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时要订婚了，
作为他的白月光，我当场就拨通了他的电话，
“我喜欢你，陆少时，不要订婚好不好。”
“好，我喜欢的只有你。”电话那端传来熟悉的男声。
后来我回国，陆少时抛却病中的女朋友来接我。
他不知道，我是为他女朋友回来的。
1.
微信上陆少时发给我的请柬还在屏幕上亮着，
照片上的两人脸上望着镜头笑的幸福。
我关掉了屏幕，点燃了一支烟，在明明灭灭的火光里思虑了许久，最终还是拨通了陆少时的电话，
“我不喜欢，陆少时，不要订婚好不好？”
我知道，他一向拒绝不了我。
果不其然，陆少时的声音很快从电话那端传来，
“好好好，你不喜欢，那就不订。”
磁性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宠溺，一如他之前对我的模样。
我高价买了最近的航班，连夜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倒也不是为了见陆少时，男人不值得我这么做。
我只是想见那个人了，
我想知道记忆里的那个人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要嫁给陆少时。
2.
下飞机之后陆少时来接我。
他和记忆里的样子没什么区别，个高，眉眼深邃，一双眼睛看谁都带着三分情意，如今他正用那种情意绵绵的目光看着我，
“枝枝，你怎么突然回国了。”
我将手里的行李箱交给他，拂了拂耳边的头发，
“陆少时，我后悔了，不要娶别人。”
我抬眼看陆少时，他们说我的眼是狐狸眼，看谁都带着股子欲拒还迎的情意。
我想知道我和陆少时，谁眼里的情更真些。
陆少时想抱我，被我躲开了，
他微红着眼睛看我，“枝枝，我好想你，我喜欢你，一直喜欢的只有你。”
“我不娶她了，娶你好不好？”
“好哇。”
我随意地应着，踩着高跟鞋往前走去。
陆少时的手机响了几声，
他皱着眉头划走了消息，
“那个女人好烦啊，为什么发烧这么小的事情还要告诉我。”
“枝枝，还是你好。”
3.
当天晚上，我举办了回国聚会，召集了我和陆少时共同的狐朋狗友来。
在这座城市最高的楼层上，酒水饮料全部管够，美女帅哥应有尽有。我穿着礼服，游走在众人中间，熟稔地和大家打着招呼。
“枝枝姐，又好看了。”
我拍了拍好看弟弟的脸，“小嘴真甜。”
陆少时拉住了我的手，“不可以摸别的男人。”
周围的人纷纷起哄，“枝枝姐和陆哥什么时候在一起啊。”
“就是就是。”
“陆哥现在的女朋友真穷酸，哪里及得上枝枝姐姐的万分之一。”
“对啊，我看她一眼都觉得晦气。”
陆少时在这样的言语里望着我的目光灼灼，他嘴角带笑，眼神温柔，牵着我的手收紧，似乎下一秒就要吻上来。
我推开了他，娇嗔道，“你们说什么呢，我可不会要一个有妇之夫。”
“分，回去就分，我陆少时的妻子只会是你。”
刚说完这句话，陆少时的手机又响了，是几条微信。
我瞥了一眼，陆少时的小女友给他发消息了，
“少时，我好像骨折了。”
“你现在忙吗？”
“能不能带我去医院”
陆少时按灭了屏幕，把手机放回了兜里，他撩起我耳边的一缕头发，
“我喜欢的从来只有你。”
我笑着递给了他一杯酒，“那我等你的消息。”
人群喧嚷，觥筹交错。
我站在大厅角落拍了一张照片，不多不少，恰好露出了陆少时的脸。
我把这张照片发到了朋友圈，配文，“回国了”。
我有陆少时小女友的微信，她会看到的。
至于看到之后会不会和陆少时分手，
我不知道。
在又喝了一杯酒之后，
我还是没忍住，叫来司机把我送到了医院。
4.
我开门进去的时候，林若若还在看手机。
她面色苍白，一双大眼里噙着泪水，似乎下一秒就要落下来了。
她就是陆少时的女朋友，我的一个故人，
不过她应该已经把我忘了。
我抽出纸巾给她，“擦擦吧。”
林若若拿过纸巾擦了擦，却把她的眼擦的更红了，一双眸子干净通透，上面泛着湿意，眼尾眼下都是缱绻的红。
真是，
让人很有欺负的欲望。
“姐姐，我知道他喜欢你。”
林若若眼里的泪水终究没有掉下来，她拉着我的衣角，看着我的目光带着些执着和坚定。
“姐姐，如果你喜欢他的话，我把他让给你。”
我没理会她的话，
她的手骨折了，被石膏和绑带固定在胸前，干什么应该都不是很方便。
我看着她，“渴吗？”
她点了点头，我将水喂至她的唇前，她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唇是粉色的，沾上水的时候就像花瓣沾上露珠。
我开始削起了苹果，白色的果肉，鲜红的指甲，还有锋利的刀刃，都让我想起了许许多多的从前。
这个时候，我又想到了她的这句蠢话。
“我不需要你让。”
我不需要她让，
因为我根本一点都不喜欢陆少时，
而她也不该喜欢陆少时。
5.
