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木匠迎亲

划过指尖有烟云 2024-07-18 07:16:58

这一天天不亮,桃叶妈就忙起来了,今天她未来女婿要上门相亲。桃叶妈虽然出身寒家,在人情往来上,却从不愿听旁人半句闲话。在她看来,今天是个顶重要的日子。

忙着忙着,桃叶妈又唠叨起来了:哼!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丈夫、女儿,都不来问一问,好像就是她一个人的事似的。就在这时,桃叶笑嘻嘻地来帮她洗菜了。桃叶妈反而气冲冲地对她嚷了起来。

桃叶羞涩地笑了笑,走开了。桃叶妈又忙起来,按照时下不成文的规矩,女婿要带礼物来,丈人丈母也要给女婿见面礼,一早她就催丈夫到集市上买礼物,现在要紧的,是准备好烙些油饼,请请女婿。

桃叶走了不大会儿,桃叶妈又喊开了:“桃叶哟,桃叶呀,怎么一去就不来啦?”她走出厨房门口,看见女儿坐在镜子前左瞧右瞧,便又生起气来了。

桃叶熟悉妈妈的脾气,笑了笑走进厨房。桃叶妈打量了女儿一眼,又埋怨女儿头上不擦油。要是在平时,桃叶早就使小性子了,可是今天她觉得样样都新鲜,妈妈说啥她听啥。

说实话,桃叶真不爱那生发油,幸好她刚走了两步,妈妈翻竹笼、翻壁橱,没有找到粉条,又连忙把她喊了回去。

桃叶笑着说:“妈,来得及,我爹还没走呢。”桃叶妈一听这话,急得大张着双眼:“到现在还没上集市去呀!这半天他在哪?怎么连个人影也不见!”

桃叶妈顿时怒气上冲地向丈夫大木匠的那间小屋走去。原来大木匠是个新式农具爱好者和创造者。经他的手已设计了五种简便的农具,他把这种农具称做“小把戏”,现在他正在研究拔棉秆的“小把戏”。

门哐一声推开了。只见大木匠坐在一条长凳上,正聚精会神地望着一张画了一半的图样,口中念念有词,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似的。

大木匠仍然动也没动,头没抬,眼也没离开桌上的图纸。桃叶妈气得吼起来:“听见没有?你聋啦?”大木匠还是一动也没动。

桃叶妈知道,哪怕这会房子着了火,大木匠也不会动一动眉毛。但是她有另外一个法子制他。她挽起袖子,虚张声势地朝那些奇怪的铁器跑去。

这一下真灵。大木匠像被弹簧弹开似的,从长凳上跳下来,蹦到老婆面前:“干啥,干啥,你说呀,我听着呢。”

大木匠这才想起桃叶妈嘱咐他的事来。笑着说:“马上就去。”桃叶妈说:“不能再耽搁啦!咱就这么个女儿,女婿呢,人家是青年技术组长,人前头人,说啥也不能怠慢。”

大木匠一面说对,一面又把脚往长凳上跷。桃叶妈一把拉住他的裤脚:“说走就走,又往凳上爬,爬!”

桃叶妈脸上露出得胜的神色:“少唠叨些,快去!再捎上半斤粉条子。”大木匠自知理亏,连连说:“对,对。应该。连粉条子都没有,怎么待客呢?”

近两年,自从大木匠爱上搞这些铁器以后,他的口袋连一角钱也存不住了。桃叶妈发现丈夫是个无底洞,便自己来当家,这一下,大木匠很难从她手里讨到一角钱。这会儿,她明知大木匠没钱,可是她还要唠叨着。

桃叶妈又数落了一阵,大木匠很有耐心地听着,不答话。直到桃叶妈把票子点了三遍,迟迟疑疑地放到他手里,他才勒了勒腰带,挎上一个荆条大篮子。拿起桌上的锁,预备锁门。

大木匠不答话,仍旧在桌上找,找了好久没找到钥匙,这才没奈何地叹口气,把门虚掩住,回头对桃叶妈说:“你看着,不准谁碰我房里的东西!”

