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霍家家主年近四十无子,主母心急,一口气替他收了九个通房丫鬟

圆月说小说 2024-07-22 01:42:31

文章转自网络,如有侵权联系即删作者:仲夏满天心

霍家家主年近四十无子,主母心急,一口气替他收了九个通房丫鬟。

承诺谁为霍家诞下子嗣,就给谁赎身养老。

我当时涉世未深,瞧姐妹们欢天喜地,便信以为真。

结果几个月后,主母吓傻了。

图源网络 侵权删除

1

「霍家世代单传,家主近四十膝下还无子嗣,是时候给他房里添些人了。」

雍容华贵的贵妇人丹唇轻启,笑着冲我们招手:

「都靠近些,让我看看谁能替我分忧。」

身边的姐妹暗暗惊呼,互视狂喜。

我没听懂什么意思,急忙抓住好姐妹银果的手,正要开口问……

「那位穿青色衣服的丫头过来。」

所有人齐刷刷地朝我看过来。

我蓦地瞪大眼,走过去任夫人挑剔地打量。

「脸太小了,瞧着不聪明。

「腰太细了,容易伤着。

「这臀……算她一个吧。」

我呆呆地捂着屁股,不明白为什么她不喜欢我,还要选我。

2

当天下午,嬷嬷带着我们九个被选中的丫鬟去了另一处住。

竟然分配到了双人间。

我有一张属于自己的床了!

天光灰蒙,寒露渐重。

傍晚洗漱过后,我躺在床上,悄悄舒展开身体。

因为太舒服了,尾巴一激动甩到了地上,我赶紧收进被窝,生怕银果发现。

「银霜,你说……家主会喜欢我们吗?」

银果自从回来就一直问我这个问题,压根没注意到感觉的动静。

我松了口气:「会的会的。」

随口的回答不但没安慰到她,反而惹来闲话:

「你肯定会招家主喜欢了,脸长得跟妖精似的,怎么我的脸这么大啊……」

我想安慰她,门突然被敲响:「银果出来,家主回来了,今晚你去伺候。」

「哎!来了!」

银果响亮地应了声,掀开被子急忙跑下床。

走之前还不忘拿出她重金购买的铜镜,撩开鬓角的发丝,冲我得意一笑。

当晚,银果没回来。

次日清晨,有人过来拿她的东西。

问我:「果姨娘的东西都在这吧?她今后不在这住了。」

我仔细瞧了眼,点点头。

等她走后,我把门一关,欢喜地蹦了起来。

「太好了,以后只有我一个人住了。」

就算把尾巴铺满房间也没关系吧?

3

晨光熹微,清风从窗棂的间隙吹进来。

连着半个月,我都睡得可好了。

只是出去干活扫院子的时候,总是有人在我背后指指点点。

「咱们夫人还是不放心,其他八个都塞进去了,偏留一个貌美的。」

「也不看看她这副狐媚的样子,哪个女人敢把狐狸精放在男人身边?」

「那她要是一直不走,岂不是要扫一辈子的院子?」

我心里一咯噔。

不行。

我下山是为了找到姐姐,绝对不能扫一辈子的地。

手里的扫把一扔,我转身就往外跑,把背后那群女人惊住了。

等反应过来后,她们在后面穷追不舍,我在前面慌不择路。

别看墙有丈高,我急了照样翻过去。

但没想到墙角下有人,我惊呼:「啊!快走开!」

身下的男子目光望过来,一跃而起,苍青色的袍衫在空中猎猎。

待他站稳脚跟,我抚着胸口嗔他一眼,怪道:

「好好的人,怎么喜欢站墙角下呢?」

男子黑眸微沉,视线停在我身上:「你是那个院子的?」

我懒得搭理他,扭头就走。

谁知走到拐角的小门,那群女人突然跑出来将我摁住:

「小贱人,真当自己能飞上天啊!」

姐姐还未传授我妖术,我拿这群女人没办法,只能在心里骂男子出气。

4

被抓回去后关在柴房里,简陋破小不说,还不给我吃饭!

