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玄幻文——《有狸》

冰冰评小说 2024-07-27 00:2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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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版文案:

  一场替嫁,两个世界,几桩妖案……狸妖九姬怎么都想不到,她披上嫁衣,坐上喜轿,悠悠进入大理寺少卿钟鹤青府邸的那一刻,因缘际会,风云四起,波动乾坤。

网络版文案:

  狸妖九姬,为取修炼禁药潜入京城,替身为大理寺少卿意外身亡的未婚妻,与这位钟少卿拜了堂、成了亲、入了洞房... ...

  起初,她这便宜夫君不懂温柔,颇难伺候,她只得小意温存忍他一时。

  后来他莫名变得温柔许多,但九姬已顺利取得禁药,不欲与他纠缠,准备利落离开。

  不想临走之际,突然被他发现端倪,又意外引得京中捉妖师纷纷前来。

  捉妖师至,九姬顿处险境,只得忍痛断尾脱身,逃离了钟府。

  她断尾之时,隐约看到她那夫君,好似颤声喊了什么,只是她再无暇留意... ...

  经此一事,九姬和钟少卿也算扯平,回了妖山,坐上狸族妖主之位。

  本以为与那凡人此生不复相见,谁想到半年后,那人竟只身亲上妖山,找上了门来。

  男人着墨蓝色暗纹锦袍,站在开了窗的洞府大堂内,风中夹着浓重的妖气扑在他身前。他一个凡人倒不害怕,只就那样立如山崖孤松地站着。

  九姬于高高的妖主座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肉体凡胎的男人,挑眉问了他。

  “你来做什么?”

  男人绷着脸看了她半晌,闷声吐出几个字来。

  “接你回家。”

  九姬:?

  半年未见,他脑子坏了?

  原名:《被凡人夫君找上门后》

试读:◎通梦◎

  九姬先是被反噬受了内伤,今日又为李泠解症过度消耗了灵力,此刻纯粹是强撑着等他把脸伤后的流程走完。

  眼下,她见他不走,反而走上前坐了下来。

  庭院树影婆娑投在男人墨绿锦袍之上,细风吹动他衣摆,他恍如置身幽篁之中,幽幽寂寂,让人看不通透。

  九姬:“... ...”

  他到底想干什么?

  她耐着性子等着,不想他半垂着头,先是半晌不说话,直到九姬耐不住了,才慢慢开了口。

  “你把柳嬷嬷送走了?”

  九姬:?

  等了半天,他就说这个?

  “嗯。”九姬怕他又要沉默半天才说一句,主动补充了一下。

  “柳嬷嬷确实跋扈,我也着实管束不利,她年纪大了,回乡养老也好。”

  她开口时神色平和坦荡,眉宇之间毫无戾气,反而透着些一脸的无所谓。

  钟鹤青微顿。

  果然和他原本以为的唐大小姐不太一样... ...

  正这会,后罩房隐隐飘来些许饭香,时至午间,几位请来的道长都是修行中人,一日只吃一顿饭食,见李泠情况安稳方才就离开了。

  钟鹤青闻着饭香,忽的开口。

  “我让灶上,做些可口的饭菜吧?”

  谁料他说完这话,她瞪大眼睛看了过来,

  “你还要留下来陪我吃饭?”

  钟鹤青在她的惊讶下越发尴尬,但他点了头。

  “嗯。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只是他说完,她瞪着眼睛愣着不说话了。

  下一息,她突然站起了身来,钟鹤青亦跟着站了起来,却听见她道。

  “我这会不饿,只想睡一会,你要不还是去旁处吃吧。”

  男人怔住,但却被她一路亲自送到了门口,送了出来。

  “我先歇会,有事回头再说。”

  话音落地,房门吱呀关了起来。

  树影婆娑地斑驳了一地,钟鹤青被关在了门外。

  他愣住了。

  直到观星连忙跑过来,一边说几位道长都走了,只等着芙蕖苑的姑娘醒来再说,一边上下打量他。

  “郎君您... ...被娘子赶出来了?”

  赶... ...这么明显吗?

  男人眸色似西落的日头,沿着紧闭的门缝落下几分。

  他不说话了。

  观星只想把自己方才的蠢话收回来。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在谁身上都是一样的。

  曾经做下的错事,并不能像晨露之于草叶,轻而易举地抹除掉。

  观星见着自家郎君沉默着立在娘子廊下。

  门扉紧闭未动,半晌,他才低着头离开了门前。

  观星连忙从后跟着,一面恨自己嘴贱,一面又忍不住找补。

  “郎君莫要听小的浑说,娘子生气本就是情有可原,毕竟是您之前那做派,虽是夫妻却跟仇人似得,换谁谁不生气... ...”

  话没说完,观星就见自家郎君的脚步一滞,整张脸都落进了墙下的阴影中。

  “哎呀不是!”

  观星照着自己的嘴头使劲打了一下,“小人的意思是,娘子消气总要有个过程,怎么能一下就气消?不过、不过也不会太久!”

  他这般说,见郎君低沉的神色缓了些许,不免松了口气,又道。

  “兴许过个三五年,娘子就消气了... ...”

  观星没说完就捂了自己的嘴,

  救命,他在说是什么?!

  “郎君千万别听奴才胡说,奴才没说是您活该,也没说娘子已经厌了您.. ...哎呀,奴才只是... ...”

  这次不必他自己打断了。

  钟鹤青已经走到了书房门前。

  他声音低如浸泡在山涧的秋水之中。

  “我都知道了。”

  他低低说了这五个字,便将自己关进了书房里。

  观星的话止在了书房外。

  整个书房像一个从里面自闭起来的箱笼,观星在门口抓耳挠腮,试着问了几句送茶送饭的话,里面都毫无回应。

  整整一个下晌,书房的门都没开出一条缝打开。

  眼见着日薄西山,庭院昏昏入夜,书房里挑起了蜡烛,观星实在忍不住。

  “郎君忙了一下晌累了吧?”

