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点外卖?这灶台都快长霉了!”
陈景明指着茶几上的韩式拌饭,脸涨得通红。
林晚拨弄着溏心蛋,眼皮都没抬:“想吃家里的?去找你妈要买菜钱。”
“你的工资呢?”
“我的钱我花,你的钱你妈管,这规矩不是你定的?”
林晚抬眼,冷笑着说。
谁能想到,陈景明年薪330万,工资卡却被婆婆攥了半年。
林晚月薪7000,不仅倒贴房租水电,就连买个水果还要被盘问。
直到林父突发心梗要二十万手术费,婆婆一句“钱在信托取不出”,彻底浇灭了她的期待。
于是,她开始天天聚餐、点外卖、报高价兴趣班,把工资花在自己身上。
陈景明终于慌了,怒吼要她顾家。
林晚冷笑:“你怎么,娘和新娘都想要?”
01
林晚清晰地记得,那是他们婚后第三个月,广州的梅雨季来得格外缠绵,空气黏腻得像化不开的蜂蜜,让人浑身不自在。
一个周六的傍晚,婆婆赵兰突然开口,提出要 “代为保管” 陈景明的工资卡。
当时,一家三口正坐在位于天河区的公寓客厅里,中央空调无声地输送着凉爽的冷风,可赵兰那不容置喙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景明,你的工资卡,以后还是放妈这里保管吧。”
赵兰端起面前的普洱茶,姿态看起来优雅从容,语气却平淡得仿佛在讨论今天的天气如何,完全没在意这个提议可能带来的影响。
林晚正在开放式厨房的岛台前切水果,听到这话手猛地一抖,锋利的水果刀险些划到指尖。
她下意识地停下动作,不动声色地望向客厅,想看看陈景明会如何回应。
陈景明显然也愣住了,眼神里满是疑惑:“妈,怎么突然说这个?”
“男人嘛,尤其你这种年薪高的,钱放在自己手里,外面的诱惑太多,很容易走错路。” 赵兰轻轻放下茶盏,杯底与茶几碰撞发出清脆的轻响,却像敲在林晚心上。
“你看看你们公司那个姓吴的副总,不就是自己管钱,结果呢?在外面养了人,闹得整个行业都知道,工作都快保不住了。” 赵兰说起别人的八卦,语气里带着几分鄙夷。
“妈,我不是那种人。” 陈景明的表情有些窘迫,他是知名投行 “汇通资本” 的部门总监,年薪税后三百三十万,在旁人眼里早已是天之骄子,可在母亲面前,依旧像个需要管教的孩子。
“妈当然信你不是,但防微杜渐总没错。” 赵兰站起身,慢慢踱步到儿子身边,语重心长地说。
“妈是想帮你们把钱管起来,尽快在珠江边买套大平层。你们现在租这房子,一个月两万多,多浪费啊。你们都是高材生,可在过日子上还是嫩了点,花钱没个准头,交给妈,妈保证一分不少地给你们攒着。”
林晚从厨房走出来,用纸巾擦了擦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妈,景明的收入我们自己有规划,不劳您费心了。”
“我这哪里是费心?我是为了你们的将来打算啊。” 赵兰的目光转向林晚,那眼神里带着一种长辈特有的、不容反驳的威严,仿佛林晚的拒绝是不懂事的表现。
“你们才结婚多久,懂得什么叫理财?以后要是有了孩子,从幼儿园到出国读书,哪一样不需要钱?那都是天文数字,现在不攒着,以后怎么办?”