陆少时夜会两女的消息不知被谁放到了网上，
我冷冷看着媒体添油加醋，将这条消息更快地扩散了出去。
陆少时打来电话的时候我还在睡觉，
“枝枝，昨晚上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做的？”
男人的声音带着愤怒。
喜形于色，厌藏于心，不表于行。
他如今这个年纪，还将好恶都言于外，真是一如既往的愚蠢。
我轻轻敲着床沿，声音还带着一丝刚睡醒后的绵软。“时予，我昨天喝醉酒就提前走了，你说的是什么事呀？”
“没事，我之后去查查监控，你今天不要看手机。”
他还想给自己留点颜面，我笑着挂断了电话。
昨天的聚会，三教九流的人都有，美女帅哥很多，不乏有谁看到醉酒的陆少时，想要搏一把。
人嘛，都是如此。
而我，只是顺水推舟罢了，我想让林若若看看，她要嫁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陆家的股价又要波动了，陆少时最近得愁一阵子，刚好就不会来打扰我。
6.
睡醒之后去医院看林若若，
她还是看着手机在发呆。
“姐姐，他明明说过爱我的。”
傻瓜，男人只会在需要你的时候说这种话。
我摸了摸她的头，给她新削了一个苹果。
陆少时的电话便是这个时候打过来的，
我帮林若若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烦躁的男声传来，“若若，你在哪呢？为什么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你知不知道我没吃饭。”
林若若小声地辩解，“我手骨折了，做不了饭。”
“不是只有一只手骨折吗，另一只手做啊。”
我挂掉了电话，
这个聒噪的声音多听一秒就是在折磨自己。
肩膀上忽然多了一点重量，
一个小小的脑袋靠在了上面，
“姐姐，我父母弟弟的医药费都是他给的，他说他爱我，所以我需要回报他，我需要爱他。”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女孩很轻，靠在我怀里的时候，就像怀中飘落下来一根羽毛。
7.
之前让人查的资料很快查到了，
关于林若若的。
我看得忍不住皱起了眉，
她过得不好。
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
一家人除了她以外都出了车祸，
陆少时就在这个时候又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给了她救命的钱，
条件是她放弃学业，和陆少时结婚。
站在我旁边的人看了一下我的脸色，
这才犹豫地说道，“我之前有幸见过秦夫人一面，林若若她，长得和秦夫人实在像。”
秦夫人，我立马想起了秦家，这也是凌城数一数二的家族，比苟延残喘的陆家强多了。
我就说陆少时怎么换了性子，他原来追我追的人尽皆知，甚至造谣我和他谈恋爱，还说因为我要出国所以两人不得不分手。
我因为他的描述，莫名其妙多了段感情经历，还多了他这个前男友。
而他追我，无非是觉得周家权势大罢了。毕竟我叫周锦枝，是周家唯一的女儿，娶到我可就是娶到整个周家。
但他攀不上我，因为我出了国，他连攀上我的路子都没有。
现在他肯定发现了林若若和秦家的关系，毕竟凌城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许多年前，秦家的女儿丢了。
陆少时意外得知了林若若的真实身份，这才想着用那点恩德绑住林若若的一生，
所以他着急地想要斩断林若若求学的翅膀，将女孩困于婚姻的殿堂，用爱和恩情将她变成陆家的血包。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陆少时和林若若的订婚宴一定会大办特办，秦家的人肯定会来。
到时候秦家的人自然会发现，站在台上的女孩是他们走丢的孩子，而陆少时是这个女孩的未婚夫，是女孩未来的丈夫。
算盘打得真好，
这样一来，
在秦家的帮助下，苟延残喘的陆家就可以继续活着了。
8.
