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母亲的抉择:没等来移植肾源,她决定捐出儿子的可用器官

痞子爱女 2023-05-12 21:44:53

真正的离别都是没有声音的……

67岁的胡莹站在医院18楼的病房内,静静地端详着病床上已经“脑死亡”的儿子——他紧闭着双眼,除了口腔、鼻腔插上了管,整个人有些浮肿外,跟平时沉睡过去没什么两样。

胡莹没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此时窗外层层乌云,骤雨将至,她的内心亦是如此。

半小时后,儿子被推进手术室,作为“何长歌”的生命就此宣告终结。而在几百公里外,几个人因为“何长歌”的接力而获得了新生。

期望“新生”有多漫长、多痛苦,曾经希望能等来移植肾源的胡莹母子深有体会。所以在儿子去世后,她同意捐出儿子所有有用器官,让他人获得“新生”,“也许有人就摆脱绝望了呢?”

斯人已逝,她对接受儿子器官移植的人只有短短几个字叮嘱:好好珍惜生命。

▲四川省人民医院,器官捐赠手术前,脑死亡的何长歌躺在病床上,胡莹静静地站在病床边守候着他

尿毒症儿子脑死亡

她决定捐出其可用器官

胡莹只记得儿子最后对她说的一句话,“妈,我可能脑梗犯了。”

5月3日凌晨,听见儿子房间内的异常响动,她从另一个房间翻身爬起跑到儿子跟前,看到儿子口吐白沫,整个人异常难受,慌乱中她抓起降压药,准备让儿子服下。曾经婆婆在脑梗时,她就是用了这个方法。可此时儿子双臂僵直,双手紧紧地拽住药片,却不往嘴里送。

儿子很快被120送到医院,情况并没有根本性好转,“脑干出血,出血量很大,头顶上一片血。”看着深度昏迷的儿子,她曾不止一次地让医生开颅抢救,多个医生看了检查报告后都建议“保守治疗”,就算开颅,也大概率醒不过来。

胡莹说,当时儿子还有自主呼吸,可四五天后,脑水肿高峰来临,自主呼吸也慢慢消失,她感觉回天乏术,经过四川省人民医院脑损伤判定团队的严格评估,最终何长歌被判定为“脑死亡”,仅靠呼吸机和药物维持。

何长歌今年39岁。她对儿子的评价——天赋极高,但这辈子没有好好努力。年轻时生活习惯不好,患上糖尿病、高血压,3年前又查出慢性肾功能不全(尿毒症期),一个月内又遭遇了视神经萎缩,导致双目失明,生活几乎不能自理。

当时已经64岁的胡莹独自肩负起照顾患病儿子的责任。她随时要陪在儿子身边,一周带他去医院透析3次。

为了不麻烦年迈的母亲,何长歌也会在用不到眼睛的地方试着自己照顾自己:凭记忆摸着墙壁去洗手间洗漱、去厨房做些简单的饭菜。

在小姨眼里,何长歌是个很乖的孩子,长得白白净净。而姐姐做出捐赠器官的决定,没有半点犹豫,让她觉得“很不容易”,“很伟大,不是任何一个母亲都能做的。”

5月10日,是胡莹和儿子的最后一次见面。在进手术室前,胡莹一直没有流泪。从5月3日儿子发病到今天,她说自己的“眼泪已经流干了”,早就流不出来了。但提到“何长歌最后能帮助到别人”时,她还是忍不住抹眼泪。

▲四川省人民医院,何长歌被推往手术室,胡莹(左3)和亲属站在通道上送别

曾经历绝望等待

想要让他人获得“新生”

上周末,当四川省人民医院器官获取与分配科协调员负责人薛瑾联系到胡莹时,她正处于因失去儿子而极度悲伤的状态。薛瑾跟她讲了“生命延续”,“可以选择另外一种方式,让孩子的器官活在这个世界上,也能拯救别人。”作为母亲,胡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同意了。

她说,在儿子患尿毒症后,他们也曾向医院申请了肾脏捐赠移植,但等待的过程是非常绝望的,“你寄予希望,但其实你心里知道可能等不到。”他们反复去找医生问进展,“医生说资源是有限的,能得到非常不容易。”他们曾看着同期病友在等待中去世,那种绝望完全能感同身受。

而现在儿子也走了,她觉得把器官捐出去能救助别人,“也许有人就摆脱绝望了呢?”她认为,能帮助别人应该也是儿子想要看到的。

薛瑾告诉红星新闻记者,她曾接触过许多捐献者家属,一般在听到捐献亲人器官后都会经历内心的纠结,而胡莹一听“能拯救别人”,当即同意,完全没有半点犹豫,“还说能捐的器官我们都愿意捐,能用的我们都愿意用。”薛瑾认为这是非常高尚的,也让她和同事非常感动。

▲胡莹签写器官捐献相关手续

5月10日16时许,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手术,何长歌的肝脏、心脏、肺脏、胰腺、眼角膜剥离身体。经过数小时的运输,他的心脏在山西某地成功移植进另一个人的身体中,肝脏、肺脏也在川内成功移植。左右心室一同收缩,将血液泵至全身,数人得到“新生”。

胡莹的祖籍在山西,听到“儿子”也在那里,她喃喃说道,“这也算是让他回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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