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农垦68

划过指尖有烟云 2024-07-28 22:06:37

早晨,瑰丽的朝霞给农场涂上了鲜艳的色彩。我带着场部领导交给我总结“农垦68”的任务,兴冲冲地朝种子连走去。

走到汽车站,碰到正要上车的种子连老支书。我把要到他们连去总结“农垦 68”的事说了。他说:“好啊,我也在总结呢,今天就要交到报社去。”说着晃晃手中的一叠纸。

汽车开动后,我赶紧追上去问:“你走了,我找谁啊?”老支书从车窗口探出身子说:“就找农垦68”,他是连长嘛!

我快步赶到种子连,来到一块方方正正的试验田边。那稻秆子矮墩墩,叶子碧绿青,稻穗头沉甸甸,金黄澄亮的“农垦68”一下子全都收入眼帘。我停步点数了一个稻穗头,嘿!足有三百多粒。

我围着试验田走啊看啊,心里甜极了。那稻穗拍打在我裤腿上,发出“刹啦啦、刹啦啦”的声音,好像四面八方都在欢呼:“丰收!丰收! 

“喂,你是农垦战士吗?”突然,我身后窜出一个人,话像拳头一样甩了过来。我回头一看,啊!是我的老战友乐务农一一种子连连长“农垦68”!我高兴极了,赶快迎了上去

他招呼我走到路边,拉过我的裤脚朝外一翻,抖落出几粒稻谷,然后捡起稻谷,对我说:“好笋出好竹,好种出好稻,这良种可一粒也不能浪费啊!”我然醒梧,脸上火辣辣的。

忽然,远处响起了清脆的声音:“开镰罗!”随即见十几个十八九岁的小青年拿着镰刀,兴致勃勃地向试验田涌来。

“不能割!”乐务农身子一闪,跨到一个名叫小农的小个子面前,问道:“小农,谁叫你们割的?”小农用手轻轻地抹了一下镰刀的锋口,说:“赵元明。

一听是赵元明,我就想起以前群众揭发他当副场长时办场路线有问题,后来调到种子连担任副连长。这时,忽听小农问:“连长,为什么不能割啊?

乐务农指指东面天边,对小农说:“农谚说:‘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意思是早晨起来,看见东边有大量云块,这天就要下雨。”听说天要下雨,年轻的农垦战士都大了眼睛。

小农气愤地说:“赵元明一直自吹‘江西人识宝,岛上人识天气,他难道不知道今天要下雨?”一个留长辫的姑娘接上一句:“他还自吹是读过几百斤书的大学生呢。明知要下雨,还叫我们割稻,那是存心让‘农垦68,烂掉!”

乐务农见青年们议论纷纷,意味深长地说:“干庄稼活,一定要学会看天气,识风云。”小农“啪”地一个立正:“报告连长,我一定向你学习,会看天气,抓住季节,做一个名副其实的小农!

乐务农要小农通知全连,马上突击开排水沟。小农应了声:“是!”精神抖地去执行任务了。我心里想:丰收季节,并不太平呵!

我把要总结“农垦68”的来意跟乐务农一说,他高兴极了:“好啊,那还得打咱们从韶山带回的七棵种子说起啊!一下子回溯到了那激动人心的岁月

儿年前,我们同班七个红卫兵,怀着对毛主席无比崇敬的心情,到韶山接受革命传统教育,在毛主席少年时代亲手耕种过的土地上,每人摘了一棵珍贵的“韶山良种”。

这七棵种子一直被乐务农珍藏着。1968年12月21日晚上,当我们在广播里听到毛主席的光辉指示“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的时候,大家激动地高呼:“毛主席万岁!”

当晚,我们认真学习毛主席的光辉指示,大家立下了志愿:“务农去!乐务农说:“千百年来剥削阶级总是宣扬·父母在,不远游,,我们要用实际行动冲破这种传统观念继续革命!

乐务农原名叫乐五龙。当时他激动地拿出珍藏的七棵“韶山良种,说:“听毛主席的话,到农村去,以务农为乐。从今天起,我改名叫乐务农!”我激动地握着他的手,大声喊:“志在农村!我也改名叫钟志农!”

细心的丁红翻着《良种选》,取了个早稻的名字,叫农红。小姚拉着乐务农表示要步入务农的行列,就改名为姚步农。别的同学也都改名为其他什么“农”

“哈哈!”一下子我们都成了农字辈的青年啦!我们的七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乐务农深情地看着大家,充满信心地说:“战友们,我们是上海工人阶级培养的,我们要把毛主席家乡带来的良种,撒到农村去!

就这样,我们这七个农字辈的青年,带着“韶山良种”,满怀革命豪情来到了农场。

1970年春天,我调到场部生产组去了。乐务农在种子连党支部的支持下带领一批1968年来场的青年,带头搞小苗带土移植,并将“韶山良种”与别的良种杂交的新品种播下去,取名为“农垦68”。

赵元明当时刚到种子连,他一来就阻挠搞“农垦68”,对乐务农说:“古今中外的种子学里,哪里有你们搞的农垦68”?”乐务农针锋相对:“我们把种子搞出来,写到书上去,书上不就有了!

