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是你亲自退的,我,亦是你亲自逐的,如今,你还来干什么?

孤晴评小说 2024-08-01 17:3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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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滚进来!”

正在屋子外面恭候的长风听到主子的命令,忙不迭的撩开纱帐入内,一看到里面的场景,当场就愣住了。

下一秒立马反应过来,单膝跪地,惶恐道:“是属下失职,属下该死!”

这汤泉池明明是府上的禁地,平常绝不会有人进来,刚巧昨晚自己到外面处理一些事情,没想到就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也不知道是何人这般大胆,竟敢趁着主子中药爬了主子的床,简直是居心叵测。

正当长风暗自猜测的时候,又听见魏玉寒发话了:

“把人找出来,处理干净!”

“是!”

——

腊梅来敲门的时候,月离正躺在床上不能动弹。

此时她浑身如同被碾压过一般,酸痛不已,连抬起胳膊都费力。

昨夜的噩梦一直持续到天亮,她好不容易咬牙逃回了房里,刚把衣服换好,收拾好易容,便听到腊梅来唤她了。

“月离,这都晌午了,你怎么还在懒床?”

“张嬷嬷刚刚叫人来传话,让府上所有的侍女丫鬟都到前院集合,说要挑选公子身边的贴身侍女,你不去试一试吗?”

腊梅的声音有些激动,公子身边从来没有过贴身婢女,为了这次选拔,她还特意换了身新衣裳,连平日里从来不舍得用的口脂也涂上了,颇费了一番心思。

听到腊梅的话,月离的脸色‘咔’的一下就白了起来。

不出所料的话,这公子挑选贴身婢女是假,要揪出昨晚擅闯禁地的她才是真。

月离原本只是在魏府后院伺弄花草的一名婢女,性子喜静不争不抢,没什么存在感,只想着年龄到了能拿到卖身契顺利出府。

可没想到,昨晚管事的说汤池附近那边有一片昙花有了虫害,让她趁早去打理干净。

结果刚到汤泉池附近,她就迷路了。

其实这也怪不得月离,只因魏玉寒防备心重,在这禁地周围都找人布置了奇门遁甲和机关,普通人根本进不去,可巧就巧在月离昨晚刚好就阴差阳错的进了浴池,还刚好撞见中了媚药的魏玉寒。

彼时魏玉寒早已失智,再加上月离深夜前来,本以为不会遇见什么人,所以就没有易容。可没想到……

想到这里,月离冷不丁的抖了一抖。

先不说这擅闯禁地的罪名,光是魅惑主子这一项,就能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魏府主子魏玉寒,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

想了想,她朝腊梅确认道:“你是说,所有的婢女,都得去?”

腊梅虽有些奇怪月离为何会这样问,但还是点了点头,道:“张嬷嬷是这么吩咐的,怎么了,你不想去吗?”

公子可是羊城第一美男子,人都说他清冷矜贵,如芝兰玉树,又从不近女色,能跟在身边伺候,那可是十分难得的机会,她不信赵月离不想去。

“没,我只是觉得这个消息太突然了,一时没反应过来,你去回了张嬷嬷,就说我收拾一番,稍后就到。”

腊梅听她这样说,这才点了点头。

“那好吧,你尽量快点,莫要让人久等了。”

她就说嘛,这么难得的好机会,赵月离根本不可能会放过,定是要精心打扮一番的。不过依她的姿色,想来就算再怎么打扮,也压根不可能被选中。

——

腊梅走后,月离才强撑着从柜子里找出来一个小匣子,找出一个白瓷瓶子,倒出来一点液体,涂抹在自己的脖颈处,还有手腕等露出来的地方。

不消片刻,原本身上深紫色的暧昧印记便消失不见,肌肤犹如初生。

这是师傅在世时赠予她的,月离一滴都舍不得浪费,只将露在外面的部位进行了涂抹,确定看不到任何痕迹方才作罢。

见时间差不多之后,月离这才小心翼翼的将瓶子收好,锁回匣子里,起身朝着前院走去。

今日这场选拔,她不得不去。

否则,魏玉寒一定会怀疑到她头上。

可若是去了,一会儿还不知道对方要用什么法子来找人,一时间,月离心里无比的忐忑。

魏府前院很大,中间有一块巨大的空地,此时已经聚集了不少丫鬟婢女,无一例外的,个个都是精心打扮了一番,往日里有五分颜色的,此时在妆容和衣服的加持下,也有了七八分颜色。

而月离却是个特别的,她特意翻找出了一件藕色的长裙,外面罩了一件翠绿色的外衫,口脂用的是稍显老气的暗色系,发间也只别了一支银簪,早已过时的款式。

整个人看上去,生生显老了五岁不止。

有几个刚好认识她的婢女看过来,皆互相对视一眼,纷纷抿嘴偷笑,但却无一人上前跟月离搭话。

原因很简单,今日公子只在她们当中选择一人作为贴身婢女,若是月离打扮过的过于显眼,那等于众人就多了一个竞争对手。

因此,大家在看到月离的扮相时,虽然都知道这不妥当,但却无一人上前提醒。

第2章 落水

这时候,有一个叫红杏的婢女,往日里跟月离不大合得来,见此忍不住讥讽了几句:

“哟,就这样的姿色,换做我的话早躲起来不好意思见人了,没得到了公子面前污了公子的眼。”

月离虽不欲多事,但人都欺负到自己头上了,若不回敬几句,反倒显得自己软柿子好捏了。于是反驳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张嬷嬷亲自下的令,是让所有人到此集合,听你这么说,是对张嬷嬷的话有意见?还是对主子的决策有意见?”

