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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泰安6个“老虎”被打倒,打“虎”英雄公丕汉,什么来头

1995年11月的一天夜里,岱庙后院灯火通明。泰安市检察院的几位办案骨干围着一张旧地图,悄声核对下一步行动。墙上的钟指向

1995年11月的一天夜里,岱庙后院灯火通明。泰安市检察院的几位办案骨干围着一张旧地图,悄声核对下一步行动。墙上的钟指向零点,检察长公丕汉摘下眼镜,低声交代:“明早五点,各就各位。”一句话敲定节奏,谁都明白,这是一局生死棋。

时间拨回到1994年7月。25岁的汪德海依靠假贷款、假进口走私车,卷走两千多万。钱来的快,他便到处“撒糖”,尤其对泰安市公安局副局长阎克争更是下重注。阎克争收了两万元,为汪德海的走私车办上本地牌照,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谁料同年10月,汪德海案线索送到检察院案管中心,公丕汉签下“急办”二字。

阎克争很快落网。审讯室里,他摔杯子、拍桌子,甚至恶声威胁:“我省里有人,看你们能蹦跶几天。”口气嚣张到极点。检察官照录不误,材料直送公丕汉案头。公丕汉阅毕,只留下一句:“依法来。”

阻力却不是来自嫌犯,而是市委一把手胡建学。胡对外高唱“泰安无腐”,对内却拿出“四不准”——不准立案、不准采取强制措施、不准向上级汇报、不准下基层取证。市公安局长李惠民更派三名便衣盯死检察院。

正常办案路径被堵死,公丕汉决定“曲线救国”。1994年10月6日凌晨,他让司机沿小路七拐八绕冲往济南,直接向省检察院检察长赵长风作口头汇报。赵长风当场表态:“立刻立案,泰安牵头,省院背书。”

有意思的是,省里“尚方宝剑”一到,胡建学又做起“和事佬”,成立所谓“三人领导小组”,试图继续卡口。公丕汉心知肚明,一纸批复揣进怀里,回到泰安,只对同事们说了八个字:“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为什么这个退伍军人如此执拗?答案得从1965年说起。那一年,19岁的公丕汉考入铁道兵学院,五年后随部队钻山打隧道,零下十几度也不脱岗。部队教会他一句口号——“国家的事,再苦也干”。转业后,他在组织部、县委一路摸爬滚打,1990年接任泰安市检察院检察长。别人调侃他“养猫专抓耗子”,他却乐呵回应:“当检察长不办案,跟哑炮有什么差别?”

1995年1月19日,省检察院挂牌成立“1·19”专案组,十部手提电话、六辆车直接配给,公丕汉挂名总指挥。当天,市委副书记孙庆祥、秘书长卢胶青被监视居住;五天后,公安局长李惠民落网。

李惠民老家在肥城,检察人员搜出高级毛毯七十余条、茅台一百七十四瓶,各类奢侈品堆成小山。阎克争的账本、胡建学的股票、孔利民的金饰,都顺藤摸瓜浮出水面。有人私下嘀咕:“这哪是老虎窝,简直泰山脚下一座藏宝洞。”

审讯阶段最难啃的骨头是胡建学。七天对峙,他一直紧闭双唇。第八天凌晨两点,他忽然低头叹气:“算了,写吧。”笔录显示,他受贿股票10.2万股、美元1.46万、港币3.5万、里拉40万、人民币9.81万,另有各类礼品若干。

1996年7月12日,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公开宣判:胡建学、卢胶青、孔利民死缓,孙庆祥、徐洪波无期,李惠民死刑立即执行。泰安市“六虎”悉数落网,持续两年的拉锯战就此收官。

判决当天,泰城街头天色闷热,却静得出奇。群众看着公告栏里的判决书,议论不多,只有人说:“这回真砍到了根。”检察院楼里,公丕汉没有出席庆功,他带队整理卷宗,筹备下一步“预防经济犯罪疫苗工程”。三个月后,反贪成果展览在泰安公安礼堂开放,参观人数破十万。

1996年5月,公丕汉被山东省委、省政府、省军区联合表彰为优秀转业干部;6月,最高人民检察院为他记一等功。荣誉接踵而来,他却常挂在嘴边一句话:“反腐没有句号,只有省略号。”

试想一下,如果当年他在组织部安稳养老,或者改行当工程师,泰安这场“大手术”未必能成功。严寒隧道里练出的耐力,让他撑过600多个压力山大的日夜;昔日军营讲的“服从大局”,如今变成了“服从法律”。

多年后,办案笔记里那行铅笔字依旧清晰:“人民把刀递给你,就得敢出鞘。”这也许就是公丕汉在泰山打虎留下的最好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