赵元明一证,阴阳怪气地说:“那么,拿出来给我开开眼界嘛!”乐务农昂首挺胸,朝前一迈:“你大眼晴看看,我就是!”赵元明抽了口冷气,倒退着说:“你,你,你是人,又不是种子!”

乐务农大吼一声,斩钉截铁地说:“有人,就有种子!我们是1968年来场的农垦战士,有我们农垦68”的人,就能搞出‘农垦68”的种子。我就是‘农垦68’!”从此,“农垦68”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地叫开了。

五年过去了,“农垦68”培育出来了。想不到在五年后的今天,由我来总结这个经验,我心里激动极啦。我和乐务农沿着机耕路边走边谈,突然,乐务农拉起我的手,说:“小钟,起风了!”

果然,只一会工夫,天空云连成块,气势凶地压了过来。乐务农拉着我向连部办公室走去

到了办公室门口,我看见门上贴着一张大字报,内容是写党支部副书记乐务农,私自送农红去读大学,没有党性:还说乐务农一门心思培植“农垦68” 是想远走高飞。下面的签名是姚步农

看了大字报,我心里乱极了。正在这时,赵元明在我们身后连声叫着“哎呀,完全是血口喷人!”又凑上一步说,“小乐,这可是有损你威信的问题。快把这张大字报覆盖掉,立即叫农红回来,用事实来教育姚步农。

“你出的主意都是为我吗?”乐务农看透了赵元明那一套,逼视着说,“告诉你,大字报的出现是斗争的反映,农红到沪东大学去,更是斗争的需要!

一听“沪东大学”四个字,赵元明猛一惊,转而用威的语调说:自己拿主意吧。不过,这股风刮起来…………人言可畏哪!”说完走了。

我们走进办公室,乐务农看了看天气,从抽尼里拿出测温计,准备出去这时,小农带着一股旋风撞进门来,激动地对乐务农说:“人家一再造谣,你总说‘再看看,,现在大字报贴到你头上,还不够你看?必须狠狠还击!

刹时间,一声霹雷,“哗”地下起了暴雨。乐务农说:“小农,作为一个农垦战士,不但要识大自然的风云,更要识阶级斗争的风云!谣言是无力的泡沫,不等暴风雨过去,就会把它冲的!

乐务农说罢,从床头取了件雨衣,转身向风雨中冲去。“哪里去?”我连忙奔过去拦住他,可是已经晚了,只见他像一颗出膛的炮弹,在风雨中有力地奔跑着。

小农感动地告诉我,乐务农又去测量稻田水温变化了。我望着乐务农渐渐远去的背影,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多么无私的战士啊!难道姚步农不了解他吗?

小农庄重地把乐务农的笔记本递给我,里面把连里发生的事情,同社会上的某种思潮紧紧地联系了起来。还写着赵元明正在钻小姚的空子。

“呼”地一阵风,把门上的大字报吹落下来。我问小农:“钻什么空子?”小农说:“这个‘书呆子,,我们叫他‘大学迷”呢!赵元明就在钻他这个空子,使他不安心农场,使他变成,‘近视眼,啦!”

我问小姚在哪里?小农说他在会计室。我向小农要了件雨衣,径直往会计室走去。

到了会计室门口,我刚想推门,里面传出赵元明的声音:“我说他们比你有门槛,搞出名堂可以滑脚,我叫你也聪明点,动动脑筋。啊哟,谁知你贴出大字报来了。你啊,做人要看风向,要忍耐哪!嘿,小不忍则乱大谋! 

我一脚踢开门,对赵元明斥责道:“你在捣什么鬼?”赵元明故作镇静地反问:“谁捣鬼?现在不是以前了,讲话要负责任!”我迎头回击他:“难道对你的批判是不负责任吗?你想翻案?

我瞪了赵元明一眼,顺手拉起小姚说:“别只顾打你的小算盘了,向乐务农认错去!”姚步农一证。我没容他辩解,拉着他迎着风雨,朝试验田奔去

雨越下越大,风越刮越紧。风雨中乐务农还跨在试验田旁边,像那深深扎根的“农垦68”那样,巍然不动。

乐务农抬头见我俩合披一件雨衣,遮不住雨水,就疼爱地将自已的雨衣披在姚步农身上,握住他的手说:“来,小姚,我们一起战斗!”姚步农感动得眼晴湿润了。

我们一道测量起水温来。乐务农掏出一本《“农垦68”生长记录》,认真地记着水温。我仔细一瞧,只见记录本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为了培育出良种,乐务农在风风雨雨中经历了多么艰巨的战斗啊!

乐务农撸了一把额上的雨水,对小姚说:“种子是我们从韶山带来的我们要跟毛主席永远闹革命!”又说:“农场也是大学啊,它课目多,内容丰富!”我听着,心想:我的老战友在农村这个广阔的天地里锤炼得多么坚强呵!