红杏被呛的一噎,顿时气急败坏起来。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什么时候说对主子有意见了?你是真傻还是装傻,难道听不出来,我是在说你……”

月离偏头,朝着身上打量了一眼,“说我什么?”

“说你又土又老气”,这句话到了红杏嘴边,差点就要说了出来,可最后想到了什么,却变成了:

“算了,说你是东施效颦都是抬举你了,哼!”随后扭头,拉着几个要好的丫鬟向前一步朝着院子走过去。

月离顿了顿,也落后几步,朝着队伍的最后方走去。

却不料这时候,突然听见了前面回廊处传来几声狗叫,“汪汪,汪。”

月离的脚步猛的一顿!

同时在心里升起一股叫做危险的直觉。

昨晚魏玉寒在汤池要了她一整夜,难免会留下一些独属于她的印记,比如私人物品,亦或是,她的味道!

没错,若是东西可以否认,但人身上的味道,却是独一无二的。

而府上豢养的狼犬,嗅觉十分灵敏,却能识得并分辨这种味道。到时候,魏玉寒想要揪出她来,岂不是轻而易举?

电光火石之间,月离的脑海里闪现过无数种想法,想着怎样才能安然脱身。

正在这时,她目光一扫,刚好看到前面连接院落的一处拱桥,而红杏等人已经提起了裙子,正准备踏上那拱桥的石阶。

一个危险的想法突然在月离的脑子里萌生出来。

为今之计,她也顾不得许多了,只能出此下策。

想到此,月离猛的加快了步伐,几个大步就追上了前面的红杏,并故意从红杏几人中间挤过去。

“不好意思,麻烦让让。”

月离在挤过去的时候,还刚好‘不小心’的撞了红杏一个趔趄,差点叫她摔倒在台阶上。

身后的红杏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抬头一看,竟然是月离抢在了她的前面,越过她就要上那石阶。

而她自己好不容易梳好的发髻,被月离这一撞,头上的簪花都掉下来了,发髻也被挤的变了形。

红杏当即怒从中来,上前一步就要找月离理论。

还没等她讲话,月离却突然转头,朝着她笑了笑,要多刺眼有多刺眼,还假模假样的说道:“哎呀,不好意思,刚才走的太急了一时没注意脚下,没弄疼你吧?”

月离这一撞,虽说红杏差点栽倒,可她自己又何尝不是拼尽了全力?

没人知道,此时的她,强撑着走到此处,已经是极限,双腿和腰间的酸痛,已经让她就要支撑不住。

而她要做的,就是赌一把。赌红杏在自己的刺激下,一定会为难自己。

果然,红杏在听到她的茶言茶语后,眼里的气焰燃烧的更甚了。

“赵月离,你是故意的!”红杏咬牙道,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月离。

而月离也一副并不打算多做解释的模样,摇了摇手里的团扇,“随你怎么想?”然后转身准备上前。

而就在这时,却突然感到一个重心不稳,随后整个人失去平衡,猛的朝着桥底的湖水坠落。

“噗通”一声,惊的四周的人全部朝着这边看过来。

“哎呀,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快救人!”

趁着众人慌乱的时候,红杏偷偷收回了那只推出去的手,深藏功与名。

——

一刻钟后,月离被成功带到了岸上,彼时她已经昏迷不省人事,刚好魏玉寒也带着那只通体雪白的银狼来到湖边。

围观的众人瞧见主子到此,纷纷让开了一条通道,露出了正躺在草地上,犹如一只落汤鸡一般的月离。

“怎么回事?”魏玉寒率先发问,声音沉定,听不出任何情绪。

张嬷嬷作为这里的管事,刚才出事的时候,就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于是主动站出来禀告:

“回公子,这是后院伺弄花草的奴婢,叫赵月离,方才因为裙摆过长,上台阶的时候不小心给绊倒了,才跌落到了湖里,您看这……”

魏玉寒扫了眼躺在地上的人,是一张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面孔,发丝凌乱的贴在脸上,搭配那一身红红绿绿的衣服,像一只落水的花孔雀。

他扫了一眼身旁的银狼,只见那银狼竟颇通人性,慢悠悠的站了起来,朝着月离缓缓走了过去,并且还围着她绕了一圈。

‘昏迷’中的月离此时心慌不已,强迫自己必须冷静下来,放轻呼吸和心跳。

三月的湖水,十分寒凉,她这么做,也是为了掩盖身上的气味,防止被这头狼给嗅出了什么。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就在月离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便见那只银狼缓缓退了回去,继续蹲坐在魏玉寒身旁。

众人皆感到奇怪不已。

明明只是一个丫鬟落水而已,公子为何却让银狼绕了她两圈。难道这婢女落水有什么猫腻?

