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对越自卫反击战中,陈全钢奉命给前线阵地送信,却发现阵地已被越军占领,他大怒:“既然来了,总不能啥也不干吧!” 阵地上的浓烟裹着焦糊味扑面而来,机枪声像炒豆子似的密集。 这个刚满21岁的广西新兵紧了紧腰间的手榴弹,手里那份要送往前线的情报被汗水浸得发皱。 本来想立刻原路返回报告情况,可看着战友们可能牺牲的阵地,脚像灌了铅似的钉在原地。 事情得从三天前说起。 当时5连一排驻守的815号高地突然和后方断了联系,连长拿着望远镜看了整整一上午,只瞧见山头上冒个不停的黑烟,电台里全是滋滋的杂音。 那会儿前线通信全靠电话线和两条腿,炮弹一炸线路就断,派通信兵跑腿成了唯一的办法。 连长先派了老兵王勇,这汉子在边境摸爬滚打了五年,可刚摸到半山腰就被越军的机枪扫中了腿。 第二个出去的是副班长,刚冲出掩体没多远就被火力压在弹坑里,最后是连里用迫击炮掩护才爬回来。 眼瞅着阵地联系不上,炊事班送来的热饭都放凉了,全连上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就在这时,列兵陈全钢站了出来。 这个入伍才八个月的广西灵川兵,操着一口带桂柳口音的普通话跟连长说,他家就在边境山里,从小钻林子比猴子还快。 连长盯着他瘦小的身板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让老兵陈聪带着他一起去。 出发前陈全钢把母亲缝的平安符塞进军靴,本来想跟班长说句啥,张了张嘴还是转身钻进了灌木丛。 两人猫着腰在密林中穿行,越军的子弹时不时从头顶嗖嗖飞过。 走到半山腰时,陈聪指着左边那条长满茅草的小路说该从这儿走,陈全钢却摇摇头指向右边那条光秃秃的石子路。 他后来跟陈聪解释,这种石头子路看着危险,其实越军的机枪手懒得瞄准,反倒是草丛里说不定埋着地雷。 事实证明这步棋走对了,两人顺着石子路连滚带爬,居然没被敌人发现。 等摸到815号高地山脚,陈全钢才发现情况比想象的更糟。 阵地上插着越军的旗帜,几个穿着绿军装的身影正蹲在战壕里抽烟。 他赶紧拉着陈聪躲到一块巨石后面,陈聪咬着牙说必须回去报信,陈全钢却盯着敌人的机枪阵地没说话。 没过多久,他从背包里掏出那封还没送出去的情报塞进石缝,摸出两颗手榴弹就往山上爬。 陈全钢找了个天然石缝藏了身,这个位置刚好能看见越军的火力点。 他把半自动步枪架在石头上,瞄准一个正在擦枪的敌人扣动扳机。 枪声在山谷里回荡,敌人像受惊的兔子似的乱窜。 他借着硝烟换弹匣,接连放倒了四个冲过来的越军。 搞不清山上到底来了多少人,越军的机枪居然停了火,这给了陈全钢换位置的机会。 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他像壁虎似的在岩壁间移动,利用喀斯特地貌的石缝当掩护,断断续续打了11枪。 后来战友们清理战场时发现,每个弹孔都打在敌人的胸口或头部。 这种精准度在新兵里很少见,连老兵都啧啧称奇。 太阳落山时,陈全钢估摸着敌人暂时不敢上山,才顺着崖壁滑下来找陈聪。 可等他回到约定地点,只看见一摊血迹和陈聪那顶被打穿的军帽。 他在附近找了整整一夜,最后在一棵被炸毁的大树下发现了奄奄一息的陈聪。 老兵抓着他的手说情报必须送回去,说完就咽了气。 陈全钢把陈聪拖到隐蔽处,用刺刀在树上刻了个十字。 他嚼了几口野果充饥,顺着小路往连队方向摸。 三天后当他跌跌撞撞出现在营地时,迷彩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脚上的军靴磨穿了两个洞。 他从怀里掏出那张被体温焐干的情报,刚说了句“阵地被占了”就晕了过去。 连队根据陈全钢带回的情报调整了进攻方案,三天后成功收复815号高地。 打扫战场时,战士们在那个石缝里发现了11个弹壳和半块没吃完的压缩饼干。 而陈全钢在伤愈归队后,非要参加攻打339高地的战斗。 很显然,他想用这种方式给陈聪报仇。 那场战斗打得异常惨烈,越军在高地修了三层暗堡。 陈全钢跟着突击班冲在最前面,用爆破筒炸开第二个暗堡时被流弹击中。 卫生员赶来时,他还攥着那半截爆破筒,嘴里念叨着“给班长报仇了”。 这个才21岁的年轻人,最终和他的战友一起长眠在异国的山岗上。 战后陈全钢被追记一等功,他的事迹被写进了部队的战史。 广西凭祥南山烈士陵园里,他的墓碑紧挨着陈聪。 每年清明都有老兵来给他献烟,说当年要是走了另一条路,说不定现在能一起喝米酒。 如此看来,有些选择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但正是这些选择,让我们知道和平有多珍贵。 如今的年轻人或许很难想象,当年就是这样一群平均年龄不到23岁的士兵,用血肉之躯在南国边疆筑起了防线。 他们中很多人像陈全钢一样,连一张像样的照片都没留下,却把名字永远刻在了纪念碑上。 比起那些华丽的辞藻,“既然来了就不能啥也不干”这句话,怕是最能概括他们的青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