我饿一顿都受不了,更别说一天了。

晚暮刚至,我就变回原形,沿着柱子从房顶钻出去。

然后潜伏在阴暗中,准备逃出去。

游经一处水池,看到边上水榭亭台的宝栏边,站着位身姿挺拔的男子,面容看不真切。

但仪容端正,背影很熟悉。

我蹲了会,确定他就是害我被抓的元凶。

想也没想,一尾巴抽过去。

扑通!

男子落水了,我高兴地变回人形,走到池边鼓掌。

「快来看看呐,这里有只落汤鸡。」

没高兴太久,脚踝忽然被一道重力拖拽着,身子一歪,便滑入水池中。

「落汤鸡?现在是落水鸳鸯了。」

阴恻恻的语气在耳畔吹响,我愣了愣,发现我认错人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想笑话的不是你,能不能原谅我?」

他放开我,划开水面上了岸。

没等我庆幸,他就俯身下来,一把将我从水中拽出来。

长眉下眼眸的黑,像是化不开的浓墨,他擒住我的七寸:

「想要我原谅?

「可以,拿你换。」

5

次日午时,我一路回到奴婢住的耳房,泪珠混着伤处疼得更加厉害。

长脸的嬷嬷在门口左等右等,一看到我,竖起双目冲过来:

「贱婢!你昨晚死哪去了,还敢夜不归宿!」

我跟她哭诉:「嬷嬷,我好疼啊,浑身都疼。」

嬷嬷吓了一跳,赶紧追问:「哪里疼?」

我指了指下面,她脸色大变:「是谁?长什么样!」

我想不起来了,只记得:「他胸口有颗痣。」

嬷嬷双眼一闭,满脸复杂地看着我:

「你既然有本事爬上家主的床,那这间小庙就容不下您的尊体了,跟我去见夫人吧。」

我跟着过去,只见一群丫鬟婆子围拥着夫人一人,她粉面含威,似笑非笑地瞟我:

「难为你这般煞费苦心,我也不难为你。

「若一年时间还怀不上……」

她说的话太长了,我没听懂,反问:「那一年后,能放我走吗?」

夫人挑起眉头,正眼瞧我一番,笑了。

「你若为家主诞下子嗣,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我记下了。

每个晚上都很努力。

霍家主难得有这么省劲的时候,也愿意在枯燥无聊的传宗接代上多费些心思。

一个月三十个夜晚,他便有三十个夜晚同我胡闹。

某天累得睡下了,我竟然做了个梦。

梦见好多好多的蛇从山里出来,全往我身上缠。

6

我吓坏了,打不起一点精神。

主母一听,反而笑了。

给我送来许多爱吃的瓜果鲜肉,嘘寒问暖。

还请了大夫给我看诊。

在山上修行的时候,只有生病,才能享受这么好的待遇。

我开始担忧,怕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大夫沉吟许久,把完左手换右手。

主母和一群婆子丫鬟屏气凝神。

大夫露出一抹喜色:「恭喜大夫人,恭喜小夫人,是喜脉。」

我悄悄打量了眼场上众人的神色。

嘀咕着:「什么是喜脉?奇奇怪怪的……」

主母喜不自禁,忙过来拉着我的手,热切地盯着我的肚子看。

我别扭地侧开身,她还笑,转头看向大夫。

「她太瘦了,给开些药吧,别亏着肚子里的孩子。」

大夫沉吟片刻,最后写了几行字。

主母拿去看了几眼,立即派人去抓。

每天都要盯着我喝下才走。

除此之外,什么山珍海味,飞禽走兽,凡是我要吃的,主母百依百顺。

我心想霍家主如今看到我都叹气,掉头就走。

她为何对我这么好?

