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代即将落幕。2025年12月15日，日本东京都政府发布消息，旅居上野动物园的龙凤胎大熊猫“晓晓”和“蕾蕾”，将于2026年1月下旬送还中国，最后的参观日定在1月25日。随着它们踏上归途，自1972年以来在日本持续了53年的“大熊猫时代”将按下暂停键，日本国内的大熊猫数量将自当年起首次归零。

消息传出，瞬间引爆了日本社交媒体。无数日本民众，特别是孩子们，表达了深深的不舍。一位从京都专程带孩子来看熊猫的父亲土屋康行说：“熊猫光是看着就让人感到治愈，为了孩子们，真希望它们能留下。” 对于许多日本人而言，熊猫早已不是普通的动物，而是承载了半个多世纪集体记忆的“友好使者”。

“熊猫外交”的起点与热潮

这一切的情缘，始于1972年那个历史性的时刻。为纪念中日邦交正常化，中国将大熊猫“兰兰”和“康康”赠予日本，落户上野动物园。当时，日本民众为了一睹“黑白萌物”的风采，排起了前所未有的长队，掀起第一轮“熊猫热”。自此，大熊猫作为中日友谊的象征，深深扎根在日本民众心中。

此后，大熊猫以租借等形式陆续来到日本。1994年，和歌山县的“冒险世界”乐园迎来熊猫；2000年，神户市王子动物园也加入了熊猫饲养的行列。上野动物园更成为熊猫故事的焦点，经历了2008年熊猫“陵陵”去世后的短暂空白，又在2011年迎来了新的希望——“力力”和“真真”。这对“模范夫妻”不负众望，先后诞下了轰动日本的“香香”（2017年）以及龙凤胎“晓晓”和“蕾蕾”（2021年）。每一个熊猫宝宝的出生和命名，都是全日本庆祝的喜事。

为何暂别？协议到期与远去的“友好象征”

此次“晓晓”和“蕾蕾”的归还，直接原因是依据中日双方签署的合作协议，它们的归还期限是2026年2月，现已临近。它们的所有权属于中国，回国参与繁育计划是其使命。事实上，今年以来，旅日大熊猫已开始集中回国。今年6月，和歌山“冒险世界”的4只大熊猫，包括24岁的“良浜”及其三个女儿，已平安返回四川成都。当时，日本国内就仅剩下“晓晓”和“蕾蕾”这对兄妹。

然而，一个更让日本熊猫迷忧虑的问题是：暂别之后，何时能再见？尽管东京都方面已提出租借新熊猫的请求，但短期内这一愿望难以实现。多家媒体和分析指出，由于日本首相高市早苗此前发表的涉台言论导致中日关系恶化，新的熊猫租借在目前的政治氛围下“不太可能实现”。辽宁大学日本研究中心客座教授陈洋也表示，若紧张局势持续，中方可能不再向日本租赁新的大熊猫。这意味着，深受民众喜爱的中日“友好象征”，其身影将在日本消失一段时间。

不止是可爱：难以估量的情感与经济价值

大熊猫的离开，留下的空白远不止是动物园的一个空展馆。对于日本社会，尤其是上野地区，熊猫是无可替代的“顶流”IP和经济引擎。有估算显示，仅“晓晓”和“蕾蕾”两只熊猫，一年就能为相关区域带来超过300亿日元（约合15亿元人民币）的经济效益。从上野车站到动物园的道路两旁，遍布着销售熊猫玩偶、文具、点心的商铺，它们共同构成了一条繁荣的“熊猫商业街”。

更深层的是情感联结。跟拍熊猫十余年的日本摄影师、“每日熊猫”网站创办人高氏贵博叹息道，他知道熊猫到期归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但一想到租借新熊猫的前景变得难以预料，就感到非常担忧。“日本有非常多喜欢熊猫的人，希望能继续在日本看到熊猫。” 这种担忧，代表了无数普通日本民众的心声。对中国民众而言，旅日大熊猫同样是备受关注的“明星”，它们的回国消息也迅速成为中国社交媒体上的热搜话题。

未来可期：友谊需要共同的珍惜与维护

中国外交部在回应相关问题时曾表示，中日双方在大熊猫保护合作上取得了积极成果，这些“友好使者”为增进两国人民友谊发挥了重要作用。中方愿继续同包括日本在内的全球伙伴加强合作，共同为濒危物种保护作出贡献。这扇合作的大门在原则上是敞开的。

“晓晓”和“蕾蕾”的名字寓意“黎明来临，迎接美好未来”。它们的暂时离开，或许是一个让双方冷静思考的契机。大熊猫作为跨越国界的可爱生灵，其背后是两国人民真挚的喜爱与友谊。这份延续了半个多世纪的情缘能否续写，不仅取决于熊猫本身的魅力，更取决于两国能否相向而行，共同维护好那份让熊猫得以旅居的、名为“友好”的政治土壤。

对于日本民众而言，2026年1月25日之后，想去看看那对可爱的龙凤胎，就需要计划一趟前往中国的旅程了。而那份对黑白萌物的热爱与等待，将成为连接两国民心的又一个特殊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