桃叶妈知道,不论别的什么事,大木匠都能依从她;可是她要是碰了这些破铜烂铁呀,那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啦。便笑着说:“走吧,放心走吧,早点回来呀!”

大木匠跑出门来一看,到处静悄悄的,人们大概都到集市上去了,这才感到时候确实不早,难怪桃叶妈要对他大吼大叫呵!

深秋的天空瓦蓝瓦蓝的,空气里夹杂着新麦苗的青草味。大木匠边走边对那麦田里还未拔除的棉花秆点头,好像说:“等我那‘小把戏搞出来,就要把你们除得干干净净!”

他脑子里马上展开了一幅耕作图:犁头入土,铧上带着的“小把戏”一下卡住棉秆,好!这一家伙棉秆乖乖离了土。五寸五..·.七分?不,一寸,一寸!忽然间,他一脚踏了个空,一下掉进一个大坑里。

等大木匠明白过来,才知道自己掉在积肥坑里。幸好坑里只倒了些菜叶,还没浇上粪水。大木匠摸了摸撞痛的额头,一边笑骂,一边爬起来拾那滚得有丈把远的篮子。

大木匠一进集市,眼前是一片人的海洋,肩膀撞着肩膀,胸脯磨着胸脯。货摊上的白布棚帐被风吹得鼓鼓的,像船帆一样,花布卷、蔬菜摊,多种多样的东西,使人眼花缭乱。他夹在人群中间,往棚帐下面挤去。

他上集市来的本意,是到京货棚里给女婿买见面礼的:一双洋袜子,一顶制服帽;再捎带买半斤粉条。可是他却走到他熟识的卖铁器的棚帐来了。

棚帐里多半是他熟识的人。大木匠来不及地和他们答礼。他觉得这儿比哪儿都好,咳!那些农具哟!还有他亲手制的刨萝卜的农器哩!忽然有人叫了他一声学徒时起的绰号。这是谁呀?

回头一看,喊他的人就站在右边一个很大的铁货摊前,原来是学徒时的同伴李栓。这人学木匠没学成,改了几次行,最后听说他学做了生意。多年不见啦,大木匠高兴地迎了上去。

大木匠并不曾留意李栓的话,只是随口答应着:“哪里话,哪里话!”可是当他眼睛一看到堆在地上的生铁时,高兴地叫起来:“啊呀!生铁,有了货啦!是山西过来的吗?啥个价?”

大木匠看了看水牌上的价码,马上掏出口袋里所有的钞票,细点了一遍,怕别人抢购似的,连忙说:“够称八斤,给我称八斤。”

李栓称过一根八斤重的生铁棒放在大木匠的面前,一面点钞票,一面说:“你大概是给社里买的吧!看你只要这点分量,你们那社可不怎么富…………”大木匠回答说:“不,我自家买的。”

李栓听大木匠说是自家买的,奇怪地问:“你···跳了行啦?”大木匠笑着摇摇头。这下李栓可明白了,拍了拍脑门说:“瞧我这记性!”说着从摊上拿起一种刨萝卜的新式农具,那正是大木匠设计的。

大木匠一本正经地说:“你夸大了一倍,只能顶10个人的活。对买主可不能撒谎呀!”李栓一面递了一杯热茶、一支大前门香烟给大木匠,一面打着哈哈答辩着。

大木匠接过纸烟抽起来。李栓见他还像过去那样对他,高兴地翘起大拇指:“老伙计,你现在简直是个大人物啦!上月初我参加供销工作会议,县长在会上讲话,还提到你的名字哩!一点不吹,提过三次。”

大木匠反问李栓道:“不夸奖又怎么样呢?伙计!”李栓严肃地说:嗨!那不能!这是对国家的贡献。要是我能像你,这会儿也不会站在这儿,让风耗日晒啦!”