7

几日后,府里都传我失了家主的宠爱,只能卖子求荣。

但他们不知,我的体质特殊。

只要是跟我欢好过的男子,就再也离不开我。

刻意远离的话,欲望会更加强烈。

这天下午,主母又派人给我送了岭南的荔枝,个个饱满清甜。

我正吃得上瘾,银果来了。

自从提拔成果姨娘,她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我好几次去找她,都被拒之门外。

「妹妹,别吃了。」

果姨娘一进来,就把我手里的荔枝打落。

莹白的果肉在地上滚了一圈,外表沾满泥灰。

我恼了:「你赔我的果子!」

「银霜,你还不知道吗?」

果姨娘盯着我,眼神复杂:

「夫人送这些东西过来,其实是在害你。」

我压着怒火:「这些果子又没毒,她哪里害我了?」

她说:「女子初胎本就难产,娘家人都会劝着女儿少吃些,多走动,以免腹中胎儿太大,临产时生不下来。

「你这样毫无节制,日后落得那种地步,是要丧命的!她怎么不是在害你?」

我愣住了。

银果见我听得进,靠过来小声道:「还有那个药,你最好是偷偷倒掉,我听大夫说,那壮胎是强胎弱母,只要一直喝,胎儿就回慢慢把母亲的身体榨干,等到生产之日,就是母亲遇难之时。」

我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等银果走了,把剩下的荔枝全都埋进土里。

刚把填坑的土踩平,主母便带人送药来了。

8

「怎么能不吃药呢?」

主母眉头微蹙,从嬷嬷手中接过小碗,亲自喂我:「来,张口。」

我别开脸:「夫人,我今天荔枝吃多了,肚子胀,喝不下药。」

身后一阵沉默,静寂无声。

我悄悄回过头。

发现主母的眼神比野外的狼还可怕。

她似笑非笑地盯着我:「是不是有人在你耳边嚼舌根了?」

我使劲摇摇头。

主母笑了:「是果姨娘对不对?你不把药喝了,我就去把她的舌头拔了。」

我瞪大眼,乖乖把药喝下。

不知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晚上睡觉的时候,肚子一阵一阵地疼。

第二天,银果又来了。

她是听说我被逼喝药才来的:「好歹毒的心,为了抢占你的孩子,明目张胆地用这些虎狼之药!」

我问她:「该怎么办啊?」

银果告诉我:「在这府中,能阻止夫人的,只有家主。」

我正想着,就听银果继续说:「你如今有孕在身,自然没法伺候家主,不如教我如何获得家主欢心。

「事成之后,主母再为难你,我也能在家主面前提及,请他出手阻拦。」

姐姐不在,只有银果关心我。

于是,我把祖传的秘技教她几招。

银果听得脸色爆红:「这……能行吗?」

我得意地拍拍她:「男人就爱这套,不信你今晚试试。」

银果羞涩地低下头。

当晚便借着送汤的由头爬上家主书房的床,彻夜无眠荒唐。

9

他们荒唐数日,我便推拒了数日的药。

主母脸色铁青,她没法再拿银果威胁我,干脆放弃了。

转头给我送来好看的绫罗绸缎,五颜六色的,比山里的花还鲜艳。

我当即就穿上了,跑到主母面前转一圈:「我好看吗?」

主母用手帕掩着唇,眉眼含笑:「好看。」

自此以后她再也没有送来药,只是时不时给我送几件新衣。

倒是那些山珍海味,我是真拒绝不了。

但会克制自己,少吃一点,多在庭院走动。

时隔半月,银果再次踏进我的小院。

看我趴在树上乘凉,她吓了一跳:「快下来,上面太危险了,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我磨蹭着从上面爬下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血腥味。

她也闻到我身上奇异的熏香,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银霜,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我随意地扯起一片衣袖,低头深吸一口气:「就是皂角的味吧?好像还有花的香气,主母送给我的。」

银果神色骤然凝重:「我家是给医馆采药的药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香味应该出自夺魂草,短期可令人血滞气瘀,长期则郁郁而终。」

「啊?」我简直不敢相信。

主母先是送药,再是送衣服,看似关心,实则是要害我。

我一气之下,撕毁了所有她送的衣服。

银果静静地站在庭院中,等我发泄完,她才说出这次来的目的。

「那几招不好用了,看在我帮你几场的份上,能不能再教我两招?」

我奇怪地看着她:「你都流血了还要学?」

她面上红得快滴出血来,默默点头。

我想了想,便教她几招。

银果倏地睁大眼,像是不认识我了一样。

「你怎么这么……不知廉耻……」

我不高兴了,问:「不是你要学的吗?」

银果语噎,捂着脸,逃似的离开。

我在院子里等了两日,还不见她的好消息传来。

难不成我的祖传绝技不好用了?

