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哥,典型的“扶弟魔”

木鱼有牧渔 2024-07-22 04:07:43

我家兄妹四人,大哥、二哥、我和小妹。小时候,由于爸爸妈妈因工作分居两地,我们弟弟妹妺三人都是由大哥罩着,用现在的话说,大哥就是“扶弟魔。”小时候,我特崇拜无所不能的大哥,真是到了五体投地的地步。

六十年代, 爸爸是军人,随部队驻防在吉林延边的深山沟沟里,妈妈是医生,在辽宁沈阳第五人民医院放射线科工作,我爸爸妈妈因工作原因两地分居多年。姥姥领着我们兄弟仨人跟随爸爸在部队里生活,小妹跟随妈妈在沈阳生活。

童年时期的我(电脑修版)

我上小学的时候,爸爸是部队师级领导干部,可以说是一个工作狂。用现在时髦话说,就是“撇小家顾大家。”他经常下基层部队工作,有时十天半个月都见不着他的面,我们兄妹都习以为常。爸爸很少关注我们兄弟的生活、学习,从来没有检查过我的作业,甚至都不知道我现在上几年级了,那时候我跟爸爸不是很亲,平时也没有更多的交流。家里的生活,如洗洗涮涮,做饭收拾家等都是由姥姥照顾,我们两个弟弟在外面的一切活动,都是由大哥关注着罩着。

这时候的大哥,就是家里的大男人,家里家外的事都是他担着。大哥一九五五年生人,属羊,小时候长得老帅了。他不但学习好,而且有担当,处处护着弟弟妹妹。除了帮助姥姥买菜、扛粮、拖煤坯外,还要辅导我们作业,管着我们不让在外捣乱惹祸。我清清楚楚记得,我小学时学拼音,是大哥手把手教我写字母的。

我们兄弟仨人的童年和少年,是在散养、没有爸爸妈妈的严厉管教下度过的,是幸福快乐、无拘无束的。我小时候在部队八一小学上学,那时候,老师虽然有布置作业,但没有检查和频繁的考试,毕业考试不管是否及格都会升学,在学业上没有什么压力。我一年四季都跟在大哥屁股后面转,在我眼里,春夏秋冬每个季节都是快乐的日子,大哥领着我们各种玩,延边深山老林里有好多好玩的去处~春天爬树摘杏挖小蒜,夏天下河游泳摸鱼虾,秋天农田烤豆吃蚂蚱,冬天上山滑雪撵野鸡。

我们兄妹四人 65年

我在外面惹事,都是大哥帮我摆平,但大哥从来是向理不向人。有一天,我与邻居比我大两年级的宏哥打仗,只两个回合我便被他打哭了。我转身跑回家求助大哥,大哥拉着我找到宏哥问清原由,原来是我学宏哥残疾的腿走路。大哥只对宏哥说了一句话:“以后打小孩不要太狠。”那意思就是可以打,但别打坏了。回家后我站在墙角,大哥拉拉着脸,狠狠地瞪着我,一句话也不说,足足有一分钟的样子,我心里直发毛而且心口嘣嘣直跳,生怕大哥对我拳脚相加,还好,我承认错误后大哥放过了我。

大哥对我们弟弟十分疼爱,处处担起大哥的责任。那年我上小学,我们“八一”小学离家挺远,上学约摸要走一个小时左右的路程。大哥就用自行车先送我和二哥去上小学,然后他再去上学。有一天,大哥接我们放学,我坐在车横梁上,二哥坐后面车架上,我们一边骑自行车一边说话,结果大哥溜号了把自行车骑到路边挺深的一条沟里去了,在摔倒的一瞬间,大哥用胳膊搂住了我。结果,大哥把自己的胳膊摔伤,挺严重的,我们推着自行车去了师卫生科,回家也不敢与姥姥说。以后的好几天,大哥都不能送我们上学。

大哥会做单腿冰车,在东北吉林又称之为“单腿驴”,是冬天小朋友们必备的玩耍工具。冬天,大哥把一块儿厚铁皮条板镶嵌在木头方子上面,再钉个脚踏板,做成冰车(当然,没有我说的这么简单),然后去山上砍两支直溜的松尖木,在木棍前面镶嵌上大号钉子当冰锥,这是大哥在和龙朝鲜族学校上学时,同学们教他的。大哥教我滑冰车特有耐心,不长时间我就能立起来并滑走,大哥便领着我们两个弟弟,顺着家门前已经结冰的小河向下游滑去,由于玩的时间太长,我已经没有力气再滑回来了,大哥便让我在他后面拉着他的衣服,带着我往家的方向滑去。大哥还会做爬犁(在东北冬天用它拉东西),山上野杏树的材质最适合做爬犁。每年的初冬,大哥二哥就会拉着爬犁上山砍“干站”(枯死的树木),我则跟在后面屁颠屁颠地玩。那时候,家里做饭取暖都是烧柴禾,如果家里门前堆着高高的柴禾垛,说明他家肯定有半大小子,如果没有柴禾垛,这家应该是一帮姑娘,没有劳动力。回家后,大哥把“干站”锯段劈开,再码成垛,这活儿绝对是力气活,都是由大哥一人承包,反正我和姥姥是干不动。