李栓一听大木匠已造了五件新农具,眼睛瞪得老大,好半天只是轻轻摇头:“啊呀呀,五件,你今天称生铁,大概又要造一件吧?”大木匠点点头说:“想搞一种拔棉花秆的玩艺。”

李栓忽然压低嗓门问道:“老伙计,我们不是外人,对不对?你每造成一件,政府给你多少奖金?”大木匠摇摇头说:“没有给过。”李栓失意地摇摇头,怎么也不相信。

李栓心里想:哼!还瞒人呢!嘴里又顶了大木匠一句:“那你赔上工夫又贴上本,可图个啥,啊哈?”大木匠这下可生气了,他愤愤地说道:“你问得真怪!”李栓却得意地笑了起来。

李栓瞧大木匠那样儿,心里很不高兴,摇摇手说:“算了,算了!我不过敬重你,问问你罢了,倒好像我要借你的偷你的··我就不相信,你什么都不贪图!”

大木匠肺都要气炸了,但他一想:对这种人值不得发火!他拿着茶碗,站起身向邻近茶摊走去。

李栓正在奇怪,大木匠已经买了一碗茶回来了,他也不答理李栓,打开桌上茶壶的盖,把买来的那碗茶倒在茶壶里。

又把先前掐灭的半截大前门,装回李栓的烟包里,然后提起自己买的生铁棒,说了声:“咱们这下两清了!”说完,在李栓呆若木鸡的目光下,扬长而去。

大木匠气呼呼地往前走,走到棚巷尽头,转了个弯,当他一看到铁业合作社的铁匠炉时,他的气消了。他的忠实的合作者——张师傅,正在铁砧上敲铁锨,用微笑和点头来招呼他。

大木匠慢吞吞地说:“想把除棉花秆的小把戏弄出来。”张师傅一面戳火一面说:“研究成啦?把图样留下来吧!今晚给你赶一赶。”大木匠说:“图样没带来,不过样子、尺寸,都在我肚子里装着,我和你一起干。”

张师傅想了一想说:“好!说干就干吧!目下正需用这东西,我早晨出街走了一趟,见棉秆还成片成片留在田里呢。”说着,把大木匠手里的铁棒拿过来,插到熊熊的炭火里,用力拉起风箱来。

大木匠脱去套在外面的背心,拿了把大锤,掂了掂分量,准备等铁烧红后就干起来。此刻他已完全陶醉了,至于制服、洋袜子、粉条,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再说桃叶妈自大木匠上集市后,心里越发慌得不得了,怕东西没买回来,女婿倒来了。哪里想到就在这时,桃叶在外面大喊:“妈,妈!”她跑出厨房一看,可不是吗,兴娃提着一包东西和介绍人齐齐摆摆地来了。

女婿是女儿看中的,桃叶妈打听过女婿的情况,可是没见过面。这回亲眼见女婿实墩墩的个儿,浅褐色的方脸庞,和那一双诚实、善良的眼睛,一望便知是个做事牢靠的人,心里也很满意。

桃叶面皮嫩,把客人交给妈后,就脸红心跳地逃回房里去了。

这可把桃叶妈窘住了。自己是丈母娘,是个有身份的人,问了女婿几句庄稼做得怎样的客套话后,就再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兴娃倒很大方,他把带来的礼品一样样拿出来,解了桃叶妈的围。礼物中除给桃叶的外,一条黑色绉头帕是给丈母娘的,还送丈人一双火罐毡窝窝鞋。桃叶妈嘴里说着客气话,心里却想:这娃娃心眼好,还有我丈母娘呢!

介绍人很识相,见大木匠不在家,站起身来说:“大婶,俺去走个亲眷。”桃叶妈抱歉地说:“嗨!孩他爸到集市上去了,一会儿就回。您可要回来在咱们这里便饭啊!”

介绍人走后,桃叶妈在厨房里烙了一会油饼,饼都快烙好了,还不见大木匠回来。她气得把灶里的火弄熄,匆匆到村外去望。

望了半天,哪有大木匠的影子哟!桃叶妈又挂着家里的事,只得走了回来。唉!小炉子上的水怕要开了!该死的木匠,粉条还没买来!…………人家带了这么多礼品来,咱没一样给人,不要让人家笑话一辈子么?

