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交通的辉煌历史—六朝时期的交通(三)

曼寒聊历史 2023-08-11 22:42:01

文|史料不极

编辑|史料不极

文章字数约27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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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两晋南北朝时期,是各割据政权纷争不已的动荡岁月,这种局面打破了秦汉形成的以一个中心城市为基点向全国辐射的高度一体化的交通体制。

但同时又使其他都市获得了发挥交通枢纽作用的机遇,在管理体制、条例上,秦汉时期所建立起的管理模式仍在发挥着作用,而且交通动力和交通工具得到了新的开发和创制,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

法显西天取经

晋代法显取经从印度航海回国一举,为世所仅见,其胆其识,实令人敬佩不已。回国后,他亲撰《佛国记》,也称《法显传》,对有关航海情状,记述详备,更于航海史研究有重大贡献。

法显(约342—423年),本姓龚,平阳武阳(今山西省临汾县西南)人。3岁就出家度为沙弥,10岁失父。

叔父因其母寡,难以独立为生,曾劝法显还俗,法显不从。不久,母亦丧。从此,更一心向佛。20岁受大戒,志行明洁,仪轨整肃。“常慨经律舛阙.誓志寻求”,以弘扬沙门。

佛教自西汉末传入中国后,起初是依靠西域,特别是印度的译经师,来华传授经典。

但未得系统,所得经典亦往往断节少章、弃文缺篇,译文亦不那么精确,使人难觅大义,不得要领。于是,往西方求经者越来越多,但真正到过西天——印度的,却为数不多。

晋隆安三年(399年),法显年近花甲,慨然乘危履险,决心舍身求法,和同学慧景、道整、慧应、慧嵬等人,从唐都长安出发,开始了艰难卓绝的西天求经之路。

一路上,历尽道路坎坷,经受恶劣多变的气候变化,克服千难万险,不怕千辛万苦,法显等一行人,循陆上丝绸之路,过流沙,越葱岭,取道印度河流域入恒河流域,历天竺诸城,足迹涉及阿富汗、巴基斯坦、印度北部、尼泊尔等诸国。

据法显《佛国记》记载,约经历了30个国家和地区。

最后,法显在恒河下游的佛教圣地摩揭提国首都巴连旁邑(今印度比哈尔邦的巴特那)停留,一住住了3年。

在那里,法显学梵书、梵语,“躬自书写”,即抄写经律,获得了大量珍势的佛教经典藏书,许多都是国内所没有的。

东晋义熙五年(409年)初冬,法显已经67岁高龄了。由于西行的艰难,和法显同行的取经人,有的已葬身于异乡陌土,有的侨居研经,有的恋慕安适的环境,不能或者不愿再回国了。

唯法显未忘当初宏誓,在学成之后,尽管“顾影独己”,还是毅然航海回国。从印度恒河三角洲的多摩梨帝国(今印度泰姆鲁克),搭乘海舶,行14昼夜,到了狮子国(狮子国、锡兰,今斯里兰卡)。

法显由多摩梨帝国至师子国的航程,是循印度半岛东海岸,由北向南航行的,这时,正值孟加拉湾东北季风乍起,使航行一路顺风,所以14昼夜航行了2000余公里。

师子国,是南亚重要佛教中心之一。法显既为求经,到了这样的地方,当然不会拔脚便走,在这里一住又是2年。

在这里,他得到了《弥沙塞律》、《长阿含》、《杂阿含》、《杂藏本》等经典,都是国内所没有的。

晋义熙七年(411年)八月,这时法显已年近70岁。他仍不畏艰难险阻,搭乘1艘可载200余人的商船,“后系一小船,海行很险,以备大船毁坏”,从师子国启程,拟横渡孟加拉湾浮海东还。