“可是……” 林晚还想再争辩几句,却被陈景明打断了。
“晚晚,我觉得妈讲得有道理。” 陈景明看着林晚,语气带着一丝劝说,“我们确实花钱没什么节制,是该好好存一笔钱了。”
林晚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嘴巴张了张,最终一个字也没吐出来。
她默默转身回到厨房,将切好的水果小心翼翼地放进盘子里。
水龙头被她开到最大,哗哗的水声倾泻而下,勉强掩盖了客厅里母子俩后续的交谈,可那些话语还是断断续续飘进她耳朵里,每一句都像针扎一样。
那一晚,陈景明将那张绑定着他巨额薪水的银行卡,亲手交给了他的母亲赵兰。
林晚躺在床上,用背对着丈夫,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无边的黑暗里,她睁着双眼,直直地盯着墙壁上被月光投射出的模糊光影,心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湿透的棉花,又闷又沉,连呼吸都觉得费力。
“晚晚,你别不高兴。” 陈景明从身后轻轻贴过来,试图伸手拥抱她,语气带着几分讨好。
“妈真是为我们好,她说了,每个月会按时打生活费过来的。”
林晚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回应,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不想让他察觉到自己的情绪。
第二天一早,赵兰心满意足地回了自己位于越秀区的老房子。
离开前,她特意拉着林晚的手,亲热得仿佛两人是亲生母女:“晚晚啊,妈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和景明好。以后家里有什么大项开支,你跟妈讲,妈绝对不含糊。”
林晚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点了点头,心里却清楚地感觉到,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已经开始慢慢崩塌了,那是她对这段婚姻的期待。
02
工资卡上交的第一个月,林晚才算真正领教了什么叫 “申领” 生活费,那种感觉,比向别人借钱还要难堪。
那是七月中旬的一个周末,家里的进口牛排早就吃完了,冰箱里的有机蔬菜也见了底,连常备的水果都没剩下几个。
林晚犹豫了很久,还是给婆婆赵兰拨去了电话:“妈,家里需要采购一些食材,您看是不是能转些钱过来?”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钟,才传来赵兰的声音:“要添置多少?”
“先转一万吧,牛排、海鲜、水果这些要买些,还有这个月的物业费和水电燃气费也该付了。” 林晚尽量详细地说明用途,生怕遗漏什么被指责。
“一万?” 赵兰的声调瞬间拔高,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买点吃的要一万块?你们俩是属龙的吗?这么能吃?”
林晚握紧手机,指节都有些发白,她极力维持着语气的平稳:“妈,不只是吃的,还有物业费就三千多,水电燃气加起来也得一千出头,这些都是必须花的……”
“水电费要一千多?” 赵兰的声音里满是质疑。
“上个月的账单是一千三百二,我看过的。” 林晚小声解释。
“你们是不是在家天天开着空调还开窗?不然怎么用得了这么多?” 赵兰在电话里连声叹气,仿佛林晚做了什么浪费的大事。
“行了行了,我给你转五千,你省着点用。那些进口的玩意儿少买点,不都一样是吃的吗?花那冤枉钱干什么。”
“可是……” 林晚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赵兰打断了。
“别可是了,就这么定了。我下午让你爸给你们送点从化的自家菜过去,绿色无公害,比超市里的那些强多了。”
电话被匆匆挂断,林晚站在二十九楼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河,胸口堵得厉害,连呼吸都觉得不顺畅。
五千块,付完物业费和水电燃气费,还能剩下几个钱?买食材都不够,更别说其他开支了。
下午,公公果然来了,手里提着五千块现金,还有一大袋看起来蔫头耷脑的青菜,叶子上甚至还沾着泥土。
“你妈说让你们节约点,别总吃外面的东西,不健康还贵。” 公公放下东西就准备走,甚至没进屋坐坐,仿佛多待一分钟都是负担。
林晚拿着那五千块钱,去了趟楼下的精品超市。
各种账单一一缴完,手里就只剩下不到八百块了。
她站在冷鲜柜前,看着那些标价三位数的和牛,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只买了几盒普通的肥牛卷和一些鸡蛋,连想吃的水果都只敢挑便宜的买。
回到家,陈景明刚结束一个跨国视频会议,从书房走出来。
他看了一眼购物袋,语气带着几分疑惑:“怎么就买这么点东西?”
“你妈就给了五千,缴完费就只剩这些了。” 林晚把东西塞进冰箱,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她说让我们节约。”
“五千也差不多了吧。” 陈景明给自己倒了杯水,语气轻松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我们平时工作忙,在家也吃不了几顿,这些应该够了。”
林晚没再搭腔,她坐到沙发上,打开手机银行,看着自己卡里还剩三千多的余额,心里一阵发凉。
上个月她七千块的工资,交了闺蜜婚礼的份子钱,又买了些必须的护肤品,就已经所剩无几了。
03
那天晚餐,陈景明吃着寡淡的蔬菜肥牛锅,皱着眉问:“这个月妈给了多少家用?”
