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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雍城秦公大墓被盗!摸金高手挖出19米盗洞,直抵黄肠题凑!

雍城惊雷:秦公六号大墓盗案始末2011年6月4日的关中平原,麦浪已泛出成熟的金黄,晨露在麦穗上凝结成细小的珍珠。宝鸡先秦

雍城惊雷:秦公六号大墓盗案始末

2011年6月4日的关中平原,麦浪已泛出成熟的金黄,晨露在麦穗上凝结成细小的珍珠。宝鸡先秦陵园博物馆的文保员老李握着巡护棍,脚踩在松软的田埂上,裤脚沾满了泥土。这片麦田下,沉睡着两千五百多年前秦公的地下宫殿,作为国家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每一寸土地都容不得半点马虎。

当他走到麦田深处时,几枚散落的过滤嘴烟头让脚步顿住——这是保护区里绝不该出现的东西。顺着烟头望去,一截裸露的电线像毒蛇般钻进土里,旁边还有揉成团的卫生纸和断裂的木条。老李的心猛地一沉,蹲下身扒开表面的浮土,一个黑黢黢的洞口赫然出现,冷风从洞里往上涌,带着泥土与腐朽木头的腥气。

“坏了!”老李的声音都在发颤。他用巡护棍试探着伸进去,棍身完全没入仍未触底。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洞口周边堆积的青灰色黏土——那是只有墓葬深处才有的白膏泥,是古人用来密封墓室的“防腐利器”。这个深不见底的洞口,正打在秦公六号陵园的核心区域,那可是秦始皇先祖的安息之地。

警笛声在一小时后划破了雍城的宁静。公安与文物部门的勘查车在麦田边排成一排,警戒线将好奇的村民挡在外面。技术人员用全站仪测量后的数据让在场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盗洞直径0.4米,深度19.6米,精准得像用激光打出来的一样。“这不是瞎蒙的,是专业团伙干的。”负责刑侦的王队长指着洞口周围的炸药残留,“你看这挤压的土层,是定向爆破的手法,比传统盗墓的洛阳铲效率高十倍。”

为摸清墓中文物状况,年轻的文物干部小张系着安全绳,带着头灯缓缓下探。黑暗中,头灯的光柱照亮了盗洞壁上规整的爆破痕迹,每一层黄土都被炸药精准震松又不坍塌。当他到达底部时,发现盗洞恰好抵在主墓室的椁木上,一截被链锯切断的柏木残片落在脚边——那是只有帝王级墓葬才配使用的“黄肠题凑”构件。万幸的是,椁木虽有破损却未穿透,两千多年前的文物仍安然沉睡。

这个消息让现场所有人松了口气,但案件的侦破难度却超出想象。“现场除了几根烟头和电线,连个指纹都没留下。”王队长看着勘查记录皱紧眉头。秦公陵园东西长12公里,南北宽3公里,地形复杂,仅凭十来名文保员和乡村文保员的徒步巡逻,根本防不住专业盗墓贼的觊觎。公安部很快将此案列为挂牌督办案件,一张无形的大网在陕豫两地铺开。

专案组把排查重点放在有文物犯罪前科的人群上,甚至找来参与过秦公一号大墓发掘的工人逐一问话。秦公一号大墓的发掘历史,本身就是一部与盗墓贼的博弈史——这座耗时十年发掘的大墓,竟发现了247个盗洞,从汉代一直延续到明清。即便如此,仍出土了3500多件文物,其中用680根千年古柏建成的“黄肠题凑”,更是中国迄今发现的周秦时代最高等级葬具。盗墓贼都清楚,与一号大墓形制相似的六号大墓,里面的珍宝必然更令人垂涎。

五个月的排查如同在沙堆里淘金。专案组调取了周边近一年的治安监控,排查了500余人次,终于从一堆杂乱的线索中,锁定了一个横跨陕豫浙三地的犯罪团伙。而这个团伙的始作俑者,竟是土生土长的宝鸡人姜涛。

