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闺蜜背后捅刀,遭渣男无情背叛,她一夜之间失去所有。
但这次,她不再选择沉默。
她要亲手让闺蜜身败名裂,更要让渣男用牢狱之苦,偿还他那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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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林霜,今年三十岁。
在这个被标签定义的时代,“大龄剩女”的帽子不知何时已悄然扣在头上。但我从不认为自己是“剩下”的,我只是在等待——等待那个十六岁就在我心里住下的男孩,等他完成学业,等他给我一个家。
这份执着,在闺蜜夏琳看来简直是不可理喻的愚蠢。
“他张晨有什么?没房没车,还是个学生,做着不切实际的音乐梦!”夏琳搅拌着手中的咖啡,语气尖锐,“霜霜,现实点好不好?你三十了,不是二十岁的小姑娘了。搞艺术的有几个能出头?就算真出名了,那种男人是我们能驾驭的吗?”
我低头抿了一口咖啡,没说话。我是土生土长的江南女子,容貌身材还算出挑,身边确实不乏条件优越的追求者。但我都婉拒了。不是因为眼光高,只是心里已经住了一个人,再也容不下其他。
我早已做好了陪他吃苦的准备。他不离,我便不弃。老家的两层小楼收拾出来,不比城里的鸽子笼舒服吗?还能在院子里养条大狗。我们都还年轻,哪怕奋斗到五十岁,白发苍苍时只能一起捡废品为生,只要身边是彼此,我也认了。
当然,这只是最坏的打算。我们有手有脚,勤奋努力,总不至于沦落到那一步。我对我们的未来,始终抱着一丝倔强的希望。
这些,是我在今天下午之前,全部的想法。
1
下午三点,部门总监把我们召集到会议室,脸色凝重地宣布,受持续三年的金融危机影响,公司主营的房地产业务萎缩严重,资金链断裂,不得不申请破产清算。
会议室内一片死寂。
“感谢大家这些年的付出,”总监的声音带着疲惫,“公司会按照法律规定支付补偿金。林霜,你是老员工,这是公司的一点心意。”他递过来一个信封。
我麻木地接过,指腹感受到的厚度让我明白,里面大概有两千块。听说入职不满一年的同事,只有五百。
五年青春,最终换来了一个轻飘飘的信封。
走出已经不再属于我的办公楼,天空灰蒙蒙的,像极了我此刻的心情。幸好,这些年我私下攒了些钱,那是我为自己准备的“嫁妆”,是我安全感的最后一道防线。省着点用,在找到新工作之前,应该还能支撑一段时间,不至于动用到那点“老本”。
深吸一口浑浊的空气,我走向地铁站,准备回家。
用指纹打开公寓门的那一刻,我愣住了。
原本整洁的客厅堆满了大小不一的纸箱和散落的杂物,像是刚刚遭遇了洗劫。浴室门“咔哒”一声打开,夏琳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看到我,脸上没有丝毫意外。
“哦,忘了跟你说,这房子租约月底到期,我不打算续租了。”她语气轻松,仿佛在谈论天气,“今天二十号,离月底还有十来天,你抓紧时间找找房子,能早点搬就早点搬吧。”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盯着她:“你至少应该提前告诉我吧?我十五号刚交给你下两个月的房租!你现在跟我说月底就要搬?”