“五千。” 林晚低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没什么胃口。
“五千可以了,够用了。” 陈景明又涮了一片肥牛,语气里带着几分理所当然。
“妈说了,她会帮我们理财,用我的工资去做一些稳健的投资,等凑够了首付,就在珠江新城买个大平层,到时候我们就能有自己的家了。”
林晚低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一言不发。
嘴里的饭粒,仿佛都带着苦涩的味道,咽下去都觉得困难。
接下来的两个月,林晚每一次向婆婆申请家用,都像是一场屈辱的审讯,每一次都要把自己的开支说得明明白白,稍有不慎就会被指责。
“妈,家里的生活费快用完了……” 林晚小心翼翼地拨通电话。
“上次给的不是才没多久吗?这才二十天不到就用光了?你怎么这么不会过日子。” 赵兰的声音里满是不满。
“家里的宽带和有线电视费该续了,还有一些日用品也得买。” 林晚急忙解释。
“多少钱?”
“加起来一千五左右。”
“怎么那么贵?你们办的什么套餐?太奢侈了!就不能办个便宜点的吗?” 赵兰的指责像连珠炮一样袭来。
每一次通话,林晚都必须详细说明每一笔预估开销的用途,买什么菜,为什么要去进口超市,为什么不能去菜市场,赵兰总能从鸡蛋里挑出骨头。
“车厘子一百多一斤?你钱多烧的啊?去批发市场买,便宜一半还不止,一样能吃。”
“那个超市的比较新鲜,放得久一点。” 林晚小声辩解。
“新鲜能当饭吃?以后别买了,都是糖分,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赵兰一句话就堵得林晚说不出话。
“又要买鳕鱼?上次买的还没吃完吧?我记得你上次说买了。”
“上次就买了两片,一人一片就没了。”
“一片就够了,蛋白质摄入太多是负担,对身体不好。你们年轻人就是不懂养生,就知道乱花钱。”
林晚每次挂断电话,都觉得自己像个伸手讨饭的乞丐,自尊被践踏得一无是处。
她开始用 APP 认真记账,把每一笔开销都记录得清清楚楚,生怕婆婆哪天心血来潮要来查账,到时候又要被数落。
可陈景明对这一切充耳不闻,仿佛这些事都与他无关。
他作为投行的精英,每天早出晚归,回家就有干净的衣服穿,有现成的饭菜吃,从不过问钱是怎么来的,也不管林晚在中间受了多少委屈。
他觉得这样的生活完美无缺,母亲帮忙理财,家庭和睦,没有任何不妥。
“晚晚,你别老是跟我妈顶着来。” 一次晚餐后,陈景明看着妻子紧绷的侧脸,终于开口劝解,语气里却带着几分指责。
“妈也是为了我们好,她管钱,总比我们自己瞎花强,至少能攒下钱。”
“强在哪里?” 林晚抬眸看他,眼神里满是失望。
“你看,我们以前花钱没计划,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存不下钱,现在妈管着,每个月都能攒下一大笔钱,这不好吗?” 陈景明说得理所当然,完全没察觉到林晚的情绪。
“攒下多少,你知道吗?你看过账户吗?” 林晚追问。
“妈说我的工资,扣掉给家里的生活费,剩下的她都拿去投了信托,每个月差不多能存二十万。” 陈景明的语气里带着几分骄傲,仿佛这是多大的成就。
“这样一年下来就是两百多万,用不了多久就能凑够首付了,多好。”
林晚想反驳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04
她站起身收拾餐具,那纤细的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孤单,连影子都透着落寞。
八月底,一根稻草终于压了下来,彻底压垮了林晚对这段婚姻的期待。
林晚的父亲在老家突发心梗,被紧急送往医院抢救。
她接到母亲电话时,正在公司处理一份紧急文件,手里的笔瞬间掉在了桌子上。
“晚晚,你爸进抢救室了,医生说要做心脏搭桥手术,让先准备二十万手术费,不然没法安排手术。” 母亲在电话那头泣不成声,声音里满是绝望。
“我们手头只有十万,还差十万,你看你能不能…… 能不能想想办法?”
“妈,您别慌,钱的事我来想办法,您放心,爸一定会没事的。” 林晚挂掉电话,手指冰凉,不住地颤抖,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她立刻查了自己的银行卡余额,只有五千六。
这个月刚发的工资,还了信用卡账单,就剩这么多了,连一万块都不到。
林晚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给陈景明打电话:“我爸要做心脏搭桥手术,急需十万块钱,你快跟你妈说一下,先把钱拿出来应急。”
“要多少?” 陈景明那边背景音很嘈杂,似乎正在应酬,语气显得有些不耐烦。
“十万。” 林晚的声音带着哭腔,满心期待着丈夫能帮自己一把。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才传来陈景明的声音:“这么多?出什么事了?怎么要这么多钱?”