我与大哥在一起 78年

其实,我大哥也好(四声)玩,而且他玩的东西却不让我玩。大哥比我大五岁,平日不与我玩,多数时间是与他的同班同学玩,一天天造的像泥猴一样。我大哥真的聪明,他自己会做弹弓~上山锯来树杈当弹弓支架,向同学要来自行车旧内胎当弹弓皮子。这弹弓我也特喜欢,但不管怎样央求,他都不给我做,怕我打着人,怕把玻璃打了。大哥天天玩弹弓,也没有见到他打回来过一只鸟。秋天,大哥与他的同学们用向日葵杆子嘻笑打闹,满街疯,我也捡了一个向日葵杆子参与进去,结果被大哥一把抢过去丢在地上:“小孩子不能玩这个,下手没轻没重的。”

大哥与同学结伴经常去大山里釆蘑菇、摘野果、抓小河里的麦穗鱼,却从来不领着我去,并美名其曰:山里有狼,你跑不快。延边和龙八家子的大山里真有狼,我见过狼粑粑~灰白色,里面还有毛毛。大哥的话把我镇住了,我再也不敢提跟大哥去山里玩了(不过,二哥到是经常领着我去家后面的山上采蘑菇)。春天,大哥从山里回来,会扛一枝野樱桃大树杈,上面挂满了红红的小樱桃,大哥把树枝往门前地上一竖,让我自己摘。那感觉,幸福感爆棚,好似站在深山里野樱桃树下一样。

爸爸、大哥还有我

这里要说两句我姥姥。我姥姥是湖北武汉人,我们兄弟仨人的生活由姥姥无微不至照顾。我们穿的衣服虽然很旧(我都是穿哥哥们穿小的衣服),但从来都是干干净净的;每顿饭虽然没有大鱼大肉,但是姥姥做的那个味道,永远留在我记忆的深处。散养孩子并不意味着放纵孩子,姥姥虽然没有上过学,但知书达礼,明辨是非,她经常给我们讲故事,讲做人的道理,教我们生活常识,适时恰当地“立规矩”,这些规矩我们虽然不喜欢,但是又不得不遵守。我们小时候,姥姥是比爸爸妈妈还亲近的唯一亲人。

一九七一年,我大哥还没有高中毕业,就去了吉林磐石某炮兵团当兵。那个时候我很失落,因为在外面惹事后,再也没有人给我撑腰了。有人可能要问,不是还有二哥吗?我二哥除了能打过我,别人谁也打不过。由于想念大哥,我经常给他写信,那时候我小,不怎么会写信,信里只会写:大哥干嘛呢?想你了,我学习挺好。大哥给我写的回信都很长,重点还是听话、好好学习。

兄妹四人再相聚

大哥在部队是炮兵里的侦察兵,由于表现较好,被保送到南京炮校学习两年,毕业后回原部队当排长。再后来,我和二哥也参军了,二哥在辽南某高炮部队,我在长春某地炮团。

那年我去吉林磐石某炮兵师,参加全军院校统一招生考试,晚上住在大哥的连队里。这时,大哥已经是炮兵连连长了,我竟然发现大哥打骂战士。早晨,我趴在窗户上看连队出早操,有一个战士跑着过来,明显是迟到了。大哥照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并骂了一句脏话。我知道,在基层连队连长唱红脸,指导员唱白脸是常态,否则这帮兵真的很难驾驭。后来我上了军校,真巧,我们一个中队里的同学小董,竟然是大哥连队的班长。聊天中,他对我大哥崇拜佩服的不得了,频频竖起大拇指,我看不像装的。

大哥团职转业后,落户在大嫂家所在地的吉林市,并在某市级政法机关工作,现退休。二哥、我和小妹定居在大连,爸爸妈妈住在沈司大连一干,老人在世的时候,大哥每年都会从吉林来大连陪伴爸爸妈妈一两个月的时间。领着老人逛街看风景,聊天做美食,后来爸爸妈妈过世了,大哥就再也没有回过大连。每年春节期间,我都会与大哥大嫂视频聊天,只说几句话,我的眼圈就红了,视频不下去了~~。

送大哥回吉林在火车站留影

我真的很想念大哥,怀念爸爸妈妈在的时候,我们兄妹在妈家小院子葡萄树下聊天喝酒的场景,这个情景今生不会再现了,因为妈家这棵大树已经倒了,虽然兄妹感情仍在,但再难相聚。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心是自己的,心里面装的却满满都是我的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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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鱼有牧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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