这房子是夏琳租的。我们五年前在同一家汽车4S店工作相识,后来因为部门经理对我有不当举动,我愤而辞职。不久后,夏琳也离开了。之后我们一直保持联系,因为相似的经历渐渐成了无话不谈的闺蜜。
这几年,夏琳换过好几份工作,做过小额信贷、健身教练,现在主业是某直销品牌的代理,兼职给商户办理收款码,据说月入能过万。
三个月前,我因为工作变动需要搬家,恰好得知她在找合租室友。见面聊过,确认她会长期租下去后,我才推掉了原本已经看好的、月租九百还带个大阳台的单身公寓,搬到了这里。
房租两个月一付,加上水电,每月差不多一千一百五。我并非不知道这边的市场行情,也知道那句“一千一根本租不到这里的房子,你占便宜了”有多大的水分。但想着是熟人,又是闺蜜,住在一起能有个照应,说说话,我便假装不知,接受了这个价格。
可现在,她突然单方面宣布租约即将终止,而且她已经快收拾好了,这彻底打乱了我的所有计划。
“夏琳,你这样做不合适吧?”我的声音冷了下来。
“我上个月也没打算搬啊,”她一脸无辜,“是这个月七号房东突然通知我合约到期,不想再租给我了,我才临时决定不租了的。我也正好辞了工作,准备出去旅行散散心,说不定年底就结婚了,这城市,我大概不会再回来了……”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神色坦然,嘴角甚至带着一丝对未来的憧憬,完全没有察觉我的脸色已经越来越沉。
特别是“临时决定”这四个字,像一根针,狠狠扎进我的耳膜。
她轻飘飘的话语里,听不出丝毫的歉意,反而传递出过多让我心寒的信息。我忽然意识到,我视若闺蜜的人,或许只把我当成了一个方便的、可以临时安置的合租客。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尴尬时刻,我的手机响了。屏幕上闪烁的“妈妈”两个字,让我的心又是一沉。
“你先接电话吧,回头再说。”夏琳若无其事地擦着头发,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我压下心头的怒火,走进自己的房间,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母亲开口就是一句火急火燎的话:“霜霜啊,你手头有三万块钱吗?你弟弟的房贷都逾期两个月了!这死小子,都二十二岁了,整天游手好闲,工作工作没有,对象对象不谈!哎!妈实在是没办法了,霜霜啊,他是你亲弟弟,你不能不管他呀!”
母亲的声音里混杂着哀求、哽咽和自责,然而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
2
他才二十二岁,可我已经三十岁了。他没结婚,难道我就结婚了吗?
妈,您忘了吗?他那套房子的首付,还是我掏空了当时准备买个小公寓的首付款凑出来的。现在又要三万?我给了,我的嫁妆怎么办?您会给我吗?
妈,我也是您的女儿,亲生的女儿啊!
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手心总是比手背肉厚,我就活该被磨薄、被牺牲吗?就因为我是姐姐,就必须在方方面面无底线地让着弟弟?
你们这样,又有哪个男人,敢毫无负担地娶我呢?
一肚子的苦水和委屈翻涌上来,冲到嘴边,却最终被我死死咽了回去。
“妈……我……我现在手里也没钱……”我艰难地开口。
话音未落,母亲那边立刻拔高了声调:“你怎么会没钱?你一个月工资不是有两万多吗?霜霜,你是姐姐,你现在有出息了,拉你弟弟一把怎么了?妈已经老了,不能管他一辈子,你不管他谁管?”
“我哪还有两万多?那是行业好的时候!现在房地产行业什么情况您知道吗?我这几个月连五千块都拿不到!弟弟房子的首付是我出的,你们一分钱没掏,您还……”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那句盘桓心底许久的话,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母亲小心翼翼地问:“霜霜啊……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没有!”积压的情绪终于决堤,我对着话筒低吼,“有你们这样的家人,谁敢要我?!”