“心脏搭桥手术,很紧急,医生说再不交钱就没法安排手术了。” 林晚的声音越来越哽咽,“你快跟你妈说,这钱算我们借的,以后我们会还的,只要能先救我爸。”
“好,我马上问,你别着急。” 陈景明的语气终于认真了一些。
半小时后,陈景明的电话回了过来,语气却带着几分为难:“晚晚,妈说家里的钱都在信托产品里,现在取出来会损失很多利息,不划算。”
“她说你爸那边是你娘家的事,让你先用你自己的积蓄,或者找你娘家亲戚周转一下,等以后有钱了再还。”
林晚握着手机,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连指尖都在发冷:“我的积蓄只有几千块!我要是有积蓄,还用找你吗?”
“那…… 那你先用着,不够的话我再跟朋友周转一下?” 陈景明的语气里满是不确定,显然也没真的想帮林晚解决问题。
“你周转?你的钱呢?你年薪三百多万,连十万块都拿不出来吗?” 林晚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声音还是冷得像冰,“算了,我自己解决,不麻烦你们了。”
她挂断电话,强忍着眼泪,开始给自己的朋友们一个个打电话求助。
好在朋友们都很仗义,东拼西凑,总算在手术前凑齐了十万块,让林晚的父亲顺利上了手术台。
那一晚,林晚在医院守着父亲,一夜没合眼。
父亲躺在 ICU 里,身上插满了管子,脸色苍白得吓人,母亲在一旁哭得几近昏厥,需要林晚不停地安慰。
她看着手机里朋友们发来的转账截图,心里那根名为 “婚姻” 的弦,彻底断了,再也无法修复。
05
凌晨三点,陈景明发来一条消息:“爸怎么样了?手术还顺利吗?”
林晚回了句 “手术顺利”,便关掉了手机,不想再和陈景明有任何联系。
第二天,林晚用卡里仅剩的钱给父亲请了护工,账户余额瞬间变成了三位数,而距离下个月发工资,还有二十多天。
那二十多天,林晚每天在公司食堂解决午饭,晚饭就靠便利店的面包或者泡面充饥,连一杯奶茶都舍不得买。
陈景明偶尔问她为什么不做饭,她说最近在减肥,没胃口,陈景明也没多问,显然也没在意林晚的饮食。
父亲的这场病,成了林晚婚姻里的一道分水岭。
从那天起,林晚开始冷酷地、决绝地,重新规划自己的人生,她再也不想为这段不公平的婚姻付出了。
九月初,林晚做出了一个改变,这个改变让陈景明彻底慌了神。
公司里新来的实习生小琪再次邀请她下班后聚餐时,林晚没有像往常一样找借口推辞,而是爽快地答应了。
“晚晚姐,今天下班我们去吃新开的那家意大利餐厅吧,听说他们家的海鲜饭是一绝,好多人都特意去吃呢。” 小琪凑到林晚的工位旁,脸上满是期待,眼睛亮晶晶的。
“好啊,正好我也想尝尝。” 林晚答应得异常干脆,连小琪都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林晚会这么快同意。
下班后,林晚跟着一群年轻同事涌进了那家位于珠江边的意大利餐厅。
餐厅的装修很有格调,灯光柔和,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
一桌人叽叽喳喳地研究着菜单,讨论着要点什么菜,林晚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菜单上那些四位数的价格,心里默默计算着 AA 制下来自己需要付多少钱。
一顿饭下来,人均大概要五百块。
放在以前,林晚肯定会觉得肉痛,舍不得花这个钱,可现在,她只觉得这钱花得无比值得,至少能让自己开心。
吃到一半,陈景明的电话打了进来,屏幕上跳动着 “老公” 两个字,林晚却没有丝毫波澜。
她慢悠悠地接起电话,语气平静:“喂?”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晚饭还没吃,等着你做饭呢。” 陈景明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催促。
林晚用叉子卷起一撮墨鱼汁意面,慢慢送入口中,细细咀嚼后才开口:“我在外面吃饭,和同事一起,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在外面吃?跟谁一起?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陈景明的语气瞬间变得不满,带着质问。
“现在告诉你也不晚。” 林晚的语气依旧波澜不惊,没有丝毫歉意,“我们可能会吃得晚一点,你要是饿了就自己点个外卖,或者煮点东西吃,别等我了。”
“家里一点吃的都没有了吗?你就不能早点回来做吗?” 陈景明的声音里满是抱怨。
“不清楚,我早上出门的时候没看。” 林晚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将手机调成静音,继续和同事们说说笑笑,享受这难得的轻松时光。
那一晚,林晚回到家时,已经接近十一点了。
客厅里的灯还亮着,陈景明黑着脸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个空了的泡面桶,显然是用泡面解决了晚餐。