秦洲是我朋友，
也是秦家未来的继承人，
如果林若若真是秦家走丢的孩子，
那么秦洲，就是她血缘上的哥哥。
我邀请秦洲帮我照看一个人，
他性子冷淡，但因为我小时候帮过他，所以倒也没拒绝我。
秦洲来到病房，只看了林若若一眼就呆住了。
他撂下了一句谢谢，
便带着林若若的一根头发从病房里冲了出去。
这个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男人脸上都是激动，
当时是他淘气，想要带着妹妹偷偷出去玩，结果把妹妹弄丢了。
从那以后，他就一直生活在愧疚之中，
无数个午夜梦回，他都能梦见自己的妹妹睁着大眼睛，
“哥哥，你带我去哪啊？”
这些年，他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可妹妹就像消失了一样。
现在，他终于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林若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脸懵懂地看着我。
我摸了摸她的头，“没事，我的一个朋友。”
她用脑袋蹭了蹭我的头，“姐姐，我想吃苹果。”
苹果还没有削好，陆少时的电话又打来了，
“林若若，你怎么还不回来？真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了吗？难道还要我来照顾你不成。”
“你别忘了是谁救了你家人的命，他们现在还在医院躺着，还需要我出钱。”
“你赶紧回来。”
林若若脸白成一片，
她小声说道，“我这就回来。”
我按住了林若若的手，替她挂了电话。
“你想回去吗？”
林若若摇了摇头，“可我没有办法，我还得救我的家人。”
家人？
我的脑海里忽然多了几个影子，他们可不是家人，他们是吸血的水蛭。
我无数次看到林若若身上的伤疤，
少女沉默地拿衣袖掩盖住了胳膊上腿上的疤痕，疤痕新新旧旧，有大有小，密密麻麻。
那次，老师叫来了林若若的家长，
还没听完老师说什么，
泼妇般的女人就给了少女一巴掌，
“你这么会勾引人，怎么不去卖？”
继而是男人粗犷的声音，他一脚踹在了女孩的小腿上，女孩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踉跄着跪在了地上，“你个婊子，上什么学，现在就卖还能卖个好价钱。”
女孩的脸隐在头发下面，我看不清她的神色。
我只是第一次清楚地知道，有些人是不配当父母的，
尤其是不配当林若若的父母，
毕竟林若若，可是年级的第一名，
她性格内向，不爱说话，穿着朴素，走路永远昂首挺胸，眼睛永远含着坚毅和执着，她的照片永远贴在学校光荣榜的第一排位置上。
而现在，她被人踢着跪在地上，那个是她母亲的人揪着她的头发问老师，
“老师你看，她能卖个好价钱不？她天生就是当婊子的料。”
所以，那怎么能配当林若若的家人呢？
9.
我给林若若换了病房。
最近陆少时着急了，
毕竟比起阴晴不定的我来说，林若若是更好掌握的猎物。
他醉酒之后给林若若打电话，
“若若，你走后，我突然明白，我真正喜欢的是你。”
“若若，我好想你，我离不开你。”
“你回来好不好，我什么都补偿给你。”
真是笑话，无非是他想给自己留个备胎。
听说陆少时把郊区的别墅腾出来了，他还不知道我已经带着秦家人见了林若若，在他眼里，林若若还是个孤女，是任他揉捏的玩物，他想把林若若囚禁在郊区，如果他没搞定我，那么林若若就是他随时可以出手的第二张牌。
我看着不发一言的林若若，
“你还喜欢他吗？”
林若若冲我笑了笑，像清晨露珠那样清澈干净的笑，印象里我很少看到她笑过。
“姐姐，我不喜欢他。”
“那我们让他破产好不好？”
“好啊。”
陆少时开始打感情牌，就意味着他急了，这就说明陆家的情况确实很不好了。
而我，一向擅长火上浇油、推波助澜。
我倒要看看，
陆少时，
是你利用得了我，还是我利用得了你。
毕竟，如果我以后要接手周家的产业，就很需要一块踏脚石。
陆少时，你很适合当我的踏脚石。
当天晚上陆少时给我打来电话，
“枝枝，我好想你。”
我摇晃着酒杯里的红酒，“我也很想你。”
“枝枝，你喝醉了吗。”
我啜饮了一小口酒，“是啊，醉了之后发现脑子里都是你。”
才怪，我自从成年后，被我爸训得根本喝不醉。
记忆里，爸爸喝着酒看我，“都说酒后吐真言，女儿，我告诉你，那是男人的谎言。”
“你要自己经历几次醉酒，你要自己学着分辨真假，当然，你还得学着像男人一样说谎。”
“毕竟，人都喜欢听谎话。”
听到我说想，晚上十点路少时驾车来到了我的公寓，
彼时我斜靠在软椅上，一头波浪般的长发散在脑后，红唇微启，醉眼朦胧，
陆少时的喉结轻轻动了动，他想要吻上来，
我动了动手指推开了他，十足的较弱无力，十足的欲拒还迎，
“陆少时，你有未婚妻呢。”
“枝枝，我说过，我的妻子只会是你。”
“枝枝，我爱你。”
我伸出食指碰了碰他的唇。
“那枝枝等你的好消息。”
身后的保安很快将他请了出去。
等他一走，我冲去了卫生间洗手，
不知道他的嘴亲过多少个人，染上过什么脏东西。
真是该死。
世界上最不配对我说爱的人就是陆少时，
他的爱意廉洁又虚伪，里面满满都是对金钱权力的欲望。
更何况，他怕是忘了，我究竟是谁。
多年前，我不叫周锦枝，我叫周楚楚，楚楚可人的楚楚，外号“胖大虫”。
外号是陆少时给我起的，那时候我是个胖子，
以陆少时为首的那伙人平日里最爱做的事情是欺负我，
他们将我推进泥坑里，
将我的凳子上涂满胶水，
然后指着我大笑道，“快看那个胖子，她扭啊扭的好像只虫子。”
于是我的外号就成了“大虫。”
一看到我，一群人哄笑着四散逃跑，“大虫来了。”
“快快快，打大虫。”
纸团子，没吃完的食物，零食袋子，墙角的垃圾，那些东西带着臭味全部向我袭来，我的公主裙被弄脏，扎的漂亮小辫子上面也溅上了油滴。
我哭着跑开，一群人在后面边叫边向我扔东西，“胖大虫跑了，快打她。”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周，我给爸爸说了。
爸爸微微一笑，“小孩子的事情需要小孩子自己解决，周周，明白吗？你需要自己解决。”
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自己解决。
直到那天，一个叫林若若的女孩将我护在了身后，
她长得很瘦很小，但却意外的有劲，她揪住了为首男生的头发，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巴掌，
然后回头看我，
“胖子，你为什么要逃，你应该很有力气才对。”
她叫我胖子，但我一点都不生气，我转头鼓起勇气给了欺负我的人一巴掌。
就在那天，我学会了解决问题的方式。
我和林若若把所有欺负过我的人都揍了一遍，
爸爸微笑着替我摆平了所有家长的投诉，
一个星期之后，爸爸给我转了学，之后他给我改了名字叫“周锦枝”，
他说，“你不必楚楚可人，你生来已经足够尊贵美好。”
10.