桃叶妈一走进院子,女婿连忙站起来,脸上堆着笑容,大大方方地迎着丈母娘。桃叶妈嘴里叫他坐下,心里却在想:真大方。如今这个讲自由啊!倒把青年人的脸皮磨厚了。

兴娃望了望在厨房里的桃叶,微笑着对桃叶妈说:“大婶,我刚才跟桃叶说——改天我再来看你和我大叔,现在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啦!”桃叶妈一听女婿不吃饭就走,慌得什么似的,无论如何不肯。

桃叶在厨房里送出话来了:“人家是青年技术组长哩,晚上社务委员会要开会,他不能不到场呀!”桃叶妈心想:组长,组长,谁没见过组长!还没过门,倒把她毛猴子女婿夸了又夸。嘴里却说:“说得对!可是时间还早哩!”

平常桃叶妈从不讲大木匠能干,这会在女婿面前可得要夸一夸:“咳,你那大叔啊,肚子里就有那么多邪门门横道道,平日就爱搞个机器啦,农具啦···”兴娃说:“我们社都用上大叔的农具啦!”

兴娃听说大木匠造拔棉秆机器,兴趣可大啦:“啊,拔棉秆机器?”桃叶妈说:“是啊!听他说,用这个机器能顶百十个人做活。”说到这里,她也觉得夸下海口,不等小伙子再问,赶紧向厨房走去。

桃叶妈一跨进厨房,焦急地对女儿说:“去,你去把他留住,别让他走了,不能让他空手回去!”桃叶嘴巴撅得老高:“我不管!”桃叶妈更加焦急了。

桃叶还是不肯去。桃叶妈急得要来拉女儿,最后桃叶被她妈逼得没有办法,只得说了实话:“啊呀呀,你真麻烦,你放心,我不说让他走,他不会走的!”妈妈这才没啥说的了。

壶里的水滚了又滚,桃叶妈实在耐不住了,她叮嘱桃叶一声,又跑到村口来张望。

太阳已有些偏西了,这时,从市镇那方过来好几辆脚踏车,车后的铁架上捆着货。咦!那不是供销社的售货员吗?这么说集市已经散啦!桃叶妈气得恨恨地骂了起来。

车子一辆辆踏过来,果然是基层供销社的售货员们。桃叶妈迎着一个熟识的售货员问:“看见我们大木匠没有?”售货员说了一声:“没有呀,大嫂!”车子“呼”的一下就过去了。

货车一辆一辆,一组一组过去了,大路上静悄悄的,望不见一个北来的人影。家里还要人照应哪!桃叶妈只得下了土岗,朝家里走去。

桃叶妈气得头嗡嗡响,不留人吃饭,见面礼总要给的吧!唉!这会儿拿什么给人家哟!这娃娃还买了双鞋给她爸,要是我,我就不给他,他操过什么心?跑过什么腿?还怕他脚冻坏了?冻坏了才好!省得他到处胡逛··

桃叶妈脸色铁青回到家里,走进厨房,一屁股坐在方凳子上,气呼呼地对桃叶说:“你碰上这么个好老子,啥事靠他全靠不住!”

桃叶妈的抱怨一开了头,就没个完。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忽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沙拉沙拉,从大门口传来。桃叶妈“嗖”地一声从炉边站起来:“桃叶,快烧火,你爸回来啦!”

果然是大木匠回来了。他满面春风,就像一个得胜回营,预备报功的老将军一样。他把篮子往院子里一放,拍打着身上的煤灰,笑吟吟地向厨房走来。

直到这时,桃叶妈才看见篮子还放在院子里,她皱着眉头说:“还不把篮子拿进来,等着拿滚水泡呢!你不看是啥时候了么?”