“你今天什么情况?为什么不提前说一声就去外面吃饭?” 陈景明盯着林晚,语气不善,满是怒火。
06
“同事聚餐,临时决定的,没来得及说。” 林晚脱下高跟鞋,径直走向卧室,不想和陈景明争吵。
“聚餐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晚饭都没吃,一直等你到现在,结果你倒好,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 陈景明站起身,跟在林晚身后,语气里满是委屈和愤怒。
“我的工资,我有权决定怎么消费,去哪里吃饭,不需要事事都向你报备吧?” 林晚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陈景明,脸上带着一丝嘲讽,“你饿了,可以去你妈家吃啊,她肯定会给你做满汉全席,不会让你吃泡面的。”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陈景明的怒火,让他瞬间哑火。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反驳,可最终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林晚走进卧室,关上了门。
从那天起,林晚几乎不再在家开火做饭,彻底改变了之前的生活模式。
有时是和同事在外面吃人均上千的餐厅,品尝各种美食;有时是自己点一份精致的外卖,在办公室解决掉再回家,省得面对陈景明的抱怨。
周末的时候,她会约上闺蜜去做 SPA,去逛街购物,去喝下午茶,一整天都不见人影,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取悦自己。
陈景明的怨气也随之与日俱增,看着林晚每天开开心心地出门,很晚才回家,对自己越来越冷淡,心里既愤怒又不解。
“你最近到底怎么了?天天不着家,就知道在外面玩。” 一天晚上,陈景明忍不住拦住正要出门的林晚,语气里满是不满。
“工作需要,应酬多,没办法。” 林晚整理着自己的衣服,语气平淡,显然不想和他多聊。
“你一个月薪七千的文员,哪来那么多应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去玩了!” 陈景明的语气里满是嘲讽,显然不相信林晚的话。
“维护同事关系,拓展人脉资源,这些都需要投入时间和精力,难道不需要应酬吗?” 林晚靠在沙发上敷着面膜,懒洋洋地翻着时尚杂志,完全没把陈景明的不满放在眼里。
“你要是觉得饿,可以自己下厨做饭,或者点外卖,没人拦着你,别总是指望我。”
“我一个大男人,在外面拼死拼活挣钱,回家还要自己做饭?哪有这样的道理?” 陈景明的语气里满是委屈,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一个女人,在外面上了一天班,累得要死,回家就理所应当伺候你,给你做饭洗衣吗?” 林晚闭着眼,反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冰冷,“哪条法律规定的,女人结婚后就必须要伺候男人?”
陈景明再次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想发火,想和林晚大吵一架,可看着妻子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只能把怒气硬生生憋回去,最后只能无奈地摔门进了书房。
接下来的日子,家里的厨房彻底成了摆设,落满了灰尘,连燃气灶都快生锈了。
陈景明有时自己煮速冻水饺,有时点外卖,有时干脆在公司的行政酒廊吃完再回家,再也没吃过林晚做的饭。
他也曾尝试与林晚沟通,希望能解决两人之间的问题,可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甚至会让矛盾更加激化。
07
“晚晚,我们能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一天晚上,陈景明主动示好,给林晚倒了一杯水。
“谈什么?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 林晚接过水杯,却没有喝,只是放在了一边。
“你这样每天在外面胡吃海喝,得花掉多少钱?我们还要攒钱买房呢,不能这么浪费。” 陈景明试图从 “攒钱” 这个点入手,希望能说服林晚。
“我的工资,我乐意怎么花就怎么花,不需要你管。” 林晚的语气依旧冰冷,没有丝毫松动。
“可我们是一个家庭啊,要为这个家考虑,不能只想着自己。” 陈景明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恳求。
“家庭?” 林晚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一个家庭的男主人,年薪三百多万,工资卡却在亲妈手里,连老婆娘家有急事都拿不出十万块钱。这也是家庭的规矩?这样的家庭,我需要为它考虑吗?”