DNA鉴定结果出来了，
林若若果然是秦家的孩子。
秦家一众人欢天喜地地来接林若若，
秦洲特地过来给我说了声谢谢。
“不用谢，帮我个忙就好。”
听完我的描述，秦洲点了点头，又对我说了声谢谢，
“对我来说，你帮我找到妹妹的恩情难以衡量。”
“但对我来说，这只是我的随手一举，何足挂齿。”我微笑着看秦洲，冲他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未来我肯定和秦家有更多的合作，而长久的合作靠的必然不是恩情，靠的是永恒的利益。
为了庆祝找到亲生女儿，秦家专门为林若若举办了一个晚宴，邀请了凌城所有的权贵人家。
林若若紧张地来找了我，她今日穿着白色的公主裙，头上戴着专业人员为她设计的珠宝。
“姐姐，我好看吗？”
“好看。”
女孩在灯光下笑的开心，一双鹿眼亮晶晶的比宝石还要耀眼，
我解下了她脖子上的项链，换上了我送的。
“这样更好看。”
外面突然出现了喧闹，
我出去一看，原来是陆少时来了，他出场高调，对着秦家人自称是林若若的未婚夫。
秦洲沉默了一瞬间，
然后将目光投向了我，
那目光里是对路少时明晃晃的杀意，
他的妹妹，他父母的亲生女儿，他们还没来得及疼爱，她还没来得及享受更美好的人生，就被这个心术不正的人强硬地要求从学校退学，成为他的未婚妻，
真是该死。
我笑着冲秦洲举杯。
陆少时，你这步棋下错了呢。
你攀上秦家，只会死的更快。
聚会上的人很多，大部分是凌城的一些名门望族，
我一一和他们打过招呼，最后停留在秦洲面前。
陆少时凑过来的时候我正在和秦洲聊海城的那批货，
众所周知，秦家是做外贸生意起家的，海城是秦家的重要据点。
我家这几年也扩展了几条外贸线，秦洲想把那批货卖给我家。
“为什么要卖呢？”陆少时打断了我们的谈话，问秦洲道。
秦洲推了推眼镜，
“一方面是家里最近现金流不够，一方面是我们想缩减一下业务范围。”
我还在犹豫，
秦洲又加了价码，“厂子也可以卖给你。”
秦家在海城的厂子，可谓是下金蛋的母鸡，这么多年，每年的营业收入不知道让多少人眼红。
我听见旁边陆少时加重的呼吸声，不由得微微一笑，冲着秦洲说道，
“秦洲，咱都是朋友，你随便给个价钱，我回去就拟定合同，”
“等一下。”陆少时望着秦洲，“我可以出比她更高的价钱。”
他转过头看我，眼里又露出了那熟悉的深情，
“枝枝，这一次让我，回头我好好补偿你。”
我脸上露出了难为的神色，
陆少时在我耳边偷偷说道，
“我会尽快和林若若退婚，来娶你，到时候我的还不是你的。”
我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挣扎了好一会儿这才抬头看向秦洲，
“算了，目前我手头上也拿不出那么多钱，你还是卖给陆少吧。”
秦洲适时地冲我露出了几分遗憾，“我本来觉得咱俩认识这么久，想送你个回国的礼物，那还是算了。“
陆少时敬了秦洲一杯酒，秦洲回敬了陆少时一杯，
“若若还小，订婚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陆少时点了点头，“的确如此，现在的确谈婚论嫁太早了。”
接下来两人聊的火热，
我在旁边默默听着陆少时的高谈阔论，他想的可真美啊，
秦家的厂子确实很好，是人人都想吞掉的蛋糕，只可惜彼之蜜糖，汝之砒霜。
陆家想吃掉这口蛋糕，只怕他吃不下啊。
11.
