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其一生都无法达到喝酒的最高境界:微醺。

九九之尊 2024-05-27 15:30:41

在我几岁的时候,我家东面有户邻居,他家是贩粮食的。在我的印象里每到夏天的时候,邻居大爷在外面收粮食累了一天,傍晚他搬一条长板凳放在门口,手里抓一把蒜瓣和一些自己家种的辣椒,一边剥蒜瓣一边嘴里哼着小曲,天边夕阳如血晚霞仿佛一块红布一般罩在天空上,落日就像荷包蛋一般裹在蛋清里若隐若现。不一会邻居大爷把剥好的蒜瓣和辣椒全部放进石头做的蒜臼子里,用臼杵一边捣蒜泥一边唱着歌……

蒜泥捣好后,他回屋端一盆水洒在门前土地上,地上瞬间飘起一层细细的灰尘…,他把饭桌搬出来,在饭桌上再倒一些水用抹布仔细擦一遍,喊孩子们把板凳全都搬出来准备吃饭。

孩子们把筷子、碗、稀饭、饼、菜等全部端到饭桌上,当然还有他们家顿顿都离不开的酒。

他们家吃饭一共有五口人,邻居爷爷,大爷,大娘,哥哥和妹妹。

爷爷一头浓密的银发,松形鹤骨,夏日的单衣穿在身上显得空空荡荡,仿佛一块朽木一般,但精神矍铄双眼炯炯有神,一身古铜色的皮肤。他只喝白酒从不喝啤酒,按他的说法就是啤酒这玩意又苦又涩,自古以来中国就没这玩意他喝不惯。他每顿饭只喝不到一两,就那一两酒能喝半个多小时,从不多喝,每次看他喝酒真是能急死个人!他总是一边吃菜一边和儿子儿媳聊家常一边喝酒,我每次看到他端起那杯底浅浅的一点酒往嘴里送,不知道酒有没有湿润他那干燥的嘴唇或者他只是闻到酒味就行了,我心里总是在想:就那一点点酒而已一口喝完不就省事了吗?干嘛非要一次又一次地端起来又放下,不累吗?那时候我很小,有时拿块饼厚着脸皮跑到他们家和他们一起吃饭,也问过邻居爷爷这样喝酒不嫌麻烦吗?爷爷总是哈哈笑着说:“不麻烦,喝酒要慢慢喝,不然会喝醉的。”

不过我那时候根本不知道喝醉是什么概念,就问爷爷,爷爷说喝醉了身体就很难受,就像生病一样。

邻居大爷在夏天的时候喝啤酒,冬天喝白酒。他长的虎背熊腰,十分雄壮魁梧,有时看到他的背影就像一座小山一样。大爷的酒量很大,我看过大爷和别人一起喝过酒,一斤白酒根本不在话下,但是他自己在家从不多喝,冬天一顿一杯白酒,夏天一顿最多两瓶啤酒。每次邻居大爷喝完啤酒后,邻居小妹最开心,只见她露出白白可爱的老虎牙盯着她爸爸的啤酒瓶,当她爸爸把剩下的最后一点啤酒倒完后,她立刻伸出白白胖胖的小手把她爸爸手里的啤酒瓶抢过来跑到屋里收起来,留到白天到小店换冰棒吃。

我长大后也学会了喝酒,但和邻居大爷他们不一样,他们是喝酒,品酒,每一口品的是味道,是境界,是生活,是岁月…;而我呢?成为了一名货真价实的酒鬼,酒鬼们喝酒是灌酒,每一口灌下去的是孤独,是寂寞,是逃避,是胆怯……。对于酒,我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彻底滴酒不沾要么彻底喝死为止,我只要碰到酒就控制不住自己,完全无法停下来,一直要把自己灌醉为止,根本无法达到邻居大爷他们那种“微醺”的境界,在尝试了十年也失败了十年以后,我终于把我自己给喝服了,在别人的帮助下我终于艰难地把酒停了下来,我知道我终其一生都达不到也不可能达到喝酒的最高境界:“微醺”,但是邻居大爷他们一家人在一个个盛夏的傍晚一起坐在外面喝酒的场景就像经典电影画面一样深深地烙在了我的脑海里…

0 阅读:5

九九之尊

简介:感谢大家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