陈景明无言以对,被林晚问得哑口无言。
他沉默了许久,才艰难地开口:“妈那边,我会再跟她沟通的,让她多给我们点生活费,或者把工资卡拿回来一部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不必了。” 林晚站起身,准备回卧室,“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公平的,你不用费心沟通了。”
九月底,婆婆赵兰的电话终于追了过来,显然是听陈景明说了林晚不做饭的事,特意来兴师问罪的。
“晚晚啊,我听景明说,你最近都不在家做饭了?天天在外面吃?” 赵兰的语气里充满了兴师问罪的意味,开门见山就质问林晚。
“这怎么能行呢?景明工作压力那么大,每天在外面累了一天,回家连口热乎的都吃不上,身体怎么受得了?长期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
“妈,我也要上班,每天工作压力也很大,累了一天也想休息,不想再做饭了。” 林晚的语气很平静,没有丝毫愧疚。
“那怎么能一样?你那工作才挣几个钱?能和景明比吗?女人,终究是要以家庭为重的,照顾好丈夫和家庭才是你的本分。” 赵兰的语气里满是理所当然,仿佛林晚不做饭就是犯了大错。
“我累了一天,也需要休息,没有义务下班还要伺候别人。” 林晚的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你这孩子,怎么越来越不懂事了?一点都不知道为家庭付出。” 赵兰开始叹气,试图用长辈的身份让林晚妥协。
“我跟你说,这个家必须有人付出,不能都想着自己。你要是觉得生活费不够,跟妈说,妈再多给你一点,你就别在外面吃了,在家做饭多好,干净又健康。”
“不是钱的事。” 林晚倚在阳台的栏杆上,望着珠江对岸璀璨的灯火,心里一片平静,“我只是觉得,不值得,为这个家付出不值得。”
“什么不值得?你看看景明,在金融圈混得多不容易,每天要面对那么多压力,他是我们全家的指望!你作为他的妻子,照顾好他是应该的。” 赵兰的语气里满是不满,觉得林晚太自私了。
08
“那是他的事业,是他自己选择的,他应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而不是把压力转嫁到我身上。” 林晚的语气依旧平静,没有被赵兰的话影响。
“照顾好他,就是你的事业!女人这辈子,找个好男人嫁了,把家里照顾好,就是最大的幸福,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赵兰的声调高了起来,显然是被林晚的态度激怒了。
“舒舒,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劝你一句,女人如果抓不住男人的胃,就抓不住男人的心。你现在这样天天不做饭,不顾家,这个家,迟早要出问题。”
林晚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听着电话里婆婆的谆谆教诲,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她觉得赵兰的想法太可笑了,都什么年代了,还抱着 “女人必须照顾男人” 的老旧思想。
“行了,我明白了。” 林晚打断了赵兰的话,不想再听她继续说教,“妈,我这边还有个会要开,先挂了,下次再聊。”
挂断电话,林晚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感觉心里轻松了不少。
手机屏幕亮起,是闺蜜发来的消息:“亲爱的,明天天河城的‘悦椿’SPA 有活动,打折力度很大,一起去放松一下?”
“去。” 林晚毫不犹豫地回复,丝毫没有犹豫。
陈景明就站在书房门口,静静地看着妻子的背影,把刚才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想说些什么,想劝劝林晚,可看着她那冷漠疏离的侧脸,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样的日子,又持续了一个多月。
家里的厨房灶台上,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显然很久没有用过了。
双开门的大冰箱里,除了林晚买的几瓶昂贵的进口矿泉水和香槟,空空如也,连一点食材都没有。
林晚每天回家,洗漱完就直接睡觉,早上起来化妆、收拾好就出门,几乎和陈景明零交流。
这个家对她而言,已经彻底沦为了一个睡觉的地方,没有任何温暖可言。
陈景明试图去习惯这样的生活,可内心的烦躁却像野草一样疯长,越来越无法忍受。
“我妈昨天给我打电话了,问我你是不是对她有意见,所以才故意不做饭、跟我闹矛盾。” 一天晚上,陈景明终于按捺不住,主动提起了这件事。
“没有。” 林晚正在往脸上涂抹一瓶价值不菲的精华,语气平淡,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09
“那你为什么天天不在家吃饭?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我们以前不是这样的。” 陈景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还有几分不解。
