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哥，老家有点事，面包车借我几天行不？”

在搬家公司上班的翟明伟，刚卸完一堆货，就听到发小顾宏森发来的语音。

2015年，他俩一起从安徽农村老家来苏州打工，如今各自结婚成家，连买的房子都紧挨着两个小区。

听到好兄弟开口求帮忙，翟明伟二话不说就把车钥匙给了顾宏森。只是万万没想到，顾宏森把车开回他家地下车库，钥匙丢到他家门口次日，两人竟突然绝交了！

原来顾宏森第二天上班，刚打开车门就闻到刺鼻的酸馊味，还夹一股杂腐臭的恶心。本能的恶心干呕让他冒起无名火，当晚发信息质问，发现自己早已被拉黑。

明明从小一起玩到大的铁子，为何会一夜之间闹翻？顾宏森把车借走后，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干啥也不说玩神秘，你小子别把我车开沟里了。”

翟明伟扬起胳膊，把车钥匙撂进了顾宏森手中。三周前的一个下午，赵明伟刚帮一个年轻租客搬完家，摘下白手套擦了把汗，打开手机被十几条语音信息惊到了。

挨个儿一听，全是顾宏森发来的。语气里是反复急促的话，大意是老家出了点事，想借他的车开回老家用用，过完三五天就还回来。

末了，又听到顾宏森说用完车，回头请他喝酒吃烧烤。俩人近30年的交情，顾宏森突然这么一客套，明伟反倒有些不习惯。周五下班俩人约着喝酒，临走时翟明伟把钥匙扔给他，还交代拐到他家，替他看看老母亲。

顾宏森结巴着答应，愣是没吐出实话。那几天他大伯去世，回老家是奔丧去了。怕不吉利就没跟明伟细说。原想着二叔叫他开车回来是运货品，结果棺木在家停完灵，准备送去火化时，二叔为了省钱直接叫人把棺材抬上了明伟的面包车。

顾宏森震惊得瞪大眼睛！这要让明伟知道不得气炸了，毕竟顾客要知道这搬家车拉过死人，还能揽到生意吗？宏森张口拒绝，却被强势的二叔推到了一边，吆喝着就催他开车拉去火葬场。

本家的姑婶叔伯们都催着，长辈们更是阴沉着脸盯着他。万般无奈，顾宏森只得吐了口唾沫，硬着头皮上了驾驶座，拉上车门。六月的高温，一股腐臭的异味灌入鼻孔，顾宏森只得猛踩油门飞速开往火葬场。

两个小时后，看着亲戚们把棺木拉下去，宏森才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回城时净想着如何跟明伟解释，压根没想起来拎东西去探望他母亲。

直到把车开回明伟小区的地下车库，顾宏森紧皱的眉头，都没松下来过。

整整在明伟楼下晃荡了一整夜，顾宏森也没想好怎么跟明伟开口说。毕竟这事儿要是搁他身上，自己也肯定恼得不行。

快天亮时，估摸着明伟要出门上班了，宏森提前把车钥匙藏进了他家门外鞋柜里，又一溜烟跑了。

明伟夹着包出门换鞋，一踩被什么东西硌得脚疼。伸出脚一看，原来是自家车钥匙！以为是宏森又耍恶作剧，明伟一笑，没当成回事，拿上钥匙就往地下车库走，路上还想着今天上班终于不用打车了。

结果他拉开车门还没坐进去，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酸馊味，还夹杂着腐烂的恶臭，像是车里放了馊掉很多天的肉。

被恶心得一阵干呕，明伟皱着眉头打开后车门，看见里面乱糟糟的，到处都是黄褐色泥土，正拿扫把往外清理时，明伟从车角扫出来两块白布，这明明是老家办丧事才会用的东西。

再仔细一想，明伟的脑回路才转过来。刚刚那股刺鼻酸臭味，不出意外，就是运送遗体遗留下的腐臭吧！向来好脾气的明伟，气得怒摔车门，顿时觉得车里、自己身上从头到脚都恶心脏得要命。

可眼看着上班就要迟到了，他只得又把车钥匙揣进兜，打车去了公司。因为迟迟还不了车，明伟又只得借公司的备用车辆帮客户搬家，当月业绩指标也下滑了不少。

终于熬到下班，明伟气冲冲拨通顾宏森的语音电话，才发现不管是手机号还是其他联系方式，自己都被宏森拉黑了。

“瞒着我当运尸车用，自己反倒先撂挑子，你可真有一套。”越想越气，明伟下班直接冲进了顾宏森家门口，使劲儿大声拍着门叫喊。

兴许是心虚理亏，顾宏森喝得大醉，打开门先指着鼻子骂了一顿，言语里都是不堪入耳的脏话。明伟被气昏头脑，愤怒冲昏理智，上去一拳把顾宏森捶倒在地，顾宏森媳妇赵雪和闻声出来，赶紧拽住了老公。

知道事情原委后，赵雪和不停跟明伟道歉，还说等他清醒了，一定上门道歉。

看赵雪和站在跟前，护着喝得醉醺醺还咒骂的老公。明伟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两天后，一串陌生号码打了过来，明伟没好气地接通。一听正是把他拉黑的顾宏森。

“那个……对不住啊……借车这事儿，是俺不对……没跟你提前打招呼就拉俺大伯遗体了……要他们提前和我说，这车俺肯定不借了……”

大概听明白啥意思的明伟，依旧阴沉着脸不吭声。

“要不这样吧，我给你转5千，就当是洗车费了，也表达我这几天的歉意。”听筒那边依旧是默不作声，懊悔的顾宏森挂了电话，把5千转了过去。

这事儿过去，两人之间也疏远了很多。就算在地铁上偶尔遇见，也只是生硬打个招呼，完全没了之前过硬的感情。顾宏森不再找明伟喝酒，明伟回老家也不再拉着顾宏森一起。两人从穿开裆裤就一起玩的30年情谊，就因为这起不坦诚又令人作呕的借车事件，硬生生给耗干了。

如果不是顾宏森胆小怕事，逃避又耍脾气，两人关系也不至于闹这么僵。但凡顾宏森抱着坦诚的态度好好解释，事情都可能有回旋余地。

因为一起借车葬送了两人几十年的感情，真是太不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