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朋友怀孕 4 个月时，她老公因为管不住自己下半身，被帽子叔叔教育了。她扛着孕肚去替他交罚款，全程冷静、客气，没有大吵大闹，没有一句责怪。但是回家第二天她就一个人去了医院，打胎。 我朋友怀孕四个月的时候，肚子已经显形了，走路时手总不自觉护着腰侧，像护着个刚结出的小南瓜。 那天下午她正对着手机看孕妇瑜伽视频，茶几上放着切好的苹果块，牙签插得整整齐齐。 手机突然响了，是陌生号码，接起来听两句，她脸上的笑慢慢淡下去，最后只说“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她把苹果块倒进垃圾桶，塑料袋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她盯着空盘子看了会儿，起身换衣服。 穿的还是那件灰蓝色连衣裙，之前不显怀的时候松松垮垮，现在肚子把布料撑得紧绷绷，腰线都没了。 打车去派出所的路上，司机师傅从后视镜瞅她：“姑娘这是快生了？一个人出门可得小心。”她嗯了一声，扭头看窗外。 派出所大厅人不多，她老公蹲在墙角，看见她来猛地站起来，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 她没理他，径直走到办事窗口，民警抬头看见她肚子，愣了一下才说：“罚款五千，签个字就能领人。” 她从包里拿钱，一沓现金数得清清楚楚，指尖划过纸币边缘时微微发白，像碰着什么烫人的东西。 签收据的时候她问民警：“需要他本人按手印吗？”声音平得像在问今天几度。 领人出门时她老公跟在后面，小声说“对不起”，她没回头，只说“先回家”，脚步没停。 路上谁都没说话，车窗外的树影晃啊晃，映在她脸上明明暗暗的。 到家她去厨房倒水，杯子放在茶几上，离她老公坐的沙发隔着老远。 他搓着手想说什么，她突然开口：“你去客房睡吧，我累了。” 第二天早上她老公醒了，客房门开着，床上没人，床头柜上放着张纸条：“我去医院复查，你不用等我。” 他心里发慌，跑到妇幼保健院，在二楼走廊看见她坐在长椅上，手里捏着张单子，四个月大的胎儿B超图，小小的手还蜷着。 护士叫到她名字，她站起来，走路比昨天在派出所时稳当，像突然卸了千斤担子。 后来我问她，那天在派出所那么冷静，是不是还想着为了孩子忍忍？ 她正在给新买的多肉换盆，小铲子敲着陶盆叮叮当当作响，过了会儿才说：“我去交罚款，是想当着警察的面看清楚，这个人到底值不值得。” “他蹲在墙角不敢看我的样子，跟当初我发现他手机里那些聊天记录时一模一样——永远只有害怕，没有悔改。” “回家路上我摸肚子，宝宝踢了我一下，轻轻的，像在问我‘妈妈，这是哪里呀’，我突然就哭了，不是为他，是为这孩子来错了时候。” 她换完盆把多肉摆在阳台，阳光照在叶片上，亮晶晶的。 手术同意书签完字，医生问她要不要家属陪同，她摇头：“不用，我自己能行。” 从医院出来她去吃了碗牛肉面，加了双倍牛肉，汤喝得干干净净，然后打车回娘家，进门就跟她妈说：“我想离婚。” 她妈没多问，给她铺好床：“先睡一觉，天大的事醒了再说。” 后来她跟我说，那天下午躺在手术台上，麻药慢慢起效的时候，她居然有点轻松——好像背了很久的包袱，终于能放下了。 现在她自己开了家小服装店，每天进货、卖货忙得脚不沾地，偶尔闲下来会看看育儿论坛，但从没后悔过那个决定。 你说她心狠吗？可那天她交罚款时签的名字，笔画工整得像打印的；第二天在手术同意书上的字迹，却用力到划破了纸背——有些决定，从来都不是突然做的，只是终于攒够了勇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