林若若喝醉了，
非得要我陪着她。
秦家对这失而复得的女儿也宝贝的很，
只得略带欠意地给我准备了衣物。
我被林若若拉到房间里的时候还有点懵，
毕竟长这么大是第一次和人这么近距离接触。
林若若拉着我的手臂不放，
“姐姐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我轻声哄着她我只是要去洗漱而已，
“若若害怕自己再也见不到姐姐了。”
我向她做了保证。
林若若抬起微红的眼看我，“那我们拉勾好不好？”
记忆又回到了很远很远的时候，
小时候又瘦又小的林若若在我转学的前一天拉着手对我说道，
“楚楚，以后不要再被欺负了。”
“好。”
“那我们拉勾。”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久远的记忆和现在重合起来，我勾住了林若若的手，
“我不走，我向你保证。”
她郑重地按上了我的大拇指，然后乖巧地躺在了床上。
等我回来的时候林若若还没睡，
她望着我，不知想到了什么，笑了。
“姐姐，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我当然记得她。
“那告诉我，是你揍了欺负我的人吗？”
“是。”
“是你设立了若知奖学金吗？”
“是。”
“是你举办了免费食堂活动吗？”
“是。”
林若若闭着眼睛，笑的满足而快乐，
“姐姐，谢谢你啊。”
我动了动嘴，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林若若，是你教会我要勇敢的。
12.
我上高中的时候又碰到了林若若，当然不是什么好事。
那个时候我和陆少时一伙人都在国际部，
陆少时追求我失败之后，
发疯去火箭班拦了一个漂亮妹妹表了白。
学校喜欢陆少时的人炸了，
毕竟陆少时这个人确实金玉其外，长得也算标致，
一群人给他安了个校草名号，学校有不少女生喜欢她。
我因为一些事情经常不在学校待，
等我回到学校，
才听说了这个消息。
与我无关的事情，我向来不在意。
可那天，我在老师办公室里和老师商量出国的时候，
却遇到了林若若，还有她的父母。
我看见她被踢跪在地上，看见自称她父母的人一口一个婊子的喊她，
我老师叹了口气，
“这女生可怜啊，谁叫富二代要招惹她呢，你说那些人招惹谁不好，要招惹林若若，她还是咱年级第一呢，你说我们当老师的也不好管人家家务事啊 ”
我震惊地抬起了头，“你说谁？”
“林若若啊，你不知道吗？”
我确实不知道，因为我平日里很少来学校，现在我才知道，原来陆少时那个傻叉招惹的漂亮妹妹是林若若。
在短暂愣神了两秒钟之后，
我站起来把林若若的那对父母揍了。
我以为林若若不知道的，毕竟我从始至终都带着口罩
揍的怎么说，
把人牙打掉了六颗，
肋骨断了三根，
赔了那两人几十万，
回家挨了我爸一顿毒打。
我爸边打我边骂，
“我让你练这么多年拳是让你揍人吗？你有那么多方法可以用，为什么要选揍人这种最没用的。”
我不吭一声，
再之后，我花钱找人帮我揍人。
因为我在国内的时间实在不多了，
我来不及和她一起长大，
我只能偶尔地去看一看她。
她很漂亮，成绩很好，只是没有朋友，我见她的时候她都是一个人走在路上。
她还很沉默，几乎不和人说话，哪怕被那群女生拖去厕所，她也是沉默的，
像是被生活驯服了，
又像是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的野兽。
了解的越多，我才知道她的日子有多不好过。
她甚至连吃饭的钱都没有，
午餐最多是两个馒头，有时候不吃，
身上带着新新旧旧的伤疤，
所以她对那些女生的欺辱才如此的习以为然，
因为在她的生活里殴打已经成为了家常便饭。
可明明，
她是教会我勇敢的人，
她帮我打跑那帮欺负我的混蛋，
她教我要好好保护好自己。
那她呢？
她为什么不反抗？
她为什么不好好保护好自己。
我答应过爸爸不打人的，但还是食言了。
我将欺负她的人的头按在马桶里，
“好喝吗？”
“你知不知道你欺负我的人是我妹妹？”
“以后还敢吗？”
我拿钱收买了校外混混，
让他们帮我盯好了欺负林若若的人，
凡是欺负她的人，
双倍奉还。
我拿着零花钱找了老师，设立了若知奖学金，
专门给家境贫寒，努力学习的人，
我相信林若若会努力得到。
我又鼓动爸爸进行了爱心捐赠，搞了免费食堂活动。
老周斜着眼睛看我，
“这下，该好好学习去了吧。”
坐上飞机的时候，
我情不自禁地笑了，
我们会在更好的地方相见，
我和你，都会拥有想要的人生。
但我从来没想到，
林若若会出现在陆少时的订婚请柬上，
那上面可以出现任何人，
但不能是林若若，
因为陆少时不配，
因为林若若，她还要去更远更美好的未来。
13.