“哎哟!”大木匠眼睛瞪得像酒盅大,心里想着:这可把窝囊事干下了!该怎么说呢?桃叶妈也瞪着眼睛,疑惑地望着大木匠。

桃叶妈走到门边,向篮子望了一眼,看见篮子里又是一堆“烂铁”,不由得跳着脚大声嚷嚷:“我的老天爷呀!这该叫人哭还是叫人笑哇!”看样子,她真要哭出来了。

桃叶虽不满他爸爸,但毕竟如今的青年人不同,把这事看得轻,反过来劝妈:“妈!没有就没有嘛!没啥要紧,他不会见怪的!”大木匠一听女儿这么说,好像得了理,竟批评起桃叶妈来了。

若在平素,桃叶妈早大发雷霆了。可是今天她怕女婿笑话,忍住气说:“你说这话不嫌臊!”谁知不知趣的大木匠,见老婆没大闹,认为自己满有理,越发高喉咙大嗓门地嚷着。

大木匠一听女婿在院子里坐着,奇怪地张大着眼睛说:“我怎么没见呢!”桃叶妈气得挖苦他:“你的眼睛长在脑门上呢,还能看见个谁?”说着,小心地向院子里张望。

这一望,慌得她跑出来:“人呢?啊呀!··天哪!他走啦,他走啦!”桃叶往外一跑,果然不见她的未婚夫。

桃叶妈狠狠地瞅了丈夫一眼,然后,跟着桃叶奔出了院。

大木匠看见老婆这样急着奔出去,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啊呀呀!走了也罢!看样子也是不稀罕的野小子,不说一声就悄悄地溜走了!”边说边挽起袖子去洗脸。

洗罢脸,从暖瓶里倒了一碗开水慢慢地喝。在铁匠炉边烤了一天了,没顾上喝一点水,渴得要命。这会儿他一面吹,一面喝,喝空一壶水,才满足地咂咂嘴唇。

喝完水,又发现桌上还有一大盆油饼,他用手抓起一块,三口两口吞了下去。

然后走到院子里,蹲在篮子边,像抚摸新生的婴儿一样抚摸着他的“第六号小把戏”——拔棉花秆机器。

一会儿,桃叶和妈妈垂头丧气地回来了。妈妈一边走一边埋怨女儿,看样子桃叶快要哭了。

大木匠抬头一看,看见老婆满脸黑云,情知要有场暴风雨,便赶忙提起大篮,准备回房躲躲风头。

刚走两步,发现房门大开,便大嚷起来:“谁叫你把我的房门敞开着?啊!”

大木匠气呼呼地走到房里,猛然看见有个人坐在桌边的凳子上,一手拿着曲尺,一手拿着一支自来水笔,自言自语地喃喃着:“五寸五···七分…………”连大木匠进房,他都不知道。

这一吼,小伙子如梦初醒地回过头来,望了望大木匠,好一会才尴尬地说道:“我是桃叶…………桃叶的那个…………”这一说,大木匠有点数了。

桃叶妈和桃叶连忙跑过来。桃叶妈又喜又悔。喜的是客人没走掉,悔的是刚才和木匠吵嘴的话,叫他听去,该多糟!她急忙试探地问道:“你怎么躲在这里不开腔啊!我们那么大声说话,你都听不见么?”

兴娃张大眼睛表示遗憾地说:“你们说啥?我看我大叔这个拔棉秆机器的图,越看越着迷,连我大叔走到身边,我都不知道!”说罢,憨笑着望着丈母娘。

桃叶妈总算舒了一口气,可是听了兴娃这些话,反而生出一种哭笑不得的心情。大木匠却不同了,他狂喜地奔过去,拉住兴娃的手,拍拍兴娃的臂膀,翘起大拇指夸奖着,完全顾不得做丈人的身份了。

桃叶看到这情形,得意而含羞地笑着,妈妈斜了桃叶一眼,仿佛在说:娃呀!你也碰到这样个宝贝!咱母女一样的命,他俩倒是一对呀!但是当她再看了女儿一眼时,也不由满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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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过指尖有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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