯救的兄弟,却在外面过着富足的生活。
4.
二零一二年三月十五日,这是我永远不会忘记的日子。
我四十八岁了,提着一个破旧的行李袋,走出了那扇困住我十八年的铁门。
监狱门口停着好几辆车,其他出狱的犯人都有家人来接。
有的妻子抱着丈夫痛哭,有的儿女围着父亲嘘寒问暖,有的老母亲颤颤巍巍地拉着儿子的手不肯放开。
只有我,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像个被全世界遗弃的人。
狱警把两百元释放费递给我:"赵安民,这是你的钱,身份证要到派出所重新办理。"
我接过那两张皱巴巴的钞票,感觉它们有千斤重。
十八年了,外面的世界变化太大了。
满街都是我不认识的汽车,人们拿着一种叫手机的东西在说话,连公交车都变了样子。
我像个乡下人进城一样,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害怕。
第一站,我想回老家看看。
可是当我站在原来家的位置时,眼前只有一片废墟。
区都被拆迁了,到处是工地和挖掘机。
我在附近意外碰到一个老邻居,向他打听李友志的时候。
老邻居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李友志?他现在可是大人物了,听说发了大财,在市里买了豪宅,开着豪车,日子过得那叫一个风光。不过具体住哪儿,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哪知道啊。"
我的心猛地一沉。
看来他真的发大财了。
可是这十八年来,他连看都没来看过我一眼。
我花了一整天时间在城里到处打听李友志的消息。
有人说他住在东边的富人区,我跑过去问了一圈,没人认识。
有人说他的公司在西区,我找了半天,但根本没有什么友志公司。
还有人说他开着一辆黑色奔驰,但满大街的黑车,我上哪儿找去?
每当我提起李友志这个名字,有些人就眼神闪躲,匆匆走开,好像在躲避什么。
我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知道我快出狱了,所以故意搬走了?
也许他害怕面对我,害怕我找他算账。
也许他觉得十八年过去了,我们之间的恩怨也该一笔勾销了。
第二天,我去了派出所重新办身份证。
办事的警察看了我的资料,眼神中带着鄙视:"杀人犯?刚出来的?"
"是的,我想找个人,李友志,他是我......"
"找人去别的地方,这里不管这事。"
我被赶了出来。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城里乱转,希望能碰到李友志或者认识他的人。
我去了所有高档的酒店,所有豪华的餐厅,所有富人聚集的地方。
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李友志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身上的两百块钱很快就花完了,我只能睡在公园的长椅上,靠捡垃圾卖废品维持生活。
从一开始,我就是个傻子。
当年救我父亲,替我坐牢,都是他精心设计的局,为的就是让我在关键时刻替他顶罪。
而我这个蠢货,真的用十八年的生命成全了他的荣华富贵。
第七天的傍晚,我坐在公园里,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心彻底死了。
我决定离开这座城市,去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找个工地干活,安安静静地过完余生。
我提起那个破旧的行李袋,拖着疲惫的身体向公园门口走去。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宾利轿车缓缓停在了我面前。
车窗慢慢摇下来,我愣住了。
5.
那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眉眼间有些熟悉,但我确定自己从来没见过他。
"您是赵安民赵叔叔吗?"年轻人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愣了一下,点点头:"我是,你是......"
"我是李华,李友志的儿子。"他的眼圈瞬间红了,"我爸让我来接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