10

事实证明,老祖宗的东西就是好。

银果一鸣惊人,让霍家主三天三夜都没离开书房。

下人去打扫时,还以为进了盘丝洞。

我拊掌叫好:「没有辱没我族的绝技,甚好!」

可是,关于我失宠的消息在府中却不翼而飞。

原因是自打我怀孕以来,家主都不曾来看我一眼。

我冷哼一声,心道:他不敢来,是怕控制不住对我动手动脚。

从这几次的急切来看,霍家主已经淫/毒深种。

反正我暂时是没空给他解毒,不知道银果那小身板吃不吃得消。

小腹微抽,我赶紧抬手轻抚:「乖啊,是不是饿了?

「娘也饿了,今天的饭怎么还没来呢?」

我一边念叨一边走到门口张望。

门外守着的婆子见我:「小夫人身子重,可千万不能出门,您有什么事,老婆子去给你办。」

我指了指肚子:「孩子饿了。」

婆子略微思索片刻,去端了一碗素面过来。

「吃吧,大夫人说您浪费了好些粮食不吃,埋在院子里都快发芽了,既然怕胖,那以后就少吃些。」

我夹面的动作一顿,拿孩子说事:「饿着我就算了,饿到孩子怎么办?」

婆子满脸堆笑:「放心,这些就够孩子吃的,正正好。」

主母态度大变。

从百依百顺,到吝啬小气。

我等着银果来给我拿主意,未曾想她忙着给霍家主缓解淫/毒,整日整夜下不来床。

连着饿了两日,我昏倒了。

从树上摔下来。

11

再睁眼,已经躺在床上。

屋子里站了一群人,全围着我看。

静悄悄的。

我想坐起来,却发现一只手横在大夫面前,他正凝眉把着脉。

「妒妇,我霍家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孩子,你都狠心下手杀害,若是孩子有事,我便让我儿给你一纸休书,把你的罪状都写清楚!」

坐在我床边的老妇人好像是霍家主的母亲。

这次我昏倒的事,把她老人家给惊动了。

就在主母准备解释时,大夫说话了:「胎儿倒是无事,只是脉象复杂,像是怀了多胎。」

老妇人大喜过望,连连叫好:

「好孩子,你是个福气大的,只要把孩子安全生下来,我便让我儿抬你做平妻。」

我轻轻点头,看向那边的人群。

主母僵立在中央,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

而就在她的身后,家主死死盯着我,面色隐忍,银果的手在他身前来回摆动。

我闭上眼:「好饿,饿得睁不开眼了。」

老妇人握紧我的手,厉声指使主母:「快去给我的孙儿备饭!要是再敢使什么手段,你就自己收拾包袱滚回娘家。」

我偷偷睁开眼缝,看到主母全身明显颤抖,还得恭敬地应下:「是,母亲。」

她走后,银果和霍家主一阵慌乱。

那么明显的地方遮都遮不住,只能寻个借口退下。

「母亲,我书房还有公事等着处理,先行告退了。」

老妇人拧紧眉,把银果和霍家主两人打量了遍:「什么事,需要带个姨娘去办?」

银果慌忙跪下。

霍家主低下头:「母亲,果姨娘是去为我研墨。」

老妇人紧了紧我的手,沉吟道:「我霍家子嗣不丰,这么久都未曾有孕,可见是人不行。」

银果身体猛地摇晃两下,差点瘫倒在地。

霍家主颔首:「儿会雨露均沾,早日为霍家绵延子嗣。」

他说完,抬头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

「儿告退。」

不等老妇人表态,霍家主便急匆匆地走了。

12

见月当空,皎皎明明。

我半夜饿醒,起来继续吃剩下的烧鸡。

吃完重新躺到床上,就听庭院有轻微的动静传来。

紧接着,有人推窗闯进来。

我猛地坐起,握紧枕下的金簪往床里面退。

「醒了?」

是霍家主的声音。

我松了口气,猜他是来找我解毒的。

月光从窗外透进来,将黑影拉得长长的。

数月纵欲,霍家主的面容逐渐清癯,在昏暗的月光下显露出一种病态的疯。

我往墙上靠了靠,故意露出已经凸起的肚子:

「你要做什么?我可是有孕在身。」

他紧紧盯着我,声音沙哑,充满占有欲:

「银果的手段都是你教的,小妖精,还想装傻吗?」

我心下大惊。

他知道我的身份了?