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重重倒在床上。手机再次顽固地响起,我索性关了机,世界终于清静了。
我大口呼吸,把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狠狠逼了回去。
过了十八岁,我就学会了忍耐眼泪。这几乎成了我一种下意识的本能。
母亲的心,始终是偏的。她像一只护崽的母鸡,只是她张开的翅膀,从未真正庇护过我。小时候是这样,长大后更是如此。
我出生在1992年,一个计划生育政策严格执行的年代。作为女孩,我的出生在重男轻女思想严重的农村,并不受欢迎。为了拼一个儿子,我被送到姥姥家,连户口都迟迟没能上。在舅舅、姨娘家像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饥一顿饱一顿地长到四岁。
因为忍受不了,我偷偷跑过一次。被舅舅找回来后,换来一顿毒打。舅妈怕我再跑,竟然用栓狗的铁链套在我的脖子上,把我像牲口一样拴在院子的木桩上。
偶尔有陌生的村民扛着农具经过,会不忍地骂一句“造孽”,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些野果子递给我。酸酸甜甜的滋味,是我灰暗童年里为数不多的亮色。那时我便觉得,有时陌生人反而比所谓的亲人,更能给予一丝温暖。
母亲最终没能生下儿子。她怪父亲没用,父亲怪她生不出“带把的”,争吵不休,最终离婚收场。没过一年,母亲改嫁给了现在的继父。
继父是个建筑工人,爱喝酒,身上总带着浓重的汗味和蒜味,小时候的我对他充满畏惧,母亲似乎也有些怕他。但在那个年代的农村,离了男人的女人很难生存,二婚的女人,选择余地更是狭窄。讽刺的是,这个让我害怕的继父,却是我童年里,为数不多曾给予我些许“善意”的人——是他,劝说我母亲让我去读书的。
我从小就知道,读书是改变我命运的唯一途径。想要逃离那个令人窒息的家,想要遇见更好的人,唯有靠自己拼命努力。所以,只要有机会,我就拼命读书。
然而,母亲似乎总是通过压榨我来换取继父的认可。七岁以后,家里的家务、做饭几乎全落在了我肩上。为了不影响学习,我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至今闭上眼睛,我还能清晰地回忆起,清晨时分,瘦小的我站在比我还高的压水井边,双手费力地抱着铁压杆,一下一下做着深蹲打水的样子。我仔细数过,打满一桶水,大概需要深蹲一百零五下。这还是在雨水丰沛的季节,到了农忙时分,井水稀缺,打满一桶水甚至需要两百多下。时常因为手滑,“砰”的一声,沉重的压杆会狠狠反弹打在我的下巴上,运气好只是破个口子,运气不好,门牙都可能松动,一天吃不了饭。
农忙时节更是噩梦。上学前要先下地插完半亩秧苗,放学回来再插剩下的半亩。之后的除草、割稻、打谷、扬场、晒粮……几乎都是我的活。干得慢了、少了,轻则挨骂,重则挨打。
我们家隔壁,住着一对年过八旬的老爷爷和老奶奶,他们是那时对我最好的人,是真心把我当亲孙女来疼的。每当继父打得凶,母亲不敢阻拦时,我就往隔壁的院子跑。爷爷在家就爷爷护着,奶奶脾气更刚烈些,会抄起门口的扁担,瞪着眼睛要跟继父拼命。那段来自隔壁的、毫无血缘关系的温情,是我整个灰暗童年里,品尝到的为数不多的、真正意义上的亲情。
后来,母亲终于为继父生下了儿子。
同年,隔壁的爷爷奶奶被城里的子女接去养老了。记得他们离开那天,我坐在他们家空荡荡的门槛上,哭得撕心裂肺。没有人明白,那个小小的我,在那一刻内心是多么的孤独和恐惧。仿佛生命中唯一的光,也被抽走了。
哭累了,我用脏兮兮的袖子使劲擦干眼泪,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一定要努力读书,要去大城市,要找到爷爷奶奶。
我所有努力的动力,最初都源于对那份缺失的爱的追寻。多么讽刺,想要得到爱,必须先逃离那个本该给予我爱的家。
这个世界,似乎总在我看到一丝曙光时,给我当头一棒。
十六岁那年,我以年级第一的成绩被保送到市重点高中,学校承诺学费全免。同年,继父和母亲生的弟弟要转去市里的私立小学念三年级,学费一年要五千,对于在工地拧钢筋、一天只能挣十五块的继父来说,无疑是天文数字。
继父本就好吃懒做,不堪重负。恰巧邻村有户人家看上了我,托人来说媒,承诺给三万彩礼。继父心动了,私自收了钱,不顾我的哭求和反抗,坚决不让我再去上学。
母亲虽然嘴上怪继父,但听到三万块能解决儿子的学费和家里的燃眉之急,也开始苦口婆心地劝我,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用,早晚要嫁人。
那一刻,被至亲出卖的绝望淹没了我。我冲进厨房,拿起菜刀架在自己的手腕上,红着眼睛威胁他们,如果再逼我,我立刻死在他们面前。
母亲吓坏了,继父却依旧不依不饶。
血性上头,我真的狠狠一刀割了下去。鲜血喷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