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委书记上任当天，七旬老翁拦车喊冤！
儿子死了、老伴瘫了，低保却被村支书亲戚霸占！
这不是电视剧，这是现实！
1
李亮怎么也没想到，在他上任固光县县委书记的第一天，会遇到拦路鸣冤的事情。
这种在电视剧的常见的桥段，今天他却亲身体会到了。
黑色轿车缓缓驶向固光县政府，坐在后座的他心中正盘算着如何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打开局面。昨天市委组织部的领导送他上任时，语重心长地叮嘱：“固光县情况复杂，你要稳扎稳打，切莫操之过急。”
“书记，前面就是县政府了，大约还有五分钟。”前排秘书小陈回头说道。
李亮微微点头，正要开口，忽然车前窜出两个人影！
“吱——！”
刺耳的刹车声打破了刚才的宁静。司机老张惊出一身冷汗，死死踩住刹车，轿车在离那两人不到半米的地方惊险停住。
“怎么回事？”李亮身体前倾，皱眉问道。
“书记，有人突然冲出来拦车...”老张话音未落，车外已传来悲怆的哭喊。
“青天大老爷！求您给草民做主啊！”
李亮往前一看，车头前跪着一老一少。老人头发花白，衣衫褴褛，不住地磕头。他身边是个五六岁的男孩，面黄肌瘦，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旧外套，冻得瑟瑟发抖。
秘书小陈急忙下车：“老人家，快起来，这是新来的县委书记的车，不能拦啊！”
“我拦的就是县委书记！求书记给我一家老小一条活路啊！”老人非但不起，反而磕头更重，额头都磕出了血丝。
李亮推开车门，大步走到老人面前。心里五味杂陈，在官场沉浮十余年，他见过上访群众，却从没见过上任第一天就拦车喊冤的。
“老人家，快起来说话。”李亮弯下腰，双手稳稳托住老人的胳膊，将他扶起。
“书记，我叫王德顺，是石环村人...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呀...”老人声音嘶哑，老泪纵横。
李亮环顾四周，县政府门口已有不少人驻足观望。他当机立断：“王大爷，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您要信得过我，就跟我到办公室，把您的委屈细细说给我听。”
他转头吩咐秘书：“小陈，先把孩子抱上车。”
小陈犹豫了一下，低声道：“书记，这...不太合适吧？要不我安排他们去信访办...”
“就按我说的办。”李亮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他亲自搀扶着王大爷，将他让进车内。
五分钟后，县委书记办公室里。
李亮给王大爷和孩子各倒了一杯热水，又拿出自己备着当早餐的包子，递给眼巴巴望着食物的孩子。
“慢慢吃，别噎着。”李亮温声对男孩说，随后转向老人，“王大爷，现在您可以说了，到底遇到了什么难处？”
王大爷双手颤抖地捧着水杯，老泪纵横得说：“书记，我今年七十二了，本是该享福的年纪...可去年这个时候，我在城里打工的儿子和媳妇，在工地上出了事故，双双走了...”
“那黑心老板，说是我儿子违规操作，只赔了三万块钱...我老伴听到这个消息，当场就晕了过去，医院说是脑溢血，抢救回来，人就瘫在床上了...”王大爷用袖子抹了把泪，“我这把老骨头，要照顾瘫在床上的老伴，要养活这个才五岁的孙子，我...我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啊！”
旁边的孩子似乎听懂了爷爷的话，嘴里的包子也不吃了，怯生生地靠到爷爷身边。
“我去找村支书石磊，想申请个低保，好歹让一家人有条活路。可他说没有名额，说我不符合条件，让我自己想办法...他说，比我还困难的人多了去了...”王大爷越说越激动，浑身颤抖，“可我后来才听说，村里的低保名额，都被石支书分给了他那些亲戚！他堂兄石敢为，家里盖着三层小楼，开着小轿车，居然也吃着低保！他表弟赵富贵，在镇上开着超市，也占着一个名额！我们这些真正活不下去的人，反倒没份！”
听到这里，李亮手中不停记录笔不由得停住了。
“村里人看不过去，偷偷告诉我，说新来了个县委书记，是个敢为民做主的好官，让我来县里试试...我天不亮就带着孙子出门，走了十几里山路才搭上车...我怕见不到您，才...”王大爷说着，又要下跪，被李亮一把拦住。
“王大爷，您说的这些，可都有证据？”李亮问。
“有！有！”王大爷从怀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塑料袋，层层打开，取出一张名单，“这是村里好心人帮我写的，上面都是石支书那些吃低保的亲戚名字。我虽然不识字，但村里谁家富谁家穷，我一清二楚！”
李亮接过名单，看着上面一个个名字，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上任前知道固光县贫困，却没想到基层的腐败竟如此触目惊心，连低保这种救命钱都有人敢伸手！
“书记，我老伴的药快断了，家里已经两天没开火了...我老了，饿死没关系，可这孩子...”王大爷搂着孙子，泣不成声。
李亮“啪”地合上笔记本，没有丝毫犹豫，拉着王大爷的手，坚定得说：“王大爷，您放心，这件事，我李亮管定了！”
他回到桌前，拿出一张便签，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这是我的电话，您收好。现在，我让司机送您回去。七天，给我七天时间，我一定查清此事，还您一个公道！”
王大爷颤抖着接过纸条，又要下跪，被李亮坚决扶住。
“小陈，安排车送王大爷回家。再从你钱包里拿五百块钱，就说是我借给老人的，让他先买点米面药品。”李亮吩咐道。
秘书面露难色：“书记，这不符合规定，要不我从民政那边申请临时救助...”
