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郎、电子骆驼与i人的胜利

秦朔朋友圈 2024-09-05 08:46:05

刀郎还是那个刀郎,只是更强大,也更松弛了。

电子骆驼与新纪录

在直播间,歌手云朵为师傅刀郎的线上演唱会预热,她提到:“希望预约人数能到500万。”

结果不仅出乎云朵的意料,出乎很多人的意料,甚至也出乎刀郎本人的意料。

8月30日晚8点,刀郎如约举行“山歌响起的地方”线上演唱会,我注意到,他还没开口唱歌的时候,观看人数已达千万。

此时,已经有不少网友给刀郎送“电子骆驼”,每匹值1豆,一下送出几匹、几十匹乃至数百匹。

这是该场演唱会的一种赞赏形式,共有4种,2种与赞助商有关,另1种是“小雪花”,指代当年爆火的歌曲《2002年的第一场雪》,还有1种即“骆驼”,指代歌曲《驼铃》或者刀郎的新疆生活。

其后,直播开启仅一小时,观看人数超3000万,最终在线人数超过5300万,点赞量突破6亿,创下视频号直播的新纪录,媒体称之为“线上演唱会又一大标杆性出圈事件”。

所谓“新纪录”是什么意思?说具体点,不仅打破了周杰伦此前创下的在线演唱会最高观看纪录(多个平台),还超过罗大佑、崔健等人的视频号直播数据。

而更有意味的,不是“新纪录”,而是这场演唱会的形式和内容,我个人较有印象的主要是以下三点:

首先,这场演唱会在刀郎的家乡——四川省内江市资中县沱江河畔举行,是刀郎“梦想成真”的时刻。

在演唱会上,刀郎表示:“我小时候会弹着琴,把河水当作观众,幻想自己在家门口开演唱会,没想到今天这个梦,成了真。”

他还提到,在演唱会举办的河畔附近,分别是资中小学、资中初中,他的最低学历和最高学历都在他的左右。对此,网友直呼“太真诚”。

这里说句题外话,就在刀郎线上演唱会开唱的前一天,8月29日,当地媒体从资中公安获悉,资中公安历时5个月破获一起侵犯著作权案,斩断一条盗版刀郎作品,涉及多省、分工明确的盗版数字产品产业链,涉案金额1200余万元,抓获犯罪嫌疑人12名。

其次,在这场演唱会上,刀郎一如既往的朴素,53岁的他已然身材发福,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T恤,松弛地唱着歌。

他的朴素还体现于,整场演唱会历时三个多小时,除了两位女和声辅助,没有任何嘉宾——如果他愿意,请一两个实力与人气俱佳的歌手助阵,应该不是一件难事,但他没有向其他歌手借力,全程一个人唱。

从大众熟知的经典歌曲《披着羊皮的狼》《2002年的第一场雪》《西海情歌》《情人》到深受欢迎的新作《罗刹海市》《花妖》《画壁》等,刀郎连唱39首,没有做作,没有煽情,没有花里胡哨,只有沉浸、纯粹地歌唱。

再者,演唱会中途突然下雨,不得不短暂调整,正因如此,引发了一场有趣的“唠嗑”:

刀郎问军爷:你觉得你是艺术家吗?

军爷:我觉得我不算艺术家,我算音乐家,我的理解是我有音乐,有家,我是音乐家。

刀郎:有家的人才能叫各种家,搞音乐的人没有家就不能叫音乐家。

看似脱口而出,但其实,刀郎淡出公开视野长达十年,原因与“家”密切相关。

i人凭什么走向胜利?

作为80后,我可以说是刀郎的粉丝。

读高中的时候,在宿舍给人唱过彼时的热门歌曲,包括《2002年的第一场雪》《情人》等,还在熄灯后抱着随身听反复播放这些歌曲。

上了大学,军训时,在同学面前唱了一首《北方的天空下》。

后来踏入社会,进入媒体,有机会通过邮件采访刀郎,那是2012年。

这时候,刀郎已经红了差不多十年,但也满是“伤痕”。他坦言,当初走红,音乐带给他的是“副作用”。比如,各地组织演出,打着他的旗号,先广而告之,甚至先卖票,再去邀请他,这让他“很生气”。

还有舆论的冲击。有一次在深圳演出,刀郎自己感觉“效果挺好”,现场反响也不错,但第二天,在机场打开当地报纸,“整篇的,说刀郎演唱会缩水,牵涉到了道德上面的问题”。

更关键的,还是当时的媒体已经影响到了他的家人,对他和家人的生活造成了困扰。他对媒体直言:“我把家庭看得很重。不愿意别人打扰我和我家人的生活。”

加上刀郎性格的原因,“不是很喜欢高调行事”,久而久之,与媒体和舆论的关系越发紧张,他也越来越抗拒公开露面,“抗拒自己被娱乐化”。

曾和刀郎深度对谈的知名媒体人何东也曾说:“他有他自己的想法,挺平静的。很小心,很谨慎,而且他怕生,敏感。内心矛盾挺深的吧。”

用眼下流行的话来说,刀郎是个不折不扣的i人——事实上,在这次线上演唱会前夕,他也承认自己是i人。这个i人逃离公众视野,最要紧的事情是努力调整内心,向内求,以定御变,以内心之定御外在之变。

在回复我的邮件中,刀郎写到:“现在我已经调整好了,明白这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是要必须面对的,确切地说应该是一个关于我个人内心的重塑过程。这都是一个阶段和经历,现在我已经找到了一种平衡。”

从现在的视角看,刀郎显然没有调整好,或者说,没有调整到理想状态。

我给出的理由是,从我采访后的第二年,也就是2013年3月底开始,一直到2023年,整整十年时间,刀郎没有接任何一场演出。

去年,他发布新专辑《山歌寥哉》,再次爆火,还在8月更新音乐短视频,宣告“回归”网络,但12月又宣布停更,媒体还发现,当时刀郎名下公司全部注销。

长期神隐、不断调整,至少说明两点,一是刀郎确实是i人,虽然他表示自己偶尔是e人,但整体看,i人堪称刀郎的“底色”。

二是,刀郎自我调整的最重要的方式,即采风和创作。

2012年受访那年,他称自己在新疆四处采风,在此基础上创作、发布了多张专辑,而2020年,《弹词话本》出炉,是刀郎在苏州采风、探访、学习和创作的成果。

刀郎自述:“上午看书下午回家练琴,有时候抱起琵琶一天能练上十几个小时。闲暇时骑着电瓶车,探寻苏州大大小小的弄堂,去光裕书场听书,去听邢晏芝老师的苏州话课,去百花书局、十方书屋、乐桥的古旧书店淘书,边生活边创作。”

此后,《山歌寥哉》爆火,专辑中,刀郎结合了聊斋文本与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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