  “这会风正好,您要不要出来走走吧?”

  “奴才让灶上做了您爱吃的清淡小菜粥水,您多少用点吧?”

  ... ...

  可他问了半晌,书房只传来三个字。

  “不用了。”

  *

  深夜漆黑不见五指的巷中,仿佛有什么藏在黑暗里让人看不清,挑起油灯向黑巷里照去。

  突然,黑暗中亮出一双赤目猩红的双眼!

  惊叫声下,油灯砸落地上,咕噜噜滚了出去。

  灯火未灭,照亮暗巷——

  血泊里躺着浑身血肉横飞的老人,而老人身上趴着一个健硕的“人”。

  平地忽的起了一阵风,不知从何而来的落叶从巷中盘旋卷起。

  那“人”忽的转头看来,猩红的眼睛下长毛遍布,突出的吻下,獠牙煞白尖利。

  ... ...

  九姬一下醒了过来。

  她这是做了什么梦?

  九姬坐了起来,撩开了床帐。

  本想着从午间睡到傍晚,应该能恢复不少了,这会往外看去,却见外面天似蒙蒙亮。

  难道她一觉睡到了翌日清晨?

  晨起的空气仿若被井水镇过一般,九姬下床给自己倒了些茶水,刚有些动静,金娘子便从外面问了进来。

  “是娘子醒了吗?”

  九姬应了一声,忽的听见金娘子同另外的人说起了话来。

  “郎君,娘子刚醒过来。”

  话音落地,金娘子推开了房门。

  九姬转头向房外看去,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尚在梦里。

  男人还穿着昨日的墨蓝色锦袍,整个人也如这间锦袍一般,仿若无星无月的夜空,只有暗淡的些许光亮。

  “你从昨日下晌,一直睡到眼下?”

  “... ...嗯。”九姬谨慎地点了点头。

  她也没想到她睡这么久,这位钟少卿不会起疑吧?

  九姬想着要不要改口说中间醒了一阵,却听见他转头叫了金娘子。

  “去把郎中再请过来。”

  又请郎中?

  凡人一点小伤,这么兴师动众?

  九姬忍不住问,“我这点小伤也没什么吧?真需要反复折腾郎中吗?”

  她问了这么一句,就见男人神色微僵,风丝缠绕着梁柱停下来,空气微滞。

  气氛有种说不出的尴尬,还是金娘子适时地插进了话来。

  她同九姬道,“方才郎君就过来了,问您醒了没有,听闻您睡得太久了,这才说要请郎中的。”

  可这就让九姬更惊奇了。

  他不是宿在前院吗?天没亮就跑到她门口来,是大理寺今日不用破案,休沐了?

  她眨着眼睛,多瞧了他两眼。

  她的眼神几乎将她心里的嘀咕,都讲了出来。

  钟鹤青在她的神色里,唇下微抿。

  “真不打紧吗?”他问。

  她摆手,“我什么事都没有,你自忙你的事去吧。”

  并无挽留,甚至不太想见。

  钟鹤青这次也读懂了她的意思。

  他忽的想到了昨日观星的话:

  “奴才没说是您活该,也没说娘子已经厌了您.. ...哎呀,奴才只是... ...”。

  只是说了实话。

  钟鹤青最后又看了房中的人一眼,见她自顾自地饮茶,面色平稳不似生病,他便只好点了头。

  她如果不想被他打扰,那他会退远一些的,或者再远一些。

  可他脚下刚迈出一步,身后突然传来声音,“等一下”。

  男人迈出的脚步立时收了回来。

  “怎么了?”

  他转头向她看去。

  日头从东面的山间跃了出来,穿过云层,自窗外照在她散着的乌发间。

  乌发熠熠发光,她微微歪了脑袋。

  “我有件事,能问你一下么?”

  ... ...

  九姬并不怎么做梦,又或者做过但她完全不记得。

  但方才的梦却好像她亲眼所见似得,无比清晰又历历在目。

  而梦中景象并非她亲眼所见,又或者好像和她没什么大的关系,不过九姬却一下想到了昨日把她扑到井下的那位姑娘。

  她把梦境的内容告诉了钟鹤青。

  “... ...要是我没弄错的话,这是芙蕖苑那位姑娘的所见吧?”

  晨起的日光漫到了脚下,自青石板上泛起盈盈光亮。

  钟鹤青被光亮晃了一下眼睛。

  他这些天一直在想办法让证人苏醒,以便明确知道彼时她到底看到了什么。

  没想到竟然以这种方式得知。

  钟鹤青还没那么确定,讶然看向了九姬。

  九姬自然不能解释,是她在井下为证人施展离魂之症的解法时,因为接触了魂魄而使九姬梦到了不属于她的东西,她只能借用唐亦娆的招阴体质。

  “... ...许是命格奇特,不小心沾上了。”

  梦这一事对狸猫来说,颇有些冥冥之中的含义。

  八姐双姒最善解梦,她就曾说过,若是梦到了别人的梦,便意味着其实自己身在那梦的事情之中。

  也许盗取鼬玉的关键,就在这件事上!

  九姬把这些都用唐亦娆的体质说事。

  “... ...我身边的老道长说我体格奇异,梦到了就不能不管,不然会一直纠缠。”

  她说完,端起金娘子送来的茶水,浅喝了一口,自茶碗盖的边缘,偷偷看着身边男人的反应。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九姬放下心来,收回了目光继续饮茶。

  只是在她视线收回之后,男人不着痕迹地悄然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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