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以为我们一家三口家庭和睦,其中酸楚只有我知道,我默默拿起电话拨打了110

文签文化 2024-09-04 19:52:47

我爸事业有成,我妈贤妻良母,外人都以为我们一家三口家庭和睦。

直到一天我妈在冰上摔了一跤,眼镜框戳破了她的脸。

我直接拨打了110:「警察同志,我要报警,我爸家暴。」

杀不死我的,我终将毁掉他。

1.

我指着我妈脸上的伤和警察说:「我爸扇了我妈好几巴掌,现在眼角淤青,脸上的血怎么都止不住,你们能把他抓进监狱吗?」

我妈看着门口的警察慌了神:「不是不是,这是我自己摔的,不是孩子爸打的。」

齐铭峰听闻走出房间;「齐若寒是你报的警?你在胡闹什么?」

说着他给警察递了两支烟,赔上在外人面前标准的笑容,脸上的肉都挤成一堆烂泥:「警察同志,孩子太小不懂事,我们会教育的,劳烦你们出警了,请回吧。」

我掀开我妈的衣袖,胳膊肘泛紫的淤青已经散发成了淡黄色,皮下血液凝结,小臂上的伤还是黑青色。

「警察同志,我爸真的家暴,你们一定一定要抓住他。」

「这都是我自己摔的,没有人打我。」

「小朋友,报假警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下次记得问清楚了再做决定,家庭纠纷不在我们处理范围之内。」

2.

身上的疼痛和伤口全部消失后我才意识到我重生了。

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我被那个人渣揪着头发猛撞到茶几角上,疼痛钻心刺骨,直冲天灵盖,像是要撕裂脑袋,我生生呕出了一口血,随即便失去了意识。

全世界都认为我家是模范家庭。

我爸在外是企业高管,收入高,社会地位高;在家是二十四孝好老公,耙耳朵。

我妈是什么工作都不用做的富太太,温柔贤惠,把家打理得井井有条。

女儿优秀,重高前几名,琴棋书画样样俱全。

只有我知道这副光鲜亮丽西装革履的皮囊下是多么禽兽不如,外人眼中的模范家庭又是多么支离破碎。

他家暴,出轨,重男轻女,为了利益不顾一切。

可凭什么他可以活在阳光下,我却要一辈子活在阴影里,要蜷缩在地上抱头承受他的挨打。

我不想再去经历无限的疼痛,我再也不要陷入深渊了。

3.

楼下的警车开走后,齐铭峰随手操起门口的椅子向我扔了过来,「小兔崽子学会报警了?」

突然撞击来的力量将我撞倒在地。

我不顾疼痛爬起来,拿起身后的雨伞向他扔去,可惜对他没有实质伤害。

齐铭峰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你敢打我?我是你爹,你竟然敢打我?从今天开始,你别想要一分零花钱。」

他发了疯似的将我扑倒在地,骑在我身上猛摔了两个耳光。

阵阵疼痛让我眼冒金星,天花板在眼前来回晃荡。

我妈用尽全力将他拉起,把我推进卧室。

「你打我,你打我,别打孩子。」

我听着外面锅碗瓢盆的破碎声音,锁上了房间门。

上一世妈妈被打的时候,我总是用自己的身体替她挡下来。

可是力量悬殊,每次两人都被打得遍体鳞伤。

我不止一次问过她为什么这么痛苦依然不选择离开。

她说只有我爸能给我提供优渥的物质条件,保我一生衣食无忧,她没有任何赚钱的能力,只想给我一个完整的家。

可是妈妈你知道吗,你所谓完整的家是我看不到底的黑暗,是我逃不出的枷锁,是桎梏你我的牢笼。

妈妈,我救不了你,我只能救我自己。

4.

语文课上,老师讲到《诗经》的时候提到了老一辈的爱情。

从前车马很慢,择一人而定终生,简单又纯粹。

我有些恍惚,从来如此,便是对的吗?

林霁在我眼前晃了晃手,我才发现他放在我桌子上的云南白药。

「齐若寒你知道吗?力量可以决定一切,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助你。」

是啊,力量决定一切。

上一世受母亲的影响,我不敢反抗。

现在我开始反抗了,可自己的力量却微乎其微。

如果我有力量了,是不是就可以逃离了?

既然家暴被定义成家庭纠纷,大概反过来我的反击也不会受到任何法律的惩罚。

我不敢抬头看林霁,「那你知道最有效的训练力量的方式是什么吗?」

「拳击。」

下课后,我在学校旁边的健身馆门前徘徊了好久。

「怎么不进去呀?」林霁和他的好友刚好路过。

我盯着自己的鞋尖;「零花钱被我爸全部没收了,没钱进去。」

「不介意的话来我家吧,我家二楼有超级大的沙袋。」

「这……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爸妈很少回来的。」

5.

林霁家要比我家大上一倍,家里只有他和一只狗。

我一直都很羡慕林霁,成绩好,长得帅,性格好,他的爸爸妈妈很和睦,他和人交流时的松弛自如,是我怎么也学不会的东西。

「林表明霁色,城中增暮寒。」他像他的名字一样美好。

「这是旺财,陪我从小长大,从它名字就看出来我爸妈多想发财了。」

「这是我家健身房,除了拳击你还应该训练基础的核心力量,像平板支撑、举铁……我让你练拳击是因为这是最有效的揍人方式。」

在林霁家胡乱挥拳的一个小时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这样痛快。

酣畅淋漓的满身大汗暂时挥去了心头的阴影。

可是一迈进家门心情又一下子暗淡。

「死妮子去哪浪了?不知道今天书法课吗?书法老师来家里等了半小时,你怎么这么丢老子的脸?