法显航海回国的这段经历,法显撰《佛国记》有详细记载,航路分为二段。

1.师子国到耶婆提国(苏门答腊)。“得好信风,东下二日,便值大风。船漏水入。

商人欲取小船,小船上恐人来多,即斫纸断,商人大怖,命在须臾,恐船漏水,即取粗财货掷著水中。

法显亦以君及澡罐并余物弃之海中,但恐商人掷去经象,唯一心念观世音及临命汉地众僧……如是大风昼夜十三日,到一岛边,潮退之后,见船漏处,即补塞之,于是复前。

海中多抄贼,遇辄无全。大海弥漫无边,不识东西,唯望日、月、星宿而进。若阴雨时,为逐风去。

亦无准。当夜暗时,但见大浪相搏,晃然大色,電、.水性怪异之属,商人荒遽,不知那向。海深无底,又无下石之处。至天晴已,乃知东西,还复望正而进。若值伏石,则无活路。

如是九十日许,乃到一国,名耶婆提。”

法显是个有心人,每到一地,只为求学、觅经,在耶婆提,他住了5个月,作了调研、考察,结果认为:

“其国外道、婆罗门兴盛,佛法不足言。”便决定不再多留,于晋义熙八年(412年)四月十六日,再次搭上1艘载客200多人的商船,带足50天的干粮,离开耶婆提,踏上归国的航程。

2.自耶婆提归长广郡界。其记如下:“法显于船上安居。东北行,趣广州。”

一月余日,夜鼓二时,遇黑风暴雨。

商人、贾客皆悉惶怖,法显尔时亦一心念观世音及汉地众僧。蒙威神佑,得至天晓。

晓已,请婆罗门议言:‘坐载此沙门,使我不利,遭此大苦。当下比丘置海岛边。不可为一人令我等危险’。

法显本檀越言:“汝若下此比丘,亦并下我!不尔,便当杀我!汝其下此沙门,吾到汉地,当向国王言汝也。汉地王亦敬信佛法,重比丘僧’。诸商人踌躇,不敢便下。

于是天多连阴,海师相望僻误,遂经七十余日。粮食、水浆欲尽,取海咸水作食。分好水(淡水),人可得二升,遂便欲尽。

商人议言:常行时正可五十日便到广州,尔今已过期多日,将无僻邪?’即便西北行求岸,昼夜十二日,到长穴那界牢山(亦即崂山)南岸,便得好水、菜。但经涉险难,忧惧积日,忽得至此岸,见藜藿依然,知是汉地”。

无论从哪一方面看,法显撰写的《佛国记》,都有极高的价值。特别是关于航海回国部分,更是一份难得的珍贵史料,也可以说是我国历史上第一部远洋航行的纪实性文献。

《佛国记》,由于是作者记自身所历所感,写得险象历历,人物心态活现,读来令人惊心动魄,回味无穷,掩卷叫绝。

它不仅对中国古代航海史,而且对西亚、南亚以及东南亚古代航海史的研究,都有极高的科学价值和参考价值。这部书能出现在1500年以前,本身就是个奇迹。

例如,《佛国记》所记,从多摩梨帝国至师子国,航14昼夜;从师子国至耶婆提,横渡孟加拉湾,航90日许;

从耶婆提至广州应航50日,因偏航而至长广郡牢山界,航80余日;总计发现断续航海近190天。对当时航线、航时的研究,是十分难得的资料。

例如,该书所记,法显二度搭乘的商船,均可载客200余人,有一条船还附一条小船,以备万一。

按照20石1人计算,均为4000石左右,显见其时南亚、东南亚地区造船技术之进步,似乎比晋朝要先进一些。

商船往返于西太平洋和北印度洋已很平常,航线亦基本稳定。同时,也可以看到,不仅是中国,西亚、南亚和东南亚,天文定位尚停留在天体(日、月、星宿)的定向导航上,遇到连阴天和星、月全无的夜晚,则较为被动,甚至束手无策。

对气象的变化缺乏预测预报,航海,特别是远航往往难卜前途,缺乏应变和避规能力,带有一定的盲目性和侥幸性,等等。对于研究当时航海,均有非常重要的实际意义。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中国的航海家、造船家们一定可以从中获得不少信息和启示。他亲笔撰写的《佛国记》,其中有关航海情状,记述非常详备,对于六朝中外航海交通的研究具有重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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