得知陆少时的消息是在几周后了，
国外的一些国家突然更改了货物要求标准，
原有的那批货不符合新的标准，
而海城的厂子如果要生产新的产品，就要购置新的设备。
陆家本来资金链就快要断裂了，
这一消息无疑是雪上加霜。
我坐在窗前，等待着陆少时给我打电话，
果然没过多久，屏幕亮了。
陆少时的声音带着些疲惫，看来这段时间他很不好过。
“枝枝，家里的公司最近遇到了点困难，能不能借我点资金周转一下。”
他到现在还在试探我，
如果我不借钱给他，那就是我和秦家一起设计他。
只可惜陆少时不知道，他来找我，正是我想要的。
“少时，你需要多少？”
“一千五百万。”
我轻轻啧了一声，这家伙真的把我当冤大头了，他当真以为我爱他爱的要死要活，一千多万说给就给。
“爸爸如果知道我给你一千五百万，一定会调查的，那个时候，你家可能就不只是缺资金了。”
“我把东边郊区的厂子给你。”
怎么能叫给呢？我看了一眼自己鲜红的指甲，陆少时，这叫卖。
“可是，东边郊区的厂子最多也就几百万吧，骗不过我爸。”
“再加上那一片地，都给你。”
真不错，陆少时，这可是你亲口说的，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反正等我们结婚，到时候这些又都是你的。”
……
我努力演出深情的模样，给陆少时描绘着以后。
陆少时整个人又恢复到了从前的自信，斗志昂扬，准备大干一场。
当天下午，我们带领各自的律师签订了合同。
陆少时虽然钱不多，但仍然花了大价钱送了我一个包，
我推开了，
“少时，我不需要这些东西。”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的。”
他抬眸认真看我，
做着庄严的许诺，“枝枝，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我笑着点了点头，“少时，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
你很快连和我坐在一张桌子上的资格都没有了。
一千多万根本救不活那个厂子，
虽然那厂子必然会赚钱，
可在这之前，他会像个吞金兽，
彻底将你家为数不多的资金吸收进去，
本来你家还是有希望的，
因为再过个一年，东郊那片地方就要开发了，
可现在，东郊的地是我的了。
14.
林若若重新开始上学，
她申请了我那个学校的交换生名额。
“姐姐，我想去你生活过的地方看看。”
秦家人待她极好，
她的眼神里又有了希望。
我有时候看到她，
还是忍不住想起当年那个眼神坚毅的小女孩，
那些人渣和苦难困住了一只幼鹰，
他们用爱捆绑她，用谎言欺骗她，企图让她变成一株莬丝花。
可幼鹰终会挣脱束缚，
她会飞往更高更远的地方。
收到陆家破产消息的时候我刚和林若若下了飞机，
这时候政府开发的文件已出，
东郊的土地一跃成为全市最贵的地盘之一，
爸爸的消息发来，“做的很好。”
我和林若若在尼亚加拉瀑布游玩的时候，
陆少时给我发来了消息，
“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我看完消息然后直接拉黑了他。
没有，当然从来没有。
商人对商人，
从来没有爱情。
当他用利益衡量我时，
他便也成了货架上的商品。
而这局，
是我赢了。
身后的保安替我们拉着行李箱，
我愉快地拉着林若若的手，
“我有好多地方想带你去。”
“姐姐，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
15.（林若若视角）
姐姐，我可从来不是菟丝花。
因为从始至终，我想见的都是你。
我生活在很贫穷的家里，
父亲是赌鬼，
母亲是酒鬼，
而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玩意儿，
反正就这么长大了。
有记忆起我就在捡垃圾，
他们对我说，“我养你这么大，你吃我们的住我们的，你还不好好报答我们。”
他们不让我上学，
我每天流窜在大街小巷，提着我的垃圾袋，
小小的我需要面对很多东西，
譬如和我抢饮料瓶的流浪汉，
冲我狂吠的狗，
还有我的饥饿，
我的渴，
我提着垃圾袋的无力，
以及他人鄙夷的目光。
于是在非常年幼的年纪，
我就认识到了世界的残酷。
我像一只饥饿的狼崽，
用尽全力想要试图从这个世界口中夺下一块肉来。
但是那天，我在一所幼儿园门前休息了片刻，我见到了不一样的世界。
姐姐，那是你的幼儿园。
华丽的颜色，各种肤色的人，幸福的欢笑。
当然，姐姐你是个例外，
因为你是欢笑声里哭着的人，
你被那群人辇来辇去，
在人群里仓皇逃窜，
像一个可怜的小狗崽子。
我看着你漂亮的衣服被弄脏，
精致的头发被打散，
你脸上满是惊恐和无助，
在这个世界上仿佛无依无靠。
我看了半晌才发现，
在我的身边，
还有一个男人同我一样站着，
他一直盯着你，目光明明灭灭，情绪翻涌不息，
哪怕隔着一小段距离，我也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怒气。
但他始终没有上前。
姐姐，或许你猜到了，