就在众人猜测纷纭的时候,听见魏玉寒再次发话:

“既然救了上来,回头找个大夫来看看就是,继续吧。”他指的是其余众人继续进行贴身侍女的选举。

很快,月离就被两名婆子用担架抬了下去,并有人去请了大夫前来医治。

站在人群最末端的红杏见此,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

她就料到,公子定然不会为了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后院侍女,大动干戈的来彻查此事,就算被查了出来,也顶多只是下人们之间的一点小摩擦口角而已。造成不了多大影响。

这么一想,红杏的胆子也大了几分,干脆趁着众人排序的时候,一个论身就站到了第一排最显眼的位置。

一旁负责排序的张嬷嬷见此,忍不住想要呵斥几句,可在看到红杏那张颇有几分姿色的脸,以及站在上首的公子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只手搭在银狼的头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顺着毛,张嬷嬷把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罢了,若是这红杏最终能得选,自己这时候前去得罪了她,今后岂不是没有好果子吃?

第3章 以后不用再伺候人了

于是,张嬷嬷也就默认了红杏站在第一排的位置。

排好队伍后,张嬷嬷安排大家每十人站成一排,分别上前站定让公子亲自逐一挑选,还让那只银狼将每个人都围着嗅了一圈。

众人皆在心底猜想,看来公子要选拔的这名侍女,还必须要懂得照顾银狼,得到银狼的认可才行。

否则,何以解释公子选侍女的时候,只将每个人从头到脚看上一眼,便指挥银狼挨个来闻?

轮到红杏的时候,她先是看了眼上方的魏玉寒,在见到那张欺霜赛雪的容颜时,强忍着心底对银狼的恐惧,朝着它友好的笑了笑。

似乎这样就能证明,她是真的很喜欢这只不知是狼还是狗的动物。

是的,红杏小时候被狗咬过,至此就有了心理阴影,害怕所有的狗,和狗长的相似的狼就更不必说了。

若不是为了成为公子身边的贴身侍女,她完全犯不着屈尊去讨好一头畜生。

明明心里害怕恶心的要死,却还要装作一副温柔善良的模样来。她觉得脸上的假笑就要维持不住了。

这时候,那头狼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朝着红杏凑近了几分,鼻子几乎都触到了她手心,还伸出舌头朝着红杏舔了舔。

“啊!”红杏受惊之下,本能的就缩回了手,朝着银狼远离了几步,眼底的惊恐和嫌弃展露无遗。

突然,见众人的目光都朝着她看过来,红杏这才意识到什么。脸色倏的转白。

浑身血液似乎也被凝固住了。

若是有人细心点的话就会发现,银狼舔舐红杏的这只手,正是她方才用力去推月离的那只手。

她的手上,沾染了月离身上的味道,所以银狼才会显得这么兴奋。

这时候,原本坐在上方半阖着双眼的魏玉寒猛的一个睁眼,一双锐利的眸子直射红杏而来,仿佛能穿透人心一般。

红杏本就被吓的失语,又哪里能禁得住魏玉寒这样的目光,于是本能的双膝一软,朝着地上一跪,乞求道:

“公子……公子恕罪。”

魏玉寒目光锁定红杏,声音听不出情绪:“哦?你何罪之有?”

红杏以为对方这时候是要自己表忠心,于是道:“奴婢不是有意甩开银狼的,实在是……实在是奴婢初次接触,怕惊扰了它……”

这个解释显的十分无力又苍白,就连周遭的下人们都开始朝着红杏翻白眼。

但凡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红杏这分明就是害怕银狼,所以才甩开的它。

而红杏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怕是与这次选拔无缘了。

她垂着头,正准备告请退下,却突然又听到魏玉寒问道:“昨晚子时,你在哪儿。”

红杏猛的一个抬头,在看到魏玉寒那张英俊绝伦的脸时,不知怎么的,脑海里突然就冒出一个想法。

昨晚子时,她睡不着便在后花园收集萤火虫,不料突然看到一个长相绝美的女子,白衣乌发,手里提着一盏风灯,朝着后山禁地而去。

红杏觉得那女子的身影有几分熟悉,便想也不想的跟了上去,可没走几步,就发现前面的人不见了踪影,而再往前,就是禁地了,府上有规定,但凡有人擅闯此地,杀无赦。

好在昨夜一夜无事,也没听说后山有什么事情发生,所以也就没把这件事当回事,可如今细细想来,今日这事,恐怕跟昨晚她看到的那名女子脱不了关系。

那女子擅闯禁地本是死罪,可为何公子却没有下令捉拿刺客,反而大张旗鼓的要选贴身侍女?