“我回家了,只是不在家用餐而已,这有什么问题吗?” 林晚的语气依旧平淡,没有看陈景明一眼。
“这有区别吗?你天天在外面吃饭,很晚才回来,对我不管不顾,这像一个妻子该做的事吗?” 陈景明的声音有些失控,音量也提高了不少。
“你知不知道楼上楼下的邻居都在背后怎么议论我们?说我们家这个女主人,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一点都不顾家,说我们夫妻关系不好。”
“别人的嘴,你堵得住吗?他们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跟我没关系。” 林晚拧好精华的瓶盖,把瓶子放回梳妆台上,语气里满是不在意。
“你要是那么在乎别人的看法,可以自己下厨做饭,营造点烟火气,让别人看看;或者,你回你妈家去住,那里永远三餐丰盛,也没人会说闲话。”
“回我妈家?她家在越秀区,我上班在天河区,每天通勤要三个多小时,怎么上班?你能不能别这么无理取闹?” 陈景明的语气里满是愤怒,觉得林晚是在故意刁难他。
“那就自己动手做饭,或者点外卖,选择很多,别来烦我。” 林晚说完,转身走进浴室,“砰” 的一声关上了浴室门,将陈景明的怒火和抱怨都关在了门外。
陈景明看着那扇紧闭的浴室门,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了,可最终还是无力地松开了。
十月初的一天,婆婆赵兰不请自来,搞了个突然袭击,显然是不放心,想来看看家里的情况。
林晚那天正好调休,在家躺在沙发上看电影,享受难得的休闲时光。
门铃突然响起,林晚疑惑地起身,从猫眼里看到婆婆赵兰提着一个 “华润万家” 超市的购物袋,站在门外,脸上还带着几分严肃。
“妈,您怎么来了?怎么没提前说一声?” 林晚打开门,语气平淡,没有丝毫惊喜。
“来看看你们,顺便给你们带点东西。” 赵兰换上鞋,走进客厅,目光像雷达一样扫视了一圈,似乎在检查家里的情况,然后问道:“景明呢?不在家吗?”
“在公司开会,他今天要加班,可能晚点才回来。” 林晚给赵兰倒了杯温水,放在茶几上。
赵兰没有喝水,而是径直走向厨房,显然是特意去看厨房的情况。
当看到那光洁如新、没有丝毫使用痕迹的灶台时,赵兰的眉头立刻拧成了一个疙瘩,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这厨房怎么回事?跟样板间似的,一点烟火气都没有,你们最近真的没在家做饭?”
“我们最近都在外面解决吃饭问题,懒得做饭了。” 林晚靠在沙发上,继续看着电影,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在外面解决?那得花多少钱?外面的东西添加剂那么多,油也不好,哪有家里做的健康?你们怎么就不知道为自己的身体着想呢?” 赵兰的语气里满是不满和指责。
“还好,我们都觉得挺方便的,也没觉得不舒服。” 林晚的语气依旧平淡,没有被赵兰的话影响。
10
“什么叫还好?你们一个月能挣多少钱?经得起这么挥霍吗?” 赵兰把水杯重重地放在茶几上,语气变得更加严厉,显然是被林晚的态度激怒了。
“晚晚,我今天就把话给你挑明了。你一个月就那么七千块钱工资,天天在外面吃喝,能存下什么钱?以后怎么养孩子?怎么过日子?景明的钱我帮你们管着,是为了你们好,你的钱总不能月月光吧?一点都不知道为将来打算。”
林晚靠在沙发上,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嘲讽:“妈,我的工资,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自由支配,不需要向任何人报备,也不需要别人指手画脚。”
“你这孩子怎么油盐不进?我说的话你怎么一点都听不进去?” 赵兰的火气彻底上来了,声音也提高了不少。
“你们现在不为将来考虑,以后怎么办?买房子需要钱,养孩子需要钱,万一有个急事也需要钱,现在不攒着,以后急用钱的时候怎么办?”
“那是将来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我只想过好当下。” 林晚的语气依旧平静,没有丝毫妥协的意思。
“将来?将来就来不及了!钱是一点点攒出来的,不是大风刮来的!” 赵兰激动地站了起来,指着林晚,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
“你看看你,结婚才半年,就懒成这个样子。不做饭,不顾家,就知道花钱打扮自己,一点都没有为人妻的样子。”
林晚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赵兰表演,心里没有丝毫波澜。
“我告诉你,女人要是这么不会过日子,不懂得照顾丈夫,男人早晚要在外面找补,到时候有你后悔的!” 赵兰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威胁,试图让林晚害怕。
“你现在年轻漂亮,景明让着你,宠着你,等你人老珠黄了,还这么作,还这么不顾家,你看他还要不要你?”
