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爱情故事》是英国女作家珍妮特·温特森发表于2019年的一部长篇小说，出版之后即入围了当年的英国布克奖长名单。 小说原名《Frankissstein》，是对玛丽·雪莱发表于1818年的那部名作《弗兰肯斯坦》的致敬，小说开头主人公利·雪莱去参加孟菲斯全球机器人科技博览会时，就曾说过，孟菲斯和《弗兰肯斯坦》都两百岁了。 跨性别者医生利·雪莱是《人形爱情故事》的主人公，但温特森却借玛丽·雪莱创作《弗兰肯斯坦》的背景开启了本书的故事。 小说开头，温特森将读者的视线带回到了1816年，《弗兰肯斯坦》问世前两年，玛丽·雪莱和丈夫珀西·雪莱与拜伦等人在一次度假中产生了一个创作比赛的念头。 这正是玛丽·雪莱创作《弗兰肯斯坦》的缘由。 但很快，温特森又将读者的视线带回到了当下时代，医生利·雪莱去参加一场有关性爱机器人的博览会，随即结识了伦·罗德以及维克多·斯坦教授，并爱上了后者。 《人形爱情故事》的情节就在过去与现在的两条线索之间来回穿梭。 玛丽·雪莱经历了《弗兰肯斯坦》的出版与丈夫的离世；而利·雪莱则在与维克多的科学实验中越陷越深。 随着情节的推进，现实与幻想不断交织，难分难解，温特森在故事中甚至安排了一场玛丽·雪莱与她的创造物——弗兰肯斯坦的会面，彻底混淆了真实与虚构。而在现代世界，罗德与维克多等人的创作则不断触碰着科学伦理的底线。 《人形爱情故事》可以看做一部对话小说，温特森在故事中借助大量的对话来抛出不同角色的观点，将女性主义、科幻元素、道德伦理等诸多主题熔于一炉，他们彼此之间的意见交锋构成了整个故事的主旋律。 无论是在1819年的玛丽·雪莱的故事中，还是在2019年的利·雪莱的故事中，女性主义都是她们谈话的核心词汇。 二百年前，玛丽·雪莱在与大诗人拜伦的对话中，时刻都能感受到男权社会对女性的压制，她大胆回击这种压制与偏见，并直白地提出自己的诉求：“希望有朝一日能有一个公平公正的人类社会。” 二百年后，玛丽·雪莱所要求的公平公正依旧没能发生在利·雪莱身上，而且随着时代的发展，利·雪莱与玛丽·雪莱所面临的处境也有所不同。 温特森没有将利·雪莱塑造成一位女性，而是给予了TA更复杂的身份——跨性别者。 利·雪莱在故事中说，“现在的我不是一个身份，不是一种性别。我过着一种双重人生……我接受手术不是为了让自己远离自我。我是为了靠近自我。” 除了女性话题，科幻色彩也是《人形爱情故事》中非常明显的主题，故事中的维克多试图复活死者的大脑来实现永生，机器人厂商伦·罗德则认为性爱机器人的发展会给人类带来一个更美好的世界。 然而温特森却在故事中不无嘲讽地写下了这样一句话，“人类：许多高明的设想，许多失败的理想。” 毫不意外，《人形爱情故事》的结尾，维克多和罗德期待的科技成果并没有实现，他们并没能让现状更好，只是让世界变得更加复杂。 这种复杂已经蔓延到了现代社会的方方面面，连爱也变得复杂。 温特森在小说中将这种现代社会中日益复杂的爱情刻画的格外富有诗意：“简单的日子已经结束了——如果它真的存在过。爱不是一颗纤尘未染、人迹未至的原始星球。爱是躁动不安的世界之中的乱流。” 在小说的最后，玛丽·雪莱与利·雪莱这两位隔着二百年光阴的主人公，最终殊途同归，玛丽·雪莱失去了丈夫珀西·雪莱，而利·雪莱也失去了维克多。 “我们要不要重新开始？” 温特森借这样一个问题结束了整个故事，重新开始的是爱情，又或者是另一场疯狂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