难道说昨晚在后山,那女子和公子发生了什么?公子这么做,其实是想要找出那名女子?

再联想到那女子绝美的容貌,还有堪称完美的身姿。

电光火石之间,红杏觉得真相似乎就在眼前。

“公子在问你话呢,你在发什么呆?”

张嬷嬷的一声质问,将红杏从昨晚的回忆中拉了回来,她忙朝着上方磕头行了一礼,有些忐忑的道:

“公子恕罪,奴婢昨夜并不是有意去后山的,只是当时不小心迷了路,这才……奴婢该死,还请公子饶命。”

红杏深知,富贵险中求的道理。

既然昨晚老天爷让她发现了那名女子,而今又有机会递到自己面前,若不抓住,岂不是傻子?

她本是一介农女,毫无根基,虽说长的有几分姿色,可过完年就十六了,该议亲了,依照家里父母的想法,恐怕不是去给人做填房,就是做小妾,与其把自己卖给一个糟老头子做妾,还不如自己搏一把,若能留在魏府,哪怕只是个通房丫鬟,也好过给外面的人做妾。

至少,魏玉寒长的好,还未娶妻,自己若真成了他的女人,那便是这府上唯一的女主人,将来若是能生下个一儿半女的,后半生也就衣食无忧了。

红杏这么想着的时候,仿佛看到泼天的富贵就在眼前了,嘴角也抑制不住的后扬。因此并没有察觉到魏玉寒眼里那一闪而逝的杀机。

就在红杏觉得,大概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终于听到上方的人发话了:

“既然如此,以后你就不用再做伺候人的活了,收拾一下,择日入涟漪苑吧。”

魏玉寒说完之后,并没有留给红杏谢恩的时间,转身带着银狼和随身的侍卫就走了。

直到府上的管事和张嬷嬷朝她道喜,红杏才反应过来。

自己这是?被魏玉寒收做妾室了!?

“嬷嬷,公子这是,真的选了我做妾室?”红杏到此刻还有种身在梦中的不真实感。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赌对了!

公子表面是为选拔侍女,实则是为了找出昨晚那名绝色女子。

而她红杏,从此将会代替那女子,过上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

看来,老天爷都站在她这边啊!

“红杏姑娘,哦不,红姨娘说笑了,这涟漪苑可是后院的一处主院,公子都亲口发话了,让您以后不用再伺候别人,自然就是抬您做主子了呵呵。”

张嬷嬷也拍着胸口一脸的感叹,还好刚才没有前去阻止红杏站位,否则,就要把府上唯一的女主子给得罪了,那她这个内院管事怕也要做到头了。

——

红杏这边一派喜气洋洋的恭贺声,而魏玉寒则领着长风渐行渐远。

长风身为主子身边的贴身侍卫,从主子的表情,以及那个叫做红杏的举止来看,自然可以猜到,主子要找的人,并不是她。于是疑惑道:

“公子,属下瞧着,那红杏就是个别有用心的,您为何还要提拔她做妾室,还入住涟漪苑?”

涟漪苑是后院里位置最好的一处院子,装修精致,离公子的寝居也不远,按理说是要留给魏府未来的女主人的。

“你也瞧出来了?”

昨晚那女人费尽心机爬了他的床,他今日将府上所有的人都集中起来,发现并没有一人长的相似,都是一群庸脂俗粉。

虽然不知道为何银狼会锁定红杏,但魏玉寒猜想,既然那女人还在府上,就肯定跟红杏认识,或者接触过。

魏玉寒从怀里掏出来一块粉红色的布料,在手里不断的摩擦着。

若是细心的人就会发现,这是一块女子小衣上的一块边角料,上面还带着一小截带子,显然是被人强行扯断下来的。

银狼就是根据这块布料,在现场去进行指认。

昨夜的具体经过,魏玉寒记不大清了,他当时中了媚药,只依稀记得,那女子有着一双清澈到不染一丝尘埃的眼睛。

他从未在其他人身上,见到过有人拥有这样的一双眼睛,清纯,迷人,仿佛能洗涤人的灵魂一般。

若说最开始是因为药物的作用,和她欢好,那么到了最后,他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药物使然,还是身体的本能了。

“留意她的一举一动,若有发现,随时差人来报。”

他倒要看看,那个费尽心机的女人,在得知自己的谋划被红杏给摘了桃子,还能不能坐得住。

第4章 效仿娥皇女英

长风听到主子的吩咐,也很快反应了过来。

主子这是要拿红杏当鱼饵,放长线,逼的昨晚那女人按耐不住主动出招。好来个顺藤摸瓜。

不得不说,主子这招,当真是高!

