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妈，跟你说个事，暖暖又怀孕了。五天前刚查出来的，我们两口子都想要，可我丈母娘非不同意。”儿子在电话那头说。
我上了一天班，刚回到家就接到儿子这样的电话，瞬间心情不美丽。
“要，凭什么不要？现在都放开三胎了，咱们这二胎说什么也得要！”我义正严词。
“可这两天，我丈母娘在家闹绝食呢！还说要二胎等于直接要她的命，她还不如早早就去见阎王！”儿子声音低沉。
真是不懂事的亲家。我们两家都是独生子女，现在家里别说多一个孩子，就是多两个，也负担得起。
我和老伴都是老中医，退休后被南方小城的一家诊所返聘了过去，两人工资加退休金，一个月有5万元左右。我家还有5套房子，你说这样的条件，凭什么不生？
“这样，明天我请假飞回去，好好跟亲家母聊聊。”我安慰着儿子。
同时在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从我们的工资中每月拿出20000元给亲家母，外加把其中一套房产过户给她。
有钱能使鬼推磨。
我相信，以亲家母的条件，她肯定会答应。
02
第二日，我去单位安排好工作后，直奔机场。
4个小时后，我到了儿子家。
“儿子，你岳母呢！”
儿子努嘴指了指锁着的次卧，我瞬间明白。
我轻声敲着房门，并柔声喊着：“亲家，开开门，咱有事好商量，你不能拿自个的身体出气。”
里面静悄悄。
我以为出了什么事，刚准备让儿子撬锁。谁知亲家母慢腾腾地出来了。
或许是两天没吃饭，她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我赶紧让儿子端过来一碗白粥。
“亲家母，先喝口粥，天大的事，咱也得填饱肚子再说。”
看在我的面子上，亲家母总算把一碗粥喝完了。
见她身上有了些力气，我便开门见山跟她谈，孩子们想生二胎的事。
“是这样，亲家母，你看我们两口子都忙，实在抽不出精力照顾孩子们。从这个月起，我们从工资中拿出20000元，给你做辛苦费，一会儿咱再到房管局，我把一套房子过户给你。”
03
原以为条件这么丰厚，亲家母肯定会立马点头同意。
谁知人家呆呆地看了我几眼后，轻蔑地说了一句：“我不稀罕物质，我想活命。”
这话，弄得我有些愣神，好像多照顾个孩子，就要了她的命一般。
“那你说怎么办？”我质问她。
“亲家母，如果你们执意想留下这个孩子。我是不管了，你和亲家来带。”亲家母也畅快，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瞬间明白了，这就是想让我们带孩子呗！
“我们这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医院那边离不开。再说人家给的工资不低，我和老伴还想发挥点余热。”我也很坦诚。
说实话，当了一辈子医生，猛地闲下来，我真的无所是从。
我记得我和老伴刚退下来那俩月，都是吃不好，睡不着。
亲朋好友调侃我们：“你俩就是忙碌的命。”
现在被返聘上班后，我俩是走路带风，说话砸坑。
04
亲家母开始给我讲，这三年她照顾我家孙子的感受。
“孩子生下来那会儿，我在医院是整夜整夜不敢合眼，生怕大的小的有事。
回到家，我家闺女又没有奶，再加上她刀口疼得厉害，我只好把孩子抱到我房间喂奶粉。
我是两小时一喂奶，三小时一喂水，那些日子头发大把地掉。
闺女姑爷工作忙，我生怕因为孩子的事，拖了他们的后腿。所以每天活得战战兢兢。
孩子每次生病，我都揪心得厉害。我作为姥姥，比不得父母，生怕照顾不周再落埋怨。
也不是说身体有多累，只是这颗心始终在悬着。
好不容易熬到三岁，今年外孙马上就能上幼儿园了，他们却非要生二胎。你说，再继续这样下去，不是要了我的命吗？”
亲家母回忆着，眼中开始簌簌落泪。
我突然开始理解她了。
当初我之所以选择返聘上班，把儿媳妇、孙子留给亲家母照顾，也是因为我怕家庭矛盾，怕自己心累。
物质这东西还好衡量，但精神没有固定的标准。
05
亲家这些年照顾外孙，也确实辛苦的很。
她早年丧夫，一个人把儿媳拉扯大。这几年，又一个人照顾外孙。
平时还好说，孩子生病的时候一个人焦灼的心理，无人能懂。
我记得去年春节，儿子一家三口来找我们团聚。
小两口开车去了稍远的地方，晚上要留宿在那里。
小孙子那夜刚好发高烧，尽管我们老两口都是中医，却也是吓得不轻。
这边老伴给孩子针灸，我给孩子物理降温，两个人都手忙脚乱。
这事换到亲家母身上，想必她每次应该都会急出一身冷汗吧！
养孩子这事不像工作，八小时之内有限制，八小时之外自由。
养孩子是24小时随时待命，精神、体力都得在线。
“那你说，这孩子要还是不要？”我征求着亲家母的意见。
“说实话，我也是想让他们要的，毕竟是个小生命……”亲家母搓着手指，无措着。
“那咱就要！”我打定主意。
“你看这样好不好，亲家？到时候坐月子，咱去月子中心，钱我来出。这样大人孩子都舒服，你也不用操心，就去接送一下老大就好。
等满月回来，我们出钱给请育儿嫂，再给老大请个保姆，平时可以帮你做做饭，接送一下孩子。你呢，就在旁边起个辅助作用，不用劳心劳力。你看如何？”
我想了想，同亲家母商量。
因为我和老伴都觉得，还是工作更适合我们，能用钱解决的事儿，都是不是事儿。
这次，亲家母点点头，说，先试试看吧。
我赶紧给她道歉：过去三年，你辛苦了，也是我们考虑不周。
亲家母赶紧摆手说：没事，都是为了儿女。孩子们好，我们就好。
这样通情达理的亲家，让我的心里暖暖的。
那天临走，我留下6万，让儿子暑假带亲家母出去旅游，给她买个金镯子。
毕竟将心比心，都是当父母的。过去我们总是想着有亲家母，没想到，她承受了这么多。
这点钱，也是我们的心意。
如果要是没有她全力为儿子他们小家付出，我和老伴就得顶上。
好在，我现在明白了这一切，还不算晚，还能弥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