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阿骨打为什么用金为国号?原因并不复杂

耀耀谈国际 2023-12-04 06:29:00

大家对金朝并不陌生。从开国的完颜阿骨打,到“金邦四太子”金兀术,再到企图消灭南宋的完颜亮,最终在金哀宗完颜守绪的悲壮殉国中落下了大幕。

作为国号,“金”可以说前无古人,后有来者,努尔哈赤还借用了一把。那么,金这个国号是怎么来的?

金朝是女真人建立的,女真人的前身是唐朝的黑水靺鞨。咱们经常说东北是白山黑水,白山是指白山靺鞨,黑水就是黑水靺鞨。辽天庆四年(公元1114年),统一女真各部的完颜部首领阿骨打决定反抗辽天祚帝耶律延禧的昏庸统治。第二年,完颜阿骨打感觉时机成熟了,决定称帝建国。

因为刚建国,女真人控制的区域并不算大,南边还没有超过咸州(今辽宁省铁岭市开原东北)。

定国号,一般要遵循两个原则,一是开国帝王的出生地,二要有历史渊源,也就是“著从初起之地名。”你生在哪,或者前辈有什么封号,那就你应该用这个国号。比如刘裕建立南朝宋,因为他的祖籍彭城(江苏徐州)在战国时曾为宋国之地,所以定国号为宋。李渊以唐为国号,是因为他的祖父李虎在北周时受封为唐国公。

可要是按这个原则,完颜阿骨打的先祖并没有在辽朝有过封爵,比如宁王、吉王什么的。要说历史渊源,女真人的先祖是黑水靺鞨,总不能起国号叫大黑,叫起来也不好听。而女真完颜部的活动区域在混同江(松花江)一带,完颜阿骨打当然也可以以“大混”为国号,但你觉得好听吗?虽然“混”有“水势势大”之意。更有意思的是,混同江也称鸭子河,难道让阿骨打定国号为大鸭?不过,混同江的“同”字不错,如果国号定为大同,倒是可以接受。

阿骨打定国号为金,和混同江没有直接关系,但有间接关系。现在的黑龙江省省会哈尔滨,位于松花江畔,而城区东边有条阿什河,发源于尚志市境内,长约200公里。这条河,唐朝称为安车骨水,金朝称为按出虎水,也称阿禄阻、安出虎、阿术浒,其实是一个音译。

按出虎水流域是女真人世代居住的地方,“按出虎”三个字显然是女真语的直译,翻译成汉语是金子之意,按出虎水盛产金子。阿骨打要打天下,争取汉人的支持是必不可少的。要做到这一点,就要一个汉化的国号,“按出虎”,这三个字哪一个字都不适合当国号用,大虎也不行。按出虎是女真语“金”之意,那用汉字的“金”作为国号是最合适的,也遵循了“著从初起之地名”这个原则。金的国号,和辽朝的国号是一个性质,契丹人因为生活在辽水流域,定国号为辽。

阿骨打当时的主要任务是灭掉大辽朝,国号定为金,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不管是“契丹”还是“辽”,在契丹语中的意思都含有“镔铁”的意思。契丹人认为镔铁可打造上好的兵器,有利于征服天下。阿骨打在和大臣商议国号时,也提到了这件事。“契丹人以镔铁为国号,是取其坚硬之意。但镔铁再坚硬,也会生锈变坏,成为废铁。而金质的兵器能削铁如泥。金质不变亦不能坏。”以金为国号,有利于阿骨打的反辽宣传。当然,女真人能最终灭掉辽朝,主要还是靠着军事上的胜利,国号“金”的作用主要在宣传,瓦解辽人的斗志。

在完颜阿骨打和其弟完颜吴乞买(金太宗)的率领下,金朝灭掉辽和北宋,建立了一个南止于淮河——秦岭一线的大帝国。但是,金朝此时的统治重心依然放在东北地区,国都还在上京会宁府(哈尔滨市阿城区)。并没有因为得到了中原地盘,就考虑更换国号。中原的宋人对金人南下的反抗非常激烈,这和“金”的国号没关系,就算吴乞买改国号为燕、赵、魏,大尼古拉斯敏宰、大约翰次郎,宋人照样反抗。

鲜卑人建立的北魏,南朝汉人照样贬低为“魏虏”,安禄山国号为燕,唐人照样骂为“燕贼”。“金”这个字,排除女真语境中的地理因素(按出虎水),在汉字语境中也非常美好字。只要统治方式得当,老百姓才不管你的国号是金银铜铁锡,有饭吃是最重要的。

女真人生活在白山黑水之间,对中原的汉文化本来是不太感冒的,差不多学点装个门面就行。但进入中原后,尤其是没能彻底灭宋,只能和南宋隔着淮河——秦岭对峙后,问题就出来了。

南宋第一个皇帝宋高宗赵构,是北宋徽宗赵佶之子,有着难以质疑的合法性。就算赵构迫于形势向金称臣称侄,在金朝皇帝看来,打着收复失地旗号的南宋,对金统治北方依然构成巨大威胁。如何才能消除这种威胁?

泰和二年(公元1202年),金章宗完颜璟和大臣们就把目光投入了中原王朝经常用到的五行说,也就是木火土金水五德循环系统。

金的国号来自按出虎水,和五德中的“金德”是没有关系的。刑部尚书李愈等人却认为:“本朝以金为国号,正与五行之金德相同,这是天意授我朝以金德也。”另外一些大臣虽然也主张用金德,但理由却是:“用金德可以上继唐朝的土德。”虽然唐朝之后有五代,五代之后有北宋,但这些人认为五代都没有资格拥有德行,北宋也一样。用金德,就等于金朝合法地继承了唐朝的天下。这样一样,金朝在和南宋的正统之争就占了上风。还有人提出要用木德,上承辽朝的水德,被直接鄙视。认为辽朝只是北方小邦,如果上承辽朝,那怎么和南宋竞争正统?岂不是作茧自缚。宋人会说:你们继承辽朝,那就应该回到辽朝的地盘,跑中原来干嘛?

不过,金章宗最终定的是土德,也就是承认北宋的火德,上承北宋。这么一来,金朝就成了继承北宋的合法王朝,再加上南宋向金朝称臣,金朝的正统性更加突出。

正统性是突出来了,可几年后的公元1206年,蒙古人铁木真在大漠上自称成吉思汗,成为金朝的最大威胁。金章宗在公元1208年驾崩后,金朝国势急速衰落。公元1214年,金宣宗南迁至汴梁,公元1234年,金哀宗在蔡州(河南省驻马店市汝南县)兵败殉国。什么金德、土德的,都化成了历史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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