——

很快,红杏被抬做了侍妾的消息,就如同一股东风一般,刮遍了整个魏府。

接连几日,府里都是各项采买和装置,一样样的往涟漪苑抬,其一应用具和配置,堪比大户人家的主母还要光鲜亮丽几分。

这,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妾室。

众所周知,魏府上下也就一个主子,就是魏玉寒,本是京城侯府世子,却因母族牵连被贬至羊城,可即便如此,在这里也无人敢小瞧了他,毕竟,侯府还没倒,指不定哪天就翻了案,魏玉寒也就回了京。

然而朝堂局势错综复杂,世家大族之间也更是盘根错节,魏玉寒虽被贬至羊城,却仍有人不想他回京,总三番五次想要将其刺杀,或毒害。上一次的温泉中毒,便是其中一次。

这三年来,魏玉寒也是凭着小心谨慎,再手握一部分自己经营的实力,才得以生存至今,可饶是如此,也不敢大意。

那晚的女子一日没找出来,长风便一日不能得以松懈。

这一日,是黄道吉日,也是魏玉寒正式将红杏抬做妾室的日子。

这几日,他特意安排人大肆采购,做足了对红杏‘宠爱异常’的假象,就是为了逼迫那晚的女子自己冒出来。

可没想到,直到今日,对方还没有任何动静,这让魏玉寒心底没由的生出一股戾气。

“对方还没有动静?”

立在一旁的长风手里端着一套喜服,把头埋的更低了几分,有些为难道:

“这几日属下都安排了人手暗中盯着红姨娘的一举一动,发现她除了到处炫耀自己新得的衣裳首饰,再有就是让张嬷嬷抽调了两名婢女到跟前伺候,一个叫腊梅,此前跟她关系较为亲近,还有一个叫赵月离,之前在后院伺弄花草,据说此前两人一直不太和睦,这次借机抽调过来,估计也是想有意为难一番。”

再一次听到赵月离这个名字,让魏玉寒觉得有几分熟悉。

他仔细回想了下,不正是选举那日,因恰巧落水没能参加选拔的那名丫鬟?

事情真的这么凑巧?

他不由得敛了敛眸子,吩咐道:“吩咐下去,暗中留意涟漪苑的一切动静。”

“是,那公子,这喜服……”

魏玉寒抬眸,扫了一眼托盘上精致华美的礼服,朝着长风阴森森的开口:

“她既是冒名顶替而来,你觉得她还能以清白之身来伺候?”

长风脑袋里冒出一串问号,还没回过神来,在抬头的瞬间,看到自家主子那危险的表情时,猛的反应了过来。

若这红杏是冒名顶替的,那么她此时一定还是处子之身,而今夜洞房要伺候公子,肯定会设法先让自己破了身子。

否则,岂不是等于告诉公子,那晚在汤泉池里的女子,不是她。

而红杏想要找人给自己破身,唯一的办法就是……

一想到这,长风猛的一个激灵,抱拳道:“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只是到时候,是否要将红姨娘羁押?”

魏玉寒伸手,挑了挑油灯里的灯芯,道:

“留着她还有用,晚上随便找个男人给她送过去就好。”

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

长风张了张嘴,心想,好歹是您名义上的侍妾,随便找个男人送过去,这样真的好吗?

紧接着又听到魏玉寒下一句话:“我记得后院有个马夫,生的高大威猛,据说家里还没给她娶媳妇儿?”

长风听到这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同时在心里为红杏默默的点了根蜡。

不过这红杏也是活该,胆敢欺瞒公子在先,为了不露出马脚,找男人私通给自己破身,还妄图攀上公子享受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将她赐死也不为过。

很快,就到了纳妾的前一日。

按理说一般人家纳妾,只需要一顶小轿将人从角门接进府里就行了,可红杏是魏玉寒的第一个侍妾,即将成为府上唯一的女主子,自然是不同的。

不仅整个魏府都被装点了一番,看上去喜气洋洋,就连下人们也都在腰间系上了一根红绸带,以示喜庆。而这几日前来涟漪苑送礼的人,也都差点要踩破院子的大门槛了。

可不知为何,越是临近吉日,红杏却越发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甚至频频走神。

这不,腊梅刚端上一盏茶碗,就被红杏一个不小心给失手打翻在地,连带着手背都烫红了好大一片。

“啪”的一声,红杏反手就甩了腊梅一个巴掌,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

“笨手笨脚怎么做事的?管事嬷嬷让你学的规矩都忘了吗?”

