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西部君
临近年底，又有多地宣布高速公路停止收费。
近日，有市民在四川群众呼声平台发帖询问：成都双流机场高速何时停止收费？
成都高速公路股份有限公司回复：“根据相关政策，成都机场高速公路收费截止日期至2025年12月26日，相关信息已在收费站公示牌进行公示。”
这意味着，又一条高速公路即将免费通行。
差不多同一时间，《湖北省交通运输厅关于S1岱黄高速公路收费期满停止收费的通告》显示：自2025年12月14日0时起，S1岱黄高速公路停止收费。
值得注意的是，今年以来，四川、湖南、湖北等地已有多条高速公路宣布免费。
这是否意味着，高速免费时代正在加速到来？
01
高速公路取消收费，或将成为2025年的关键词之一。
6月，S18武汉天河机场高速公路，宣布停止收费。
9月，成绵高速公路，成都城北出口高速公路，停止收费。
11月，湖南省长永高速免费通行，成为该省首条停止收费的高速公路；
12月，湖北、四川再度新增免费路段。
这样的收费“取消潮”，放在中国高速公路30多年的发展历程中，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
要知道，尽管公众对免费通行的呼声已久，但在今年之前，真正取消收费的高速公路仍属凤毛麟角。
国内最早取消收费的高速公路是沪嘉高速，于2012年开始。后面几年，各地虽有增加，但总体依然非常有限。
这里面有个客观原因，那就是在“贷款修路、收费还贷”模式下，一条高速公路往往有着动辄数十年的收费期限。
如根据2004年11月1日起施行的《收费公路管理条例》，政府还贷公路和经营性公路的收费期限分别为最长不得超过15年和25年，中西部最长不得超过20年和30年。
也就是说，高速公路收费最短也可以达到15年，最长则可达到30年。而考虑到建设周期和收费周期，许多早期建成的高速公路，至今才陆续进入收费期满阶段。
事实上，今年宣布停止收费的高速公路，都是因为在客观上收费期限到了。
如长永高速1994年通车，到今年11月终止收费，收费期就足足达到了30年。
同样，成都双流机场高速收费始于1999年，到今年停止，也是达到了25年的收费期限。
所以，今年之所以出现免费“小高峰”，正是因为首批建设的高速公路迎来了收费期满的集中窗口。
02
公开信息显示，中国第一条高速沪嘉高速，于1988年10月建成通车，此后开启了中国高速公路的建设潮。
截至2024年底，全国高速公路里程19.07万公里。如果将这些高速公路首尾相连环绕在一起，能绕地球赤道4.7圈。
早在2022年，中国高速公路网络就已经覆盖了98.8%的城区人口20万以上城市及地级行政中心。
截至目前，全国差不多三分之二的省份都实现了县县通高速。
在这样的规模之下，相当一部分高速其实正在加速进入收费倒计时阶段。
但是，收费期限届满，是否就意味着自动免费？
答案是，真不一定。
事实上，此前就已有多条高速公路通过改扩建等方式重新核定并延长收费期。
如，2019年济青（济南—青岛）高速完成改扩建，获得25年收费年限；
2027年即将收费到期的广深（广州—深圳）高速，目前也在实施改扩建项目，未来收费期限有望重新核定。
此外，之前已经在2020年延期过一次之后，收费期限本应在2023年下半年再次到期的西安绕城高速，目前也仍在收费。
所以，收费期限满了，并不必然意味着收费停止。
背后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首先，在客观上，停止收费后，高速公路依然需要不菲的运营、维护成本。
其次，高速公路收费堪比“印钞机”。此前就有说法称，某条“最赚钱”的高速公路，日均收费就可能高达近千万。
显然，这样的现实诱惑，未必是每个地方都能轻易放弃。特别是在当前的压力下。
当然，关于要不要免费，坊间也存在不同看法。
典型如：免费是否会加剧拥堵？
这个疑问，其实有点想当然了。
因为有无免费，一个区域的总体道路资源和车辆资源是相对固定的。那么，免费后，上高速的车辆多了，也就意味着其他路网能够分流。
如乐山绕城高速免费通行一周年日均通行量7700多辆次、同比增长301.5%，但也显著分流了主城区核心道路的通行压力。
所以，仅是拿这个理由来否定取消收费的必要性，有点牵强。
03
而到期后取消收费带来的好处，却是显而易见。
首先，这有助于整体降低社会的运行成本。特别在当前推动畅通国内大循环、有效降低全社会物流成本的宏观背景下，这一点更显必要。
同时，大家的通行成本降低了，也利于扩大消费。这个逻辑与节假日期间的高速免费逻辑，其实一脉相承。
其次，在根本上说，收费到期后自动免费，更是一个地方恪守契约精神的基本要求。
能不能做到这一点，事关地方形象和营商环境。其潜在的影响，不容忽视。
所以，随着更多高速公路临近收费期限，乐观预计，免费高速公路总体上应该会越来越多——至少是一定时期内。
但同时也不容回避的一点是，一边是高速公路收费面临到期考验，另一边，随着整体的基础设施进入存量的维护、保养阶段，包括高速公路在内的基建维护成本，到底如何合理消化，避免成为“负担”，也的确越来越值得重视。
这里面，不仅涉及既有基建的养护成本如何分担，也涉及新增基建规模及其融资模式如何优化。像这几年地铁等建设已明显降温，就是一个直接回应。
总体上，这是一个复杂问题，需要未雨绸缪进行从长计议。
高速免费时代或许正在局部开启，但与之配套的长期机制建设，或才刚刚起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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