我见姚步农默默地沉思着,就对他说:“这场大雨应该使你清醒啊!改名那天我们立下的誓言,难道你忘啦?步农,步农,你在步什么?”乐务农见我火气越说越大,拉我一把说:“帮助同志,也要注意温度!

我压下火,把刚才碰到赵元明的事跟他说了,并问农红真的去读大学了吗。乐务农说,她是到种子研究所去了解关于“农垦68”鉴定情况的。另外,她要到赵元明曾经读过书的沪东大学去进行调查,今天她可能要回来一次。

听说农红要回来,我高兴极了。能够知道“农垦68”鉴定结果,那该多好啊!这时心怀鬼胎的赵元明披着雨衣,老远就喊着:“连长!”气喘吁吁地奔了过来。

赵元明连连说:“喉,下这么大的雨,你们还在这里啊?”见没人理踩就拿出一件雨衣给小姚:“我不是说今天要下雨吗?你为什么还把它藏在床底下?叫我好找!

乐务农一语双关地道:“你真关心小姚!”赵元明慌忙说:“嘿嘿,我关心农垦68’。”乐务农责问他:“那么,早晨你叫人割农垦68’是为什么?”我也说:“你想叫‘农垦68’烂在田里,那是梦想!

赵元明面色灰白,无言可答,对小姚说:“你还不回去算账,现在已经月底了。”乐务农笑笑说:“别着急,这笔账我们会算的。”说着,紧紧地和小姚靠在一起。赵元明尴尬地溜了。

下午,雨仍下个不停。我开过座谈会,回到了办公室,只见乐务农和姚步农并排坐着谈心,乐务农一边说,小姚一边认真地点着头。

这时,农红回来了,大家围了上来。农红看了看热情的战友们,拍拍挎包,兴奋地说:“‘农垦68’经种子研究所培育、试验,现在鉴定合格,正式命名啦!

种子连的青年们天天在盼望这个好消息。大家立即涌过去夺着农红的挎包,要看看鉴定命名后的“农垦68”。农红轻轻地从挎包里取出稻种,我仔细一看,只见那稻种像金子般澄亮。

“给我一棵!”“给我一棵!”小伙子们纷纷涌上来要稻种。有的据着份量,有的数着稻谷,有的用钢尺量着它的长度。大家都兴奋极了

我再看看乐务农,只见他正沉着地在听农红说着什么。一会儿,他果断地对农红说:“好吧,你把了解到的情况跟同志们讲一讲,这样,对帮助小姚也有好处。

于是,农红告诉大家,她在沪东大学了解到,赵元明在校期间受过批判后来不服从分配,擅自离校回乡。

农红加重语气说:“最近沪东大学揭发出一个恶毒攻击上山下乡的家伙赵元明还和他一起攻击我们搞‘农垦68,是‘白日做梦,异想天开”!”

我们都被激怒了,这时我明白,赵元明阻挠农红去沪东大学,原来是怕汹涌澎湃的运动把他冲垮啊!姚步农握住乐务农的手,沉痛地说:“务农,我受骗了。大字报是赵元明煸动我写的,农红去读大学也是他对我说的!

乐务农亲热地楼住小姚的肩膀笑了。我们都向他伸出了双手,小姚激动得流下眼泪。

过了一会,小姚抬起头,擦干泪水,激动地握住乐务农的手,坚定地说:务农,我要像你一样,做一个真正的 ‘农垦68'! 

战斗中诞生的“农垦68”,今天又经历了战斗的一天!这时候,老支书回来了,问我总结的事办得怎么样了。我说:“‘农垦68”,多么斩新的名字!今天我才真正了解了它的含义!乐务农是真正的‘农垦68,啊!

乐务农随即向老支书汇报了农红在沪东大学调查到的情况。老支书闪着坚毅的目光说:“关于赵元明的问题,一定要发动群众进行批判,并严肃处理。我们要记住,‘农垦68是在斗争的暴风雨中成长起来的呵!

小农忙问:“我是1970年来的,也能做‘农垦68’吗?”长辫子姑娘更着了号召,我们才能成为一名光荣的农垦战士。我们都是‘农垦68!

“我们都是农垦68!”大家轻轻地念着。我心里充满着幸福的感情“农垦68”,它充分表达了我们这一代青年人响应毛主席号召的赤胆忠心!

姚步农走到乐务农身旁,诚地说:“务农,我希望在《良种选》里看到农垦68的名字,你到农科院去吧,我们信任你!”乐务农说:“为什么要到农科院去呀?难道一个青年有了点进步就应该离开农村吗?

乐务农转而对大伙说:“12月21日,是伟大领袖毛主席向我们这一代青年人发出上山下乡伟大号召的时刻,是我们这批农字辈青年的诞生日啊!”我情不自禁地喊道:“这正是‘农垦68”的生日啊!

姚步农感叹地说:“现在好了,把赵元明的问题搞清了·……………”

雨停了。晚霞把天空染成一幅绚丽的织锦。我看着斗志昂扬的乐务农,看着农红手里捧着的金黄澄亮的“农垦68”,好像一下子看到了在祖国辽阔的土地上,到处都有战天斗地的“农垦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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