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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吗?

为打卡今年老银杏,最后一站去了平山堂。去前有一点担心,周四下午突然的大风,会不会让老树失去所有的叶片?穿过金刚殿,走到大

为打卡今年老银杏,最后一站去了平山堂。去前有一点担心,周四下午突然的大风,会不会让老树失去所有的叶片?

穿过金刚殿,走到大雄宝殿前。应该半年多时间没来,却一眼看到了变化。一只烧香用的大缸,令人震撼。它的大,遮挡了本来带了标志的大香炉。地面上没什么落叶,导致我错误地以为,树上枝繁叶茂。抬起头发现,真的是一片叶子都没了。树根处一圈围栏上的祈福带,在风中飘来荡去。

树的枝干,在阳光下显得虬劲与苍凉。这个下午太阳不错。没了叶的枝条,倒不是光溜溜,而是有一点凸起,整齐地排列在每一根树枝上。那是叶片生存过的痕迹,是“树欲静而风不止”的互搏。

旁边修饰齐整的五针松每一层,有金色的落叶点缀。鲜亮的叶子,有的恰巧扎进松针深处,仿佛是从缝隙中长出来的一般。前一个晚上在荷花池公园,还能看到纷飞的落叶雨,这里已经找不到一片叶的飘荡。

以为即便已凋落,却想不到如此彻底。走吧。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大庙里的银杏树,原本就具有菩提树的功能。几百年晨听钟暮听鼓,岂能不沾了佛气?普陀山的“二龟听法”石,是两只大海龟听到观世音讲法,特特地从大海里爬到大坡上。它们听得兴起,索性留在那块“听法石”上,不走了。

法力无边,点化所有。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有时候虽然会让一辈子只做好事从不做坏事的人,有点不公。但是,能让坏人不再作恶,善莫大焉。

不扯了,打住!左转进了平山堂。欧阳公的“远山来与此堂平”,风韵尤在。远处的山却是被植物和建筑物遮挡得严严实实,看不到一点点哪怕是山的影子。平山堂建筑物内,“坐花载月”的匾额,光洁明亮,每一次看到,都像新的一样。

匾额后面的故事,可谓风流潇洒,气韵悠长。文人的游戏,官员的身份,连写诗都写出了新境界。今天的官员,难及其项背。扬州与欧阳修,有多少故事又有多少雅致?恐怕只有极喜欢欧阳修的人,才知道一二。

与“坐花载月”相对位置也有一块匾额,写了“风流自在”,却是全国著名的“错”字匾额。一块匾额上有两个错字,离谱不离谱?它的两个错字分别是风流的流少了右边上面的一点,自在的在,里面的土字中间,多了一点。这俩错字,与曲阜孔府大门前的“与国咸休安富尊荣公府第,同天并老文章道德圣人家”对联异曲同工。

“与国咸休安富尊荣公府第,同天并老文章道德圣人家”这副对联,上联“富”的的宝盖头少一点,下联“章”下面的十的一竖与上面笔画相连。两个错字的解释是“富贵无顶”“文章通天”!平山堂这块匾额的解释为“风流少一点,就自在多一点”。

均衡!做人做事的分寸吧!这世界上,古人的“人不风流枉少年”,好像在说“风流”存在的合理性。其实,古人的风流与今天理解的风流,早就不是一回事了。风流是一种内在的气质,像坐在无双亭上,信笔写下《答许发运见寄》的风流,世间几人能及!“琼花芍药世无伦,偶不题诗便怨人。曾向无双亭下醉,自知不负广陵春。”哈哈!

读过《醉翁亭记》的我们都知道,欧阳修不善饮酒。“太守与客来饮于此,饮少辄醉……”但是,到了扬州的欧阳修,却“扬州一遇芍药时,夜饮不觉生朝霞”。他喝了一夜赏花了一夜,玩了一夜。

现代专家不断告诉我们,要按时睡觉不能熬夜。看看坐花载月的欧阳修,看看欣赏芍药一夜的欧阳修,倘无熬夜,又何来这些美妙的诗文?!

平山堂后面,是苏老师为了纪念欧阳老师特特建筑的“谷林堂”。这位在中国文坛上熠熠生辉了近千年的苏老师,对欧阳老师的提携之恩,永难忘怀。得意时记得,失意后依旧记得。

谷林堂后,是扬州人几年欧阳修的欧阳祠。苏东坡书写的《醉翁亭记》分挂两侧。正中间是欧阳修石刻画像。这是欧阳祠里的核心文物。

在画像的注视下,嘴里不禁念叨出辛弃疾的《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一词:“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潇洒活过的人,何惧雨打风吹??

快出门时,看到一棵垂丝海棠上,开了鲜艳的花儿。海棠花与八爪金盘媲美!“是真风流自潇洒”!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