“按规定，申请临时救助要几天？”李亮打断他。
“最快...也要三个工作日。”
“那就先按我说的办！”李亮语气严厉，“老百姓都快饿死了，我们还在这里讲程序？！”
小陈不敢再多言，连忙点头称是。
送走王大爷爷孙，李亮独自站在窗前，望着楼下那辆载着老人的车渐行渐远。心里有一种复杂的思绪，固光县这潭水，比他想象的要深得多。而这上任第一天的拦车喊冤，或许正是揭开盖子的一把钥匙。
2
“石磊...”李亮默念着这个名字，心中有了初步的打算。
他拿起内线电话：“小陈，通知石环村所属的青石镇党委书记和镇长，明天上午九点，我要听他们汇报工作。”
“好的书记，我马上安排。”小陈在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会，“书记，石环村的村支书石磊...要不要也叫他来？”
李亮思索片刻：“暂时不必。我倒要看看，镇里的领导对他这些所作所为，是知情不报，还是同流合污。”
第二天上午八点五十分，青石镇党委书记赵建国和镇长孙伟准时出现在李亮办公室门口。
“李书记，欢迎您到固光县工作！我们早就盼着您来了。”赵建国一进门就热情地伸出双手。
李亮与他们简单握手后，直入主题：“今天请你们来，是想了解青石镇的基本情况，特别是扶贫和低保工作的开展情况。”
赵建国立即翻开笔记本，滔滔不绝地汇报起来：“我们青石镇下辖12个行政村，其中石环村是重点贫困村。在县委县政府的正确领导下，我们严格按照'应保尽保'的原则开展低保工作，目前全镇低保覆盖率已经达到...”
“石环村的低保户有多少？评议标准是什么？有没有公示？”李亮突然打断。
赵建国没想到李亮会突然这么问，一时不知所措，转头看向孙伟。
孙伟接过话头：“石环村目前有低保户23户，都是经过村民代表评议、村两委审核、镇政府审批的。公示...应该都贴在村务公开栏了。”
“应该？”李亮提高了声音看向孙伟。
孙伟额头渗出细汗：“书记，我回去就核实。”
李亮站起身，假装不经意的拍着他的肩膀说：“我收到群众反映，石环村的低保名额，都被村支书石磊分给了他的亲戚。那些亲戚家里住着楼房，开着轿车，却还在吃低保。而真正困难的群众，反而申请不到。”
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赵建国脸色变了几变，强笑道：“书记，这...这一定是误会。石磊同志在石环村工作多年，经验丰富，应该不会...”
“我要见石磊。”李亮打断他，“现在就叫他来。”
一小时后，石磊匆匆赶到县委大楼，一进门就满脸堆笑：“李书记好！赵书记、孙镇长好！接到通知我马上就赶来了，路上都不敢耽搁。”
李亮打量着他，发现他手腕上戴着一块价值不菲的手表，腰间别着最新款的手机。
“石磊同志，今天请你来，是想了解石环村的低保发放情况。”李亮开门见山。
石磊脸色一变，随即更加热情：“感谢书记关心！我们村的低保工作一直严格按照政策执行，绝对公平公正！”
“王德顺老人你认识吗？他申请低保为什么被拒？”李亮单刀直入。
石磊显然没料到县委书记会直接点名，心里这会七上八下的：“王德顺啊...认识认识。他家的情况是这样的，他儿子媳妇去世后确实困难，但是我们村比他困难的群众还有很多，名额有限...”
“哦？比他还困难？”李亮拿起王大爷留下的那份名单，“那石敢为、赵富贵这些人，家里住楼房开轿车，怎么反倒吃上低保了？”
石磊的脸色瞬间惨白，他求助似的看向赵建国，赵建国却移开了目光。
“这个...这个...”石磊支支吾吾，“可能是评议的时候有些疏忽...”
“疏忽？”李亮声音陡然提高，“侵占低保金是违法犯罪行为！你一句疏忽就想搪塞过去？”
石磊吓得从椅子上站起来，连连摆手：“书记，我回去就重新评议！一定妥善解决王德顺的问题！请您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
李亮盯着他看了良久，才缓缓道：“好，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我要看到石环村低保名单重新公示，该清退的清退，该纳入的纳入。王德顺一家必须优先纳入。”
“是是是！一定照办！”石磊点头如捣蒜。
离开县委大楼，石磊脸上的谦卑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阴鸷。
赵建国跟在他身后，低声道：“老石，新官上任三把火，你这事做得太明显了，赶紧回去处理干净。”
石磊狠狠吐了口唾沫：“妈的，肯定是村里那几个老不死的去告的状！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当晚，石环村王大爷家。
王大爷正给卧床的老伴喂粥，门外突然传来剧烈的敲门声。
“王德顺！开门！”
王大爷手一抖，碗里的粥洒了一床。他颤巍巍地打开门，只见石磊带着两个彪形大汉站在门外，满脸戾气。
“石...石支书，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石磊一把推开他，闯进屋内。跟来的两个壮汉开始疯狂打砸，本就简陋的家具瞬间变成碎片。
“我让你去告状！让你去拦县委书记的车！”石磊一脚踢翻灶台，锅碗瓢盆碎了一地，“老子在石环村这么多年，还没人敢这么跟我作对！”
五岁的孙子吓得哇哇大哭，床上的老伴发出呜呜的哀鸣。
王大爷跪倒在地，老泪纵横：“石支书，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您高抬贵手...”
石磊揪住王大爷的衣领，恶狠狠道：“老不死的，我告诉你，县委书记也保不了你！他一个新来的，能在固光县待几天？老子在县里、市里都有人！你再敢去告状，我让你全家在石环村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