“那就离婚呗。” 林晚轻描淡写地吐出四个字,语气平淡得像在说 “今天天气不错”。
这四个字像一颗炸雷,让赵兰瞬间僵住了。
她死死地盯着林晚,眼睛瞪得大大的,显然没料到林晚会说出这样的话,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妈,您要是没别的事,我要继续看电影了。” 林晚拿起遥控器,按下了播放键,语气里带着一丝送客的意味,“您慢走,我就不送了。”
赵兰气得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她抓起那个购物袋,转身狠狠地摔上门走了,连一句告别都没有。
那天晚上,陈景明接到了母亲赵兰的电话,被劈头盖脸地痛骂了近一个小时,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你那个媳妇,她要翻天了!她竟然说要跟你离婚,你听见没有!你到底是怎么管她的?” 赵兰的声音里满是愤怒和委屈,几乎是吼出来的。
“妈,晚晚就是说气话,您别当真,她不是那个意思……” 陈景明试图解释,希望能安抚母亲的情绪。
“气话?我看她就是这么想的!她根本就没把这个家放在眼里,没把你放在眼里!” 赵兰在电话里哭天抢地,情绪激动得无法控制。
“我当初就不同意你们结婚,你非要娶她,说她温柔懂事,现在好了,翅膀硬了,连家都不要了,连我这个长辈都不放在眼里了!”
陈景明挂断电话,看着客厅里那个戴着耳机、专注看电影的妻子,心里一片冰凉,像被泼了一盆冷水。
他想跟林晚吵架,想问问她为什么要跟母亲说离婚,可看着林晚那冷漠的侧脸,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11
十月中旬,家里的僵局仍在持续,没有丝毫缓解的迹象。
林晚依旧我行我素,每天的生活费都花在吃喝玩乐上,丝毫没有为家庭省钱的打算。
她的日子过得光鲜亮丽,工资除了支付房租和一些基本开销,剩下的钱全都投资在了自己身上,买漂亮的衣服、昂贵的护肤品,报各种兴趣班。
她开始办昂贵的健身卡,请私人教练,每天下班后去健身,保持身材;还报名学习法语和插花,提升自己的气质和能力;周末则和闺蜜一起去逛街、喝下午茶、看电影,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满满当当,过得比结婚前还要滋润。
陈景明看着妻子越来越精致的面容和越来越疏离的眼神,心里那股无名火越烧越旺,却又无处发泄,只能自己憋着。
“你最近开销很大吧?买了不少东西。” 某天,陈景明看着林晚拆开一个香奈儿的包装盒,里面是一条新款丝巾,终于没忍住,开口质问。
“还行,都是我自己需要的东西。” 林晚将丝巾优雅地搭在衣帽间的架子上,语气平淡,没有丝毫在意。
“这条丝巾,得好几千吧?你就这么随便买了?” 陈景明的语气里满是不满和心疼,觉得林晚太浪费了。
“三千九,不算贵。” 林晚随口回答,然后转身看着陈景明,眼神冰冷,“我的钱,我高兴怎么花就怎么花,你管不着。”
“我们是夫妻,你的钱也是家里的钱,我怎么管不着?你就不能为这个家省着点花吗?” 陈景明的语气里满是愤怒,觉得林晚太自私了。
“那你的工资呢?你的钱是不是家里的钱?我管得着吗?” 林晚反问,一句话就把陈景明问住了。
陈景明再次被问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得不行。
他憋了半天,才勉强说:“我的工资给妈管,是为了我们这个家,是为了攒钱买房,不是乱花。”
“为了我们家?” 林晚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那我花我自己的钱,是为了我自己好,让自己开心,有什么问题吗?”
两人不欢而散,谁也没说服谁,家里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
家里的气压越来越低,陈景明每天下班回到这个冷冰冰的 “家”,都感到一阵窒息,连呼吸都觉得不顺畅。
没有饭菜的香气,没有妻子温柔的问候,只有一室的清冷和空旷,还有两人之间无处不在的尴尬和疏离。
他开始不可抑制地怀念过去,怀念刚结婚的时候,那时候林晚虽然偶尔也会抱怨,但至少会为他做饭,会关心他,这个家是有温度的。
可现在,这里更像一个高级酒店的客房,他只是一个付费的住客,没有丝毫归属感。
“晚晚,我们能不能别这样了?这样下去对我们都不好。” 一天晚上,陈景明放低了姿态,主动向林晚示好,希望能缓和两人的关系。
“哪样?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互不干涉,各自开心。” 林晚正在给新买的绿萝浇水,语气平淡,没有丝毫想要改变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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