他是你的爸爸。
你的爸爸看了看我，
他冲我笑了笑，“你想进去上学吗？”
我点了点头，我想，
大概就是小兽生来的直觉，我觉得那是我该去的地方，
哪怕里面是被人嘲笑，被人欺负，我也想。
于是第二天，你爸爸就把我送进去上了学，
条件是，我必须让你学会反抗。
于是我出现在了你的面前，
我拦住了欺负你的人，
我给了他一巴掌，
然后我笑着看你，小胖子，来学我。
姐姐，那才是我们从未提起的初见，
我记得。
16.（林若若视角）
在你爸爸的资助下，我成功得以上学。
我学习很好，
我知道了善恶，明白了礼仪，懂得了些许道理。
我开始知道，
我父母那样对我是不对的。
但我的父母不会改，
他们只会埋怨我不去捡垃圾，不做饭，不挣钱。
我那所谓的爸爸经常打我，
一边打我一边骂，
“你怎么不去卖，你卖还能给家里挣点钱。”
我咬他踢他，
拿着仇恨的眼神瞪他，
然后换来更毒的打，
“你还瞪我，我供你吃，我供你穿，你这个白眼狼，养你有什么用，我掐死你算了。”
捏住我脖子的大手收紧，
我挣扎着喘不过气，
无力感笼罩着我，
昏黄的灯光下，
目之所及皆是一片冰冷，
没有人来救我，
我终于缓慢地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那个时候，
姐姐，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可大约天不绝我，
外面忽然有人喊我爸，
他们约他去打牌，
掐住我的手缓慢地松开了，
我像垃圾一样被丢弃在了地上。
我在地上躺了很久，
望着昏黄的灯光发呆，
那个时候我忽然觉得自己长大了，
小兽懂得了伪装，
我也学会了隐藏。
我是这样的无力，
所以比起攻击，反抗，
在这漫长的时间里，
我更需要学习忍耐，退让，隐藏。
所以，姐姐，我多了一层温柔无害的皮囊。
17.
姐姐，和你一个高中不是意外，
被陆少时表白也不是意外。
因为我知道，你只会去最好的学校，
所以我那么拼命的学习，
我要做第一名，我要去更高更远的地方，
一方面是因为我想去，
另一方面是只有在那里我才能再遇上你。
在我漫长的，充满苦难的一生。
姐姐，只有你拿那样温柔的目光待我，
你不会在意我的卑微，
不会在意我的粗俗，
不会在意我在苦难里学会的小气，
姐姐，只有你拿给我那样甜的糖果，
只有你会牵住我的手，
只有你会在意我打人的时候手疼不疼。
所以姐姐，
我知道陆少时在追你的时候一点都不惊讶，
因为你实在耀眼灿烂，
这世界上有谁不会为你倾倒呢？
但陆少时，他配不上你。
姐姐，我害怕你喜欢他，
于是我经常故意出现在陆少时的面前，
我知道他那样的人会被什么样的女孩吸引，
优秀又懦弱，漂亮又没有攻击性，
同时，那个女孩，还要有点与众不同。
因为陆少时，他色厉内荏，败絮其中，
他内在空虚，外强中干，
所以他需要漂亮优秀又弱小的女人来证明他的价值，而且是越多越好。
陆少时如我所料地给我表白了。
我拿着花，不知所措地张着纯洁的眼。
我在想，
姐姐，你会不会因此发现我，你会不会看见我。
但是姐姐，你没有，
你甚至都没有来学校，
真好啊，姐姐，原来你不在乎他。
只是我似乎引起了一些人的嫉恨，
那些毒蛇虫子，他们将我锁在器材室里，
可这对我没用，我随身带着手电筒和书本，
我在器材室里高声读书，充实又满足。
他们揪着我的头发将我按在洗手间里，
这对我也没用，从小到大，我不知挨了多少比这更狠的毒打。
我的书被撕碎，
我的座位上被涂满了侮辱人的话，
可这些都没有用，
因为从始至终，我都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爱我。
陆少时，他说他喜欢我。
他给我带来了这些灾难，他却高高在上的看着我，
他看着我在苦难里挣扎，欣赏着我演出来的无助，
他如同恩赐一般俯视着我，对着我眼里演出来的迷恋说道，
“若若，我真喜欢你的单纯。”
呵呵，愚蠢便是单纯吗？
那些臭虫毒蛇发现他们搞不定我，于是借着早恋的缘由告发了我，
我的父母被老师叫到了办公室，
在办公室里，
我被这两个人踢倒在地上，
他们语言粗俗，面容扭曲，行为恶毒，
他们骂我婊子，喊我怎么不去卖，
这些都是这十多年来响在我耳边的话，
我沉默不语的听着。
姐姐，这对我来说都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当他们这么对我的时候，
我便已经在脑海里规划好了他们的死法。
我不反抗，是因为我想让所有人看看我遭遇了什么，
这样一来我之后的一切行为都会是事出有因。
可是姐姐，你出现了。
哪怕戴着口罩，我也认出了你。
和许多年前不一样的是，这次是你挡在了我面前。
你一脚踢翻了那聒噪的男人，又转身踹倒了恶毒的女人，
你动作又快又准，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躺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他们满口血沫，
嘴里甚至连骂人的话都说不出来。
那个时候我跪着仰头看你，
你就像我的神明。
18.