腊梅一时间呆住了,捂着脸半天都没能反应过来。

这红杏自打被抬了姨娘后,整个人就变了,不再是以前的宽和待人,对谁都三分笑脸的模样,反而私底下变得刻薄无比,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就呵斥打骂她们这些奴婢。

腊梅一开始本想着,红杏发达了能提携提携自己一把,好歹以前也都是闺蜜。

可没想到,到了涟漪苑才发现,红杏的真实面目有多恶毒。

为了不让他们这些奴婢勾引公子,下令每个人每天必须要在阳光底下晒满足足两个时辰,确保皮肤一直是黑黑的状态,还不许院子里的丫鬟佩戴任何首饰,连簪花都不可以。还有衣服,不能将腰带系的太紧,以至于胸口太过凸出。

这还不够,她甚至找各种理由,将原本安排在院子里稍微有几分姿色的婢女,全都找借口撵了出去,或是罚去做苦力。如今院子里剩下的,除了几个二十几岁往上的,就只剩她和月离了。

月离负责打理院子里的花草,加上她本就生的黑,穿衣也不注重打扮,所以就没怎么被红杏刁难。

可腊梅就不一样了,这几日,她每天都要忍受红杏各种无理由的怒火。

“姨娘息怒,奴婢这就去重新沏一杯来。”

腊梅低垂着眉眼,顾不得脸上的疼痛,忙拾起地上的茶盏,收拾一番就要准备出门。却在起身的时候突然被红杏一把抓住了胳膊,语气也跟方才判若两人:

“对不住腊梅,刚才是我不对,我只是心里太烦闷了一时没注意语气,你的脸不要紧吧?”

腊梅望着眼前这个似乎回到从前的红杏,只觉得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慌忙道:

“奴婢不敢,奴婢粗陋之姿,并无大碍,只是姨娘您这手,奴婢还是去叫大夫过来看看吧,涂上一些药膏,千万不要留疤了才是。”

红杏看了看自己的手背,无奈的叹了口气,状若无意的说道:“若是连命都快要没了,留不留疤又有什么关系呢?”

腊梅瞧见她这副样子,有些不明所以,“您马上就是府上的姨娘了,一人之下,况且公子对您也是宠爱异常,姨娘又何出此言?”

红杏听闻,托起腊梅的手,一副隐忍的模样,像是犹豫了许久,最终道:

“腊梅,我如今在这府上,能信得过的,就只有你了,你若愿意不计前嫌帮我一次,我愿意答应你,日后助你也成为公子的人,你我姐妹二人一起,效仿娥皇女英,一同伺候公子,如何?”

红杏的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在了腊梅身上,烧的她外焦里嫩!

“红……姨娘,你说什么?”

——

第5章 红杏私通

再说月离这边,到了日暮时分,见周遭的花草都伺弄的差不多了,便准备收工回院子里。

她如今作为涟漪苑的婢女,负责打理整座园子的花草树木,这座园子很大,她一个人劳作起来也是十分吃力的,好在她常年都跟各类植物打交道,知道怎样种花儿能开的最好,效率最高。加之这几日红杏忙着应酬,也没空找她的麻烦,所以日子过的尚且算是可以。

当然,前提是红杏得一直这么忙才行。

可红杏没来找她麻烦,麻烦却似乎找上了她。

正当月离路过腊梅的厢房时,准备将前两日借来的针包还给她,却突然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正朝着腊梅所在的厢房而去。

由于是晚上视线不大好,但她隐约能辨认出来,此人是个男人,而且在厢房外面绕了一圈之后,确定四下无人,便推开窗户一个纵身越了进去。

月离大惊,忙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顺便找了一处隐藏起来。

魏府戒备森严,这是哪里来的贼子,胆敢擅闯后院婢女的厢房,若是此人对腊梅行不轨之事,又当如何?

正当月离急的不行的时候,窗户前面突然又出现了一道人影,警惕的朝着四周瞧了瞧,确定没有人之后,忙将窗户再次关严。

月离震惊不已!

刚才前来关窗的,正是腊梅。

而且看她的样子,前来关窗似乎是为了害怕被人发现,这么说屋里那人,腊梅认识,并且关系匪浅。

这个认知,让月离皱紧了眉头。

这腊梅的胆子,也太大了些。她难道不怕被人发现?

在府上私通外男,这可是大罪,是要被绑送官府的。

正在这时候,屋里传来了动静,借着烛火的照耀,月离看到,正是一男一女,已经干柴烈火般的搂抱在了一起,映照在窗户上的影子显示,两人最后缓缓朝下倒了下去。

不消片刻,屋内便传来一阵阵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紧接着,烛火熄灭,厢房门再次被人打开,借着月光,月离看到,出来的人,不是腊梅又是谁!

月离倏的睁大眼睛!

腊梅出来了,那屋里的人,又是谁?

“啊!轻点……”

还没等她想清楚,便听见屋内突然传来一道女子痛苦且夹杂着欢愉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如同雨点打在芭蕉叶上的的声响,一声又一声,听的月离面红耳赤。

她是过来人,自然知道屋内之人正在干什么。

而且她听出来了,这声音的主人,正是红杏!

这简直震碎了她的三观。她怎么也没想到,红杏竟然在纳妾的前一日,在腊梅的厢房里,跟人私通!

若是让魏玉寒知道了,红杏必死无疑。

月离在想着,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魏玉寒。

可转念一想,红杏虽然跟她是有过节,但还不到你死我活的地步,而且她之所以能成为魏玉寒的侍妾,也是红杏替自己挡了灾。

再者,她如今一介低等的婢女,管好自己就行,至于主子们之间的事,没必要去掺和,一个不小心,就会把自己也给搭进去。

这么一想,月离便也就心安理得的,朝着来路折返了回去,权当今晚没有来过此处。

一想到魏玉寒被红杏给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几日来憋在心里的那口恶气,似乎也消散了些许。

隐在暗处的长风见此,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小丫鬟,当真是毫无心机,发现这么了不得的事情,竟然就这么走了?