46岁的姜涛曾因贩毒入狱三年,出狱后一直无所事事,靠父母的退休工资度日。看着昔日同学朋友个个事业有成,他心里的落差越来越大,总想着找条“捷径”发大财。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听说先秦文物在黑市上价格惊人,便动起了歪心思。“世人都知道西安有秦始皇陵,却不知道宝鸡埋着秦人的老祖宗。”姜涛后来在审讯时交代,他认定这些没人发掘的秦公大墓,就是“埋在地下的银行”。

2010年春天,姜涛在宝鸡街头偶遇了老友徐胜利,两人一拍即合。为了摸清大墓结构,姜涛特意坐班车跑到凤翔县的先秦陵园博物馆,装作游客仔细研究一号大墓的沙盘模型,用手机拍下剖面图,连比例尺都记在心里。回到家后,他翻遍了考古书籍,又多次跑到六号大墓周边用脚步丈量,凭着惊人的记忆力和计算能力,在电脑上画出了大墓的结构想象图。警方后来验证,他用脚步丈量的百米误差不超过50厘米,估算的墓室深度19.8米,与实际的19.6米几乎分毫不差。

光有图纸还不够,姜涛知道自己没本事挖开近20米深的古墓。经“道上朋友”介绍,他结识了河南陕县的盗墓“高人”章又廷。章又廷手下有一支分工明确的专业团队:打探孔的、填炸药的、装雷管的各司其职,还拉来了浙江商人叶在校负责出资,形成了“出人、出钱、出技术、出货”的完整地下产业链。

2011年3月,章又廷带着四名手下租了辆面包车直奔宝鸡。在姜涛的指挥下,他们趁着夜色在麦田里确定了墓室位置。章又廷亲自操作炸药,可一声闷响后,直径10厘米的探孔毫无变化。“这地方的土太硬,药量没算准。”几人担心暴露,连夜撤回河南。

两个月后,不死心的章又廷带着叶在校和手下卷土重来。这次他们做足了准备,南纯雨负责望风,章又廷和南纯勃打出19米深的探孔,精准抵达墓椁。炸药引爆成功后,墓室内弥漫的有毒气体让他们无法立即下洞,只能暂时撤回陕县。5月底,他们再次返回,用大号洛阳铲扩充盗洞,张念池操着汽油链锯切割“黄肠题凑”的柏木。就在椁木即将被锯开的关键时刻,望风的人突然发现有村民靠近,几人吓得魂飞魄散,扔下工具仓皇逃窜——这才有了6月4日文保员发现盗洞的一幕。

犯罪嫌疑人被抓获

2011年10月12日,在河南三门峡警方的配合下,章又廷、仁欣忠等嫌疑人率先落网。几天后,躲在宝鸡出租屋里的姜涛也被抓获。当冰凉的手铐铐住手腕时,这个曾幻想“一夜暴富”的男人终于瘫软在地。他精心绘制的大墓结构图,最终成了指证自己罪行的铁证。

案件告破后,文物保护专家却喜忧参半。秦公六号大墓虽侥幸保全,但暴露的问题令人深思。雍城作为秦国建都294年的都城,埋葬着19代秦君,48座大中型墓葬分布在14座分陵园内,保护难度极大。更让人担忧的是,2011年5月1日实施的《刑法修正案(八)》,恰好取消了盗掘古墓葬罪的死刑规定,最高量刑改为无期徒刑。

“文物不是普通商品,是不可再生的文化遗产。”先秦陵园博物馆馆长看着修复好的盗洞感慨道。秦公一号大墓出土的1.7厘米高的玉啄木鸟,眼睛、喙、羽毛刻画得栩栩如生,见证着两千五百多年前秦人的精湛工艺。这些文物承载的历史价值,远非金钱可以衡量。

如今,秦公陵园的巡防力量已大幅增强,红外监控和无人机巡逻成为文保员的新帮手。那片曾被盗洞惊扰的麦田,早已重新种上了庄稼。风吹过麦浪,仿佛仍在诉说着那场惊心动魄的文物保卫战。而姜涛等人的结局警示世人:任何妄图染指国家文物的人,最终都只会被历史和法律严惩,在冰冷的铁窗内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