你设立了奖学金，
又开展了免费食堂活动，
都用的是“好心人”的名义。
好心人，我怎么会不知道是你呢？
这世界上，除了遇到你的时候我能稍微好运那么一点，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人怜惜过我。
我还知道，你就快要出国了。
可惜，我总赶不上你的步伐。
但我知道，你在乎我。
我经常跟踪那些欺负过我的人，
我其实是个瑕眦必报的坏家伙，
我记得他们挥向我的拳头，
我只是在等他们落单的时刻，
在寻找可以报复他们的机会。
姐姐，你知道世界上最快乐的事情是什么吗？
是看到你揍他们，
你做的很隐秘，但我知道。
我看见你恶狠狠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欺负的人是我妹妹？”
我何德何能。
在那一刻，我捂着嘴无声地哭了出来，
姐姐，这个世界上原来是有人在乎我的，
你从没说过，但我知道，
你在乎我，
这就够了。
我上大学不久之后，
父母陆续出了车祸，
事情做的很隐蔽，
没有人知道是我干的，
我只需要拖着等他们死掉，
我就可以拿很大一笔赔偿金，
而这笔赔偿金，足够让我去你所在的地方。
姐姐，我知道我做了坏事，
可他们将我敲骨吸髓了将近二十年，
我实在是个瑕眦必报的人，
为我做点事情是他们应该的。
可该死的陆少时出现了，
他用钱拖住了我父母的命，
条件是我放弃学业与他结婚。
他说他喜欢我，可他的眼里都是欲望和算计，
这种喜欢绝非是对人的喜欢，是对利益的喜欢，是对宠物的喜欢，
但却不是对我的喜欢。
姐姐，我想了许久，
还是答应了他。
那一刻，我看着陆少时，眼里都是欢喜和自卑，
我装出了一个马上要嫁入豪门的灰姑娘模样，
他拉住了我的手，嘴里说着漂亮的话，可眼里都是对我的鄙夷。
可姐姐，
你知道我怎么想的吗？
我想的是怎么才能更靠近你，怎么才能帮助你。
父母的那点钱不足以支撑我走更长的路，
而陆少时是比我站的离你更近的人，我需要他的权势地位，我需要他的愚蠢自大。
然后我遇到了人生中的第二件快乐的事情，
姐姐你回来了。
如果不是为陆少时订婚的事情回来就好了，
可如果你不因为这件事回来的话，我就看不见你，
真是矛盾啊。
那天其实我没有发烧，骗陆少时的，当然如果姐姐能从他嘴里知道这个消息就更好了。
可是姐姐忙着和陆少时聚会，
我在楼梯间里犹豫了很久，
然后故意摔了下去，
如果我骨折姐姐你会不会来看我呢？
看我一次就好。
姐姐，你果然来了。
我装着伤心的模样对你说，
“如果你喜欢他的话，我把他让给你。”
其实我不伤心，那是开心的泪水，因为我见到了姐姐。
但是姐姐，你千万不要喜欢陆少时哦，如果你喜欢他，我会想方设法地杀了他的。
幸好，姐姐，我得到了想要的回答，我很开心。
19.
姐姐果然会给我带来好运，
我遇到的第三件快乐的事情是找到了自己真正的家人。
只可惜我很难体会到被爱包围的感受，
我只能僵硬地控制着自己的手去拥抱那些是我家人的人。
他们眼里含着泪和爱，
可这么多爱让我突然好慌张，
我害怕又回到无数个从前，
我捧着稚嫩的心被人践踏羞辱。
所以姐姐，我装作喝醉的样子拉住了你。
我不害怕黑暗，
可我生活在黑暗里太久了，
我开始害怕光明，
姐姐，你是曾经无数个昏暗岁月里，唯一温暖过我的光，
所以我需要你，
靠近你已经成为了我的一种本能。
还有，姐姐，
秦洲用海城的厂子帮你这件事是我让他做的，我棒不棒？
秦家给了我很多产业和股份，
海城的那部分只是其中之一，
我想要你玩的开心。
趁你没注意我的时候，我偷偷申请了你的学校，
等你玩够了就带我走吧，
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
姐姐，在未来的日子里，请继续做一束光，来照耀我。
当然，姐姐，你来做光就好，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是你的暗，或者是你最锋利的刀，
我愿意将我的一切献给你，
只求能换得姐姐片刻的怜惜，那就足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