「告诉我,你是不是给我下毒了?自从离了你,一直吃不饱,要不够……」

他的眼神意味不明,嘴角勾起一抹笑。

见我没有回答,便开始靠近。

我握紧金簪,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不要过来,停下!」

他坐上床,自顾自地脱下外袍:「怕什么,只是让你给我解毒罢了。」

我怔了怔,却看他带着一种诡异的冷静。

「要是一夜治不好,那我便只能夜夜翻墙过来了。」

我有些沉默。

这毒,无解。

13

「肚子好疼啊,救命!」

不得已之下,我只好装疼。

叫喊了阵,庭院外面立即有人赶来。

霍家主气得咬牙:「算你狠。」

我悄悄抬眸,瞟了眼那张被压抑得近乎扭曲的面容,瑟瑟发抖。

在门被婆子推开的前一秒,霍家主从后窗翻出去。

我抱着肚子,不耐烦地把进来的婆子打发走。

一觉睡到天亮。

睁开眼,香喷喷的饭菜已经摆在桌上。

主母坐在旁边,冷眼看我大快朵颐。

「老夫人外出礼佛,作为一家之母,你肚子里的孩子有任何闪失,我都脱不了干系。

「大夫请来了,还是让他给你看看吧。」

我点点头:「等我吃完吧。」

吃着吃着,肚子又是一阵隐秘且迅速的抽痛。

这次,大夫面色古怪,频频打量我。

主母等急了,开口问他:「到底是怎么了?你说句话啊。」

大夫左右相顾,长叹一声,在开药方的纸上写下两个字。

我不识字,但看主母猛地倒抽一口凉气,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中午,饭菜迟迟没有送来。

我走到门边,发现门被锁了。

敲了好几下才有人过来,告诉我:「小夫人,你肚子里的孩子不太正常,大夫说要饿一天一夜,明天请人治好才能用饭。」

我不管,一个劲地砸门:「哪有那么多病,你们就是看老夫人不在,故意折磨我!」

婆子冷笑:「您爱怎么想就怎么想,老婆子我年纪大了,不比你们后生抗饿,先走了。」

「不许走!回来!把饭给我送来!」

我砸得手都酸了,就是不见人过来。

正当我要蜷缩到地上准备歇会时,门外又来了人:

「银霜,是我。」

14

银果让我跑。

「主母请了稳婆,还有后台山的道士和乡里的屠夫……」

她不忍地看着我:「夫人只怕要剖腹取子。」

我顿时明白,不能贪恋这里混吃等死的日子了。

必须自力更生了。

「银果,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但我已经没什么能够教你的了。」

银果不甚在意地笑:「无妨,家主现在已经离不得我半寸,你走后,便再没有人跟我争宠。」

原来她是打的这个主意。

跟我透露完府内的消息,银果便走了。

我也抓紧回房间收拾东西,等着天黑跑路。

当夜,月黑风高,我拖着沉重的肚子一连翻过几道墙。

终于站到黑漆漆的大街上,我瞬间感觉自己像是逃脱了什么巨笼。

不知道身处何地,我在城里迷了路。

期间,好几次碰到巡街、打更的人。

黎明在即,我还在城里找不到回家的路。

看着一辆马车从一侧驶来,我想了想,跟在马车旁边充当随行的丫鬟。

城门口的小吏连问都没问我一句,痛快地放行。

顺利离开这座城,我转身往郊外的小道去。

谁知走到半路,前面草丛钻出一个拿着刀的魁梧男人。

我再往后看,着一身素色长袍的道长就远远地跟在我身后。

伸头是斩首刀,后退是降妖掌。

我心下一横,猛地扎进中间的草丛。

郊外荒芜,藤蔓枝叶相勾连,人身根本跑不动。

我变回原形,拼了命地逃离。

15

夏日炎炎,热得我喘不过气来。

肚子的疼痛加剧,行动大打折扣。

遂在路过几片繁茂的草丛遇到乘凉的同族时,我托他们帮帮忙:

「帮我拖延后面追来的人。」

他们看我有孕,勉强答应了。

荒芜郊外的尽头是座山谷,我钻进山谷中,得到片刻的安宁。

好不容易喘匀了气,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咕叫。

从昨天到现在,我一口饭没吃。

我以为只是单纯的肚子饿,不料疼痛加剧了。

里面像是有只手在搅动,接着,我感觉到什么东西破了……

身体下意识地收缩、使劲,下腹渐渐有了坠感。

再次搅动的疼痛席卷而来,地上滚落一颗蛋。

我瞪大眼睛,拾起那枚蛋。

上面还有残余的温度,是从我腹中出来的。

「啊!」

这一次的疼痛比之前几次加起来还剧烈。

一颗颗蛋接连滚落在地,我来不及去捡,小腹的疼痛几乎要了我的命。

山谷幽静,夜色深沉。

月光从高高的山尖斜照下来。

我趴在谷底苟延残喘,腹部疼得麻木了,只剩下微弱的抽动感。

原形生不下来,我只好憋住最后一口气化作人形,随手捡起一根木柴咬在嘴里,拼尽最后的气力:

「唔——」

16

风驰云涌,一霎时黑云盖过了头顶。

山谷的狂风吹得路边的树木暴怒呼啸,闪电如赤练窜动。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瓢泼大雨从天上倒了下来。

我艰难地侧过身,把刚生下的孩子们放到身下,替他们遮风挡雨。

草木在雨中瑟瑟颤动,孩子们身上的体温渐渐丧失。

我暗骂贼老天:「到底要下到什么时候?」

雨愈下愈大,夜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我把孩子们抱起来,放到胸前的衣领,摸索到一处狭窄的山洞。

山洞有一半的地湿了,我把孩子放到干的地方,自己靠在洞口。

雨打得意识昏昏沉沉。

半梦半醒间,好像听到有人穿行而来的声音。

可我实在没有一点力气了,好像快死了。

「姐姐……我不想死……」

来人走到我面前,身上是好闻的花果香。

我近乎贪婪地嗅了嗅。

耳畔传来轻柔地叹息:「傻蛇,不声不响地干,犯了这么大的事。」

我忍着泪,使劲往她身上蹭。

17

生死关头,姐姐来救我了。

她是人参精,濒死重疾的人只需挨着她吸几口气,便能不治而愈。

姐姐心疼我,拔了几根人参须给我炖汤。

调养几日,我的身子已经完全恢复。

姐姐帮我抱着唯一的人形孩子,又望着那堆还未孵化的蛋:

「你今后打算怎么办?山里最近不太平,到我那去躲躲吧。」

姐姐素来比我能干,哪怕同样是当丫鬟。

我藏进她的房间,每日都有人把饭菜送到门口。

而姐姐不住在这,她日日都在侯爷房中。

她说:「侯爷离了我就会死,我必须时时刻刻在他身边,你安心在这住下,没人敢进我的房。」

我盘卧在床上,乖巧地点点头。

待了几日,我便知道她说的不假。

不仅侯爷离不开她,主母更是真心把她当成宝。

京城的世家贵族,无人不知姐姐的尊贵。

她本过得很好,可我却给她添了不少麻烦。

蛋还未孵化,静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可那身上长满蛇鳞的婴儿总是整日整夜地哭闹。

姐姐听说府上的传言,抽空来看我。

「这孩子跟着你真是造孽,饿了几天都不知道给喂奶,瞧他瘦的。」

我问姐姐:「这么小的孩子,该吃什么?」

姐姐思忖片刻,有了主意。

次日清晨,送饭的盘子里多了一壶乳水。

我把壶嘴凑到孩子嘴边,他激动地手舞足蹈。

一壶乳水分三次喝下,小家伙睡得格外沉。

中午,空的饭盘上了喷香的菜,空壶也续满了乳水。

18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和孩子都在姐姐这养足了精气神。

要是以后能一直保持这样该多好,可惜蛋要孵化出小蛇了。

我跟姐姐辞行,她没有挽留,只是劝我:

「小蛇跟你去深山还成,但这孩子,你最好还是给霍家送过去。」

我感到不解:「他们会相信孩子是霍家主的吗?」

姐姐说:「霍家自从你离开后,闹得人仰马翻,老夫人逼着霍家主一纸休书把主母赶下堂,如今府上是那位果姨娘当家,可她久久不孕,怕是怀不上,霍家上下都缺一个孩子来稳固根基。」

我低下头,不舍地看着身上有缺陷的孩子。

「如果我们是人,倒可以安然地留在人间享受一场富贵,可惜不是。」

我点头,做好决定。

19

又是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我来到霍家西南的角门,把孩子放下。

孩子被敲门声吵得一直哭闹。

我用力攥了攥手,强压下心底的苦涩。

等有人来开门了,我隔着门,匆匆交代一声:

「这是家主的孩子,我养不起,还给你们。」

来人认出了我,大声喊叫:「快来人呐,霜姨娘回来了!」

没有月光,我摸黑往前跑,鼻子撞到墙才知道是死路。

翻过墙,换个方向继续跑。

不知道过了多久,后面没有追来的脚步声。

我靠在墙角狠狠喘息。

危机一解除,眼皮沉得厉害,我窝在墙角和意识作抗争。

半梦半醒之间,听到姐姐的声音。

「死道士,我是救人又没有害人,用得着你管?」

道士臂挽拂尘,打在姐姐身上便是一道污黑的伤痕,血水渗出来,好生狼狈。

我彻底清醒,艰难地扶墙站起来。

环顾一周,捡起地上的烧火棍子捏在手中。

偷偷探出头,视线在片刻后与姐姐相接。

她把道士引过来,周旋一番。

「妖孽,人妖怎能结合?冥顽不灵,速速受死!」

道士抽身退至我身前,双手结印,不断变幻。

我屏息凝神,高高举起一根棍子。

天空一声闪动划破昏黑的云层,棍子的影落到道士身前。

他眼神微变,扭身一掌劈向我。

我的棍子也正巧落到他头顶。

余光中,我看到姐姐朝我们飞扑过来,她失态地大喊。

我怎么也听不清……

番外

时年十月,积云山下有樵夫上来砍柴。

见一美妇人,穿金戴银,恍若神仙妃子,独自一人往山上去。

经半山腰,虎暴出如风。

美妇人纹丝不乱,手劈猛虎,利落分尸,携肉复行至深山。

樵夫大惊,遂继续跟踪前往。

不多时,美妇人在一处千年古树停下,卸篮喂蛇。

树上群蛇纷纷入狱坠下,长者二三尺余,短者一尺左右。

樵夫惊骇失语,望而却步,欲转身下山时,又听美妇人轻唤:「妹妹,吃肉了。」

樵夫死性不改,甫一回头,吓得肝胆俱裂。

只见那古树震震颤颤,渐出一条数尺长的蛇头,围如碗。

美妇人微笑饲之。

樵夫吓得屁滚尿流,下山后跟村人说起这事,村人暗暗称奇,也跟他说起城里一件怪事。

「霍家独子乃麒麟儿,颈下全是鳞片,大家都觉得这是怪病,唯独霍家人爱似珍宝,霍家家主更是每日再忙也要抱上半个时辰……」

樵夫心不在焉地应着,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某天,霍家高价收柴,他背上几担送去,听霍家的人说:

「这些柴都是用来熬药的。」

樵夫不解:「熬药哪用得着这些?」

小厮笑他见识浅薄:「不是喝的药,是沐浴用的药水。」

后来听说少年药浴有效,他又去送了几趟。

有一次,正巧撞见仆人送少爷来沐浴,脱下衣服,樵夫吓得拔腿就跑,高呼:

「蛇!有蛇!」

1 阅读:203
猜你喜欢

圆月说小说

简介:感谢大家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