「你刘伯伯家女儿就因为钢琴和书法练得好才嫁进了秦氏,你能不能争口气。」

「我不想练书法。」

「你说什么?」

「我不想练书法!」我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透过瞳孔看到他眼底的肮脏和腐烂。

他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用力向我头上扔来。

幸好我早有准备,侧身躲开了,但烟灰缸里未完全熄灭的烟头还是飞到了我脸上,火星擦过依然有一种尖锐的痛。

我拿起电视柜旁的电风扇走向他,本来插着的电源拉动插板,连带着电视机从电视柜上摔落在地,噼里啪啦摔了个稀碎。

趁齐铭峰还没反应过来,我将电风扇砸在他身上。

疼痛使他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用力夺过我手中的电风扇反砸在我头上。

我感觉到有液体从额头上缓缓流了下来,我舔了一下嘴角,原来鲜血是这样的味道,令人疯狂。

齐明峰看到有血流出停了手,我对着他冷笑了一下。

快速跑到阳台打开窗户大喊,「杀人啦!救命啊!杀人啦!救命啊!」

晚风拂过伤口,本应是刺痛,在此刻却有种舔舐的舒服。

齐明峰着急忙慌地跑过来,把我拽在身后,关上了窗户。

他紧紧拽着我的两只胳膊:「对不起,对不起寒寒,爸爸不该打你,爸爸爱你,原谅爸爸这次好不好?爸爸下次绝对不会打你了。」

我将带着血的唾沫一口吐在他脸上:「送我去医院。」

6.

在去医院的路上,我悄悄百度了轻伤的定义。

「如果头皮创口或者瘢痕长度累计在8.0cm以上,或者伴有头皮撕脱伤面累计达20cm²以上,可以鉴定为轻微伤。

轻微伤不构成故意伤害罪,不会判处刑罚。而是由公安机关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并处二百元以上五百元以下罚款。」

我摸了摸额头上已经凝固的血液,这么一个小伤口,轻微伤都定性不了吧。

车窗外的树影快速向后倒退,夜色笼罩了整座城市。

偶尔有路灯暗黄的光影照进来,我愈加迷茫。

坏人到底要怎样才能受到惩罚?我真的要一辈子都过这样的生活吗?

医生看了看齐铭峰,又看了看我:「怎么受的伤?」

齐铭峰抢先我一步:「磕到桌角了。」

「不是,是他打的我。」我毫不犹豫地指向齐铭峰。

「除了疼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头晕吗?耳鸣吗?」

我刚要摇头,医生姐姐向我眨了眨眼。

「头晕,耳鸣,昏昏沉沉的。」

「伤口处理完了,家属去楼下取药,病人在隔壁留观室观察半小时。」

十分钟后,警察敲开了留观室的门。

「又是你报的警?」还是上次的警察。

「是我报的。」医生姐姐从隔壁走进来,「伤情报告,轻度脑震荡。」

7.

「警察同志你可以去我家调查取证,我爸用电风扇打了我。」

齐铭峰回来看到警察后给了我一个警告的眼神:「误会误会,这是我们家事,我教育孩子不小心失手了,你看我胳膊上的擦伤,她也打我了。」

靠,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上次也是接到你家暴的报警,两次出警记录已经可以立案了,和我们走一趟吧。」

本以为会和上次一样被当作家庭纠纷处理,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报警。

我感激地看了医生一眼,这次多亏了她。

警局里,我把事情的经过完完整整地告诉了警察,并且坚决不同意调解。

齐铭峰一直嚷嚷着我也打了他,坚决不承认家暴,期间出去打了好几通电话。

我和齐铭峰一起坐在办公室的长椅上等待结果,他在左边,我移到了最右边。

从有记忆开始,除了挨打,和他没有任何的肢体碰触。

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和他多呆一秒,我都觉得生理不适。

如果有可能,真希望他这辈子永远呆在监狱里,再也不要出来。

还是上次领头的警察:「这是一份《家暴告诫书》,麻烦齐总签一下字。」

「警官,我没有家暴,这我不能签。」

「由于你们两人都动了手并且双方都有受伤,所以这个告诫书是告诫两个人,而不是只有齐总一人,下次都不要再冲动了。」

齐铭峰依然不满地看了警察一眼,不情不愿地签了字。

8.

头上的伤口还没有愈合,我请了假在家学习。

刚好赶上了中秋家宴。

齐铭峰大抵是疯了,在炫耀完我考了年级前十之后,一定要让我给在座的每个长辈敬酒。

我自小讨厌迂腐到上一代人骨子里的酒桌文化,明明一遍又一遍说着冒犯他人的话,还要自诩是长辈容不得一点反驳。

再加上脑袋里像指针一样跳动的疼痛更让人烦躁。

我起身举起酒杯:「家人们,这杯酒我不能喝,你们都看到我头上的伤口了,这是我那所谓爸爸—齐铭峰打的。他在你们面前装成一副大好男人的样子,在家里却一次又一次地家暴我和我妈,我实在忍受不了他的折磨和殴打了,我希望他俩可以离婚,并且也希望得到你们的支持。」

说完,我把杯里的酒洒在了地上,最后一次致敬我那「死」去的父亲。

饭桌上的时间好像静止了,只有墙上空调转动的轰鸣在提示着这一桌人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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