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丽华,今年65岁,我的一生可以说得上是顺风顺水。我的父母都是教师,他们生了我和哥哥两个孩子。
父母思想开明,从小我过得自由自在,没有太多的忧虑。上学时,我成绩优异,父母从不向我施压,见其他孩子每一步都被父母安排得死死的,我心里感到庆幸和自由。
我的老公王建勇是大学同学,我们有着相同的爱好和三观。结婚时,我们约定做一对丁克夫妻,一辈子不生孩子,只为自己而活。对这个决定,父母虽然不理解,但他们尊重我们的选择,只是提醒我们将来不要后悔。
结婚后,我们的二人世界轻松愉快,没有孩子的牵挂,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享受旅行的乐趣。当别人为了辅导孩子写作业焦头烂额时,我们在看电影、逛街,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然而,事情在我60岁时发生了转变。我老公得了一场严重的病,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看着别人家儿女在病床前忙碌,我却独自交费、拿药、排队,白天黑夜地忙碌让我身心俱疲,感到无助和孤独。
虽然,我一再告诉自己这是意料之中的,但还是请了一天300块钱的护工,才能得到一些片刻的休息。老公出院后,我请了个一个月4000块的保姆,她专门照顾老公,可在一年后,丈夫还是离开了,只留下我孤零零一个人。
哥哥说以后可以让侄子侄女们给我养老,我当时不屑一顾,这些年与亲戚的亲情淡薄,我更不想看人家的脸色。谁也不是无偿的。
有一次,我在公园孤单地坐着,昔日的同事艳萍带着孙子来玩,看到孩子稚嫩的脸庞,我忍不住伸手摸摸他。他叫了我一声:“奶奶好!”那一刻,我的心被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所填满,竟开始后悔当初的选择。
就在我以为余生将孤单度过时,一场变故让我连这点孤独的奢望都成了奢望。一天早上,我吃饭时饭粒从嘴角漏下来了,照镜子发现嘴角歪了。我以为是受凉,吃了感冒药躺下休息。到了下午发现嘴歪得更厉害,说话也含糊不清,我慌了,赶忙打车去医院。
急诊室里,医生说我来的有点晚,要是早几个小时情况会好得多。医生问我有没有家属,我说就我一个人,医生说我这样的情况必须有人陪护。无奈之下,我给侄子打了电话,说我要住院了。
两个小时后,侄子和侄媳妇都来了,他们帮我办理了住院手续。侄媳妇随后回家陪孩子写作业,侄子陪了一晚,但由于工作忙,第二天早上就给我请了个护工。
住院二十多天,侄子只来过两三次。我渐渐能自己坐起来,也能扶墙走路了,尽管左腿还有些不利索,我就出院了。回到家里,我请了个保姆,但这个保姆太精明,每天从买菜钱里捞油水,还常常要求加钱,最终我忍无可忍,辞退了她。
靠保姆养老实在太不靠谱,她们不是家人,来去自由,换人太麻烦,碰上对脾气的更难。我决定去养老院。
在网上查找合适的养老院后,我选了一家中档的养老院,每月费用6000多,环境和服务看起来都不错。我实地考察后,工作人员对我非常热情,说得天花乱坠,我决定就在这里住下。
住进养老院,我被安排和刘阿姨住在一个双人间。她比我大五岁,有一儿一女,刚开始住这里感到不错,不用做家务,每天按时吃饭作息,还有活动室可以聊天,看人打牌,比在家热闹多了,不感到孤单。
然而时间长了,护工们对我的态度越来越不耐烦。同屋的刘阿姨晚上打呼噜很厉害,我想换个房间,护工左推右推,后干脆不理我。刘阿姨的子女常来看她,而我从来没有人来看,护工也因此更加忽视我。
更让我心寒的是,一次散步中一位同伴滑倒摔到我身上,我被重重砸到,疼得站不起来。护工来后扶起她并道歉赔罪,而我被忽视,几天后还被指责。此时我才彻底明白了养老院的“鄙视链”。
这时候我终于明白,无子女的生活,尽管年轻时有更多的自由,但当年那些幸福只是表面的。丁克生活看似光鲜,实则充满隐患。今后的日子,我虽然在养老院里,却时常想起过去,凄苦又无助。
现在,只要看到孙子外孙的笑脸,我就无比羡慕他们的幸福。我深深感受到,生活的意义不仅仅是享受当下,亲情才是心灵真正的寄托。假如有来生,我愿意生儿育女,过一个平凡而充实的人生。再也不要标新立异,再也不做丁克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