她就这么走了?

正常情况下,不应该是前去报告主子,然后邀功领赏吗?

再不济,也能拿到红杏的把柄,威胁一番为自己谋利才对。

长风摇了摇头,心想,怪不得,听说这小丫鬟来府上已经三年了,至今还是个无名小卒,原来,是不通人情世故。

可长风又哪里知道,月离并非不通事故,而是不想淌这趟浑水而已。

红杏这边发生的一切,也都在魏玉寒的预料之中,并且长风还暗中查了下那奸夫的身份,正是腊梅的一个远房表兄,今年都二十好几了,整日里游手好闲,还喜欢贪花好色,羊城大大小小的青楼都被他逛了个遍。

当初红杏找腊梅帮忙的时候,腊梅原本是不情愿的,可红杏手里却握着腊梅的把柄,她不得不从。

腊梅思来想去,便想到了一个绝佳的人选,那就是她的一个远房表兄,李二宝。

红杏只不是想要个男人给自己破身吗?那只要是个功能正常的男人就行,至于其它的,可不在她的考虑范围。

她的私心里,并不希望红杏过的好。

所以哪怕李二宝如此不堪,但胜在那张脸长的还算勉强能看,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李二宝他有病,会传染的那种。

站在院外把风的腊梅,听着屋里红杏一次又一次的被李二宝摧残,心里一阵畅快。

红杏呀红杏,且好好享受你最后的日子吧。

——

“你说有丫鬟撞见,却装作没看见,直接回了房间?”

魏玉寒在听到长风禀告,赵月离明明撞见了红杏的奸情,却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径直回了院子休息。

究竟是不敢上报,还是故意为之?

若是前者,她一个府上没什么存在感的婢女,想要明哲保身,倒也可以理解。

可若是后者,那就值得人深思了。

“是,属下亲眼所见,那贼人先是从窗户闯进了厢房,不消片刻就……依属下之见,那名婢女估计也是碰巧遇见,听说她平日里也不喜跟人交往,胆子也小,估计一时被吓住了,不敢声张。”

魏玉寒修长的手指在案桌上敲了敲,问:“可有查到那婢女是何身份?”

“正是选拔侍女当日,落水昏迷的那名侍女,好像叫赵月离。”长风禀告道。

“赵月离……”

这已经是魏玉寒第三次听到这个婢女的名字,一切似乎都与她无关,但隐约中似乎又透着某种关联。

魏玉寒记得,当时只见过那婢女一次,是落水昏迷正躺在草地上,彼时因为隔的有些远也没细看,但确实是一张十分普通的脸,毫无辨识度。

如今看来,这婢女似乎透着古怪。

随后魏玉寒吩咐长风,“找人盯紧了她,有异常随时来报。”

“是。”长风领命。

——

第6章 用膳

翌日,四月初十,吉日,宜嫁娶。

今日是公子纳妾的喜日,府上下人们都得了一些赏银,虽然没有宴请宾客,但红杏作为公子的第一个侍妾,府上的下人们还是允许聚在一起热闹一番的。

到了晚上,魏玉寒还让人传话,说要到涟漪苑用膳,一时间,院子里的丫鬟小厮们,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应付。

红杏,哦不,红姨娘吩咐了,今晚若是谁差事做的不好,在公子面前犯错,别怪她事后不讲情面。

这些日子以来,院子里的丫鬟们早已被红杏折磨出了心理阴影,一个个自然如临大敌不敢懈怠。

这不,魏玉寒带着银狼刚进院子,其中一个丫鬟在上茶的时候,竟由于太过紧张走路的时候绊了一下,导致一壶茶全都撒在了地上,上好的官窑瓷器也都碎了一地。

好在那丫鬟是半路上摔跤的,并没有烫到人,但还是叫红杏心里气愤不已。

今日可是她的好日子,自己盼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才见到公子一面,岂能在这种重要的时候摔坏茶碗,这可是大大的不吉利。

偏当着公子的面,红杏得维持善良宽和的人设,发作不得,只挥手让那婢女退下,朝魏玉寒陪着笑脸道:

“公子息怒,都是妾身管教不力,这才让那粗手粗叫的婢女惊扰了您,还请公子稍等,妾身这就亲自去沏杯茶来,给公子赔罪。”

红杏说完,先是屈身行了一礼,然后站直了身子,掀开盖头,试图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示给魏玉寒。

可没想到,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魏玉寒那张脸,而是他身旁那只前几日刚舔过她的大狗。

红杏上前的步子本能的一顿,僵在了那里,往前也不是,后退也不是。

偏今日这大狗,跟前几日不同,在看到红杏的时候,故意露出獠牙,一脸凶相。

红杏见此,脚底彻底生了根,怎么也不敢往前一步了。

她有些忐忑的开口道:“妾……妾身见过公子,晚膳已经备好了,还请公子上座。”

魏玉寒扫了一眼四周,没有发现上次落水昏迷的丫鬟,反而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婢女,一个个脸上也黑的跟煤炭似的,不是腰粗就是膀圆。

他不由得皱了皱眉,问:“伺候的婢女都在这儿了?”

红杏愣了一瞬,以为他是要挑人伺候,遂道:“回公子,依照规矩,妾身身边伺候的贴身丫鬟一名,另外还有两名粗使丫鬟,婆子,全都在这儿了,下人们粗鄙,恐伺候不了您,还是让妾身亲自来服侍您用膳吧。”

前几日,府上的管事嬷嬷就专门给她做了培训,作为妾室,主子在用膳的时候,要全程伺候,主子所有的需求,都要满足,不得有异议。

红杏也谨记这一点,想要在魏玉寒面前留个好印象。

可没想到,他今日会带着这条狗过来,这让红杏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

正当她准备硬着头皮上前的时候,却见一旁的侍卫长风站了出来,伸手拦住了红杏,并吩咐道:

“今日是府上有喜,公子特意为大家准备了赏银,去将院里所有人都集中起来,大家这几日也辛苦了,公子要亲自犒赏大家。”

话一落,周边伺候的下人们顿时沸腾了,纷纷朝着魏玉寒行礼。

“奴婢多谢公子赏。”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在心里想,公子对红姨娘,果真是极看中的。前几日才刚给过赏赐,今儿又有赏,看来,往后得小心伺候着些了。万不可得罪了红姨娘。

腊梅来唤人的时候,月离正系着围裙打理一片花圃,手上还沾了不少泥。

“赵月离,赶紧收拾收拾,随我到姨娘面前伺候。”

月离皱了皱眉,不由得纳闷道:“不是说好我只负责打理府上的花草,再说主子身边不是有其它婢女在伺候着?”

腊梅朝着她翻了个白眼,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若不是公子发话让所有人到膳厅集合,犒赏大家,你以为能有机会到主子面前露脸?”

月离眸子闪了闪,问:“你是说,是公子吩咐,让大家都去前厅伺候?”

“不然呢?”腊梅瞧了眼她围裙还有手上的脏污,嫌弃的掩了掩鼻子,道:“赶紧把自己收拾干净了过来,别到时候熏着公子和他的爱宠。”

月离解围裙的手一顿,爱宠?

是那只通身雪白的银狼?

——

月离到的时候,人都已经到的差不多了,毕竟是发赏银,下人们总是积极的。

赏银是由长风亲自发放,月离是最后一个领取的。等她正准备谢恩告退的时候,又看到长风伸手随意在人群中指了几个人。

“你,你,还有你,你们三个留下来伺候,其余的都散了吧。”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长风随手指的这三个人当中,其中就有月离。

她不得抗命,只得和另外两名丫头一起到主桌那边去。

彼时魏玉寒已经坐下了,红杏正站在一旁,亲手接过丫鬟地上来的补汤,盛了一碗放到魏玉寒面前,关切道:

“这是妾身亲自守在炉子旁足足炖了两个时辰的补汤,公子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谁知还没等他靠近魏玉寒,原本蹲坐在一旁的那只银狼就猛的一个起身,躬起身子龇着牙就要朝着红杏攻击过去。

“斯哈!”

红杏猛的一惊,往后退了几步,刚好踩到身后的裙摆,身子不受控制的就往后倒去,手里的那碗汤也全都泼洒了出来,溅了一身。

“姨娘当心!”

等腊梅发现并上前去搀扶的时候,已经晚了。

红杏整个人狼狈的跌坐在地上,浑身洒满了汤汁,看上去又羞又怒。

再看魏玉寒,因为离得近,身上也被溅上了几点污渍,正好在月牙白的袖口位置,看上去格外醒目。

“公子息怒,妾……妾身不是故意的。”红杏看了眼上方男人阴沉的脸色,忙跪地求饶。

魏玉寒先是扫了一眼他旁边的那个始作俑者,银狼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犯了错,此时正巴拉着脑袋,在他大腿上蹭了蹭,看上去温顺不已。

“下不为例!”魏玉寒开口警告道。

“嗷呜~”银狼似听懂了他的话,嘴里发出一道回应。

这时,长风上前问道:“公子,夜露深重,不如先去房间换身衣服吧,属下安排两个人将这里收拾一番。”

魏玉寒扫了眼袖口处的污渍,点了点头,便起身朝着厢房走去。

伏在地上的红杏见此就要起身,准备前去伺候魏玉寒更衣,却再次遭到长风的阻拦:

“红姨娘留步,公子最是喜洁净,姨娘此番前去怕是不妥,不如先去梳洗一番,公子那边,我自会安排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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