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妇打电话告诉我晚上加班，不用等她吃饭了，我随口问了一句“用不用给你留饭呀？”儿媳妇回了我一句“不用，我喝西北风就行！”我当场愣在原地，不明白我这句话哪里错了。挂了电话，我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就这么一个关心的问句，咋就惹得她这么大火气呢？我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嘴里嘟囔着：“现在的年轻人，脾气咋这么大，我好心问一句，还落得个没趣。” 傍晚六点半，厨房里的排骨汤咕嘟着小泡。 我系着围裙算时间，儿媳妇小敏该下班了——这是我们同住三年的习惯，等她一起吃晚饭。 七点零五分，手机在客厅茶几上震动起来。 屏幕上“小敏”两个字跳着，我擦着手接起：“下班啦？” “妈，今晚加班，不用等我了。”她的声音带着点疲惫的沙哑。 我哦了一声，顺手把刚盛好的米饭又倒回锅里，顺口问：“那用不用给你留饭呀？菜我多做了点。”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然后“嗤”地笑了一声，不是开心的那种：“不用，我喝西北风就行！” 我举着手机愣在原地，锅里的排骨汤还在咕嘟，蒸汽模糊了眼镜片。 那句话像根冰锥，“噗通”一声砸进刚炖好的汤里，把我那点热乎气全浇灭了。 挂了电话，我在客厅来回走，拖鞋蹭着地板发出沙沙声。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回事？”我对着空气嘟囔，“好心问一句留不留饭，还落得个喝西北风？” 茶几上的苹果还是早上小敏买的，红通通的，她平时最疼我，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坐回沙发，摸出手机想质问，手指悬在输入框上又停住——万一，她不是冲我来的呢？ 上周她跟我说过，部门新接了项目，天天被领导盯着改方案。 会不会是刚被骂了？或者手头的工作实在搞不定？ 我那句“留饭”，在她听来，会不会成了“都几点了还不赶紧弄完回来吃饭”的催促？ 就像有时候她加班晚了，我忍不住说“早点休息”，她会回“知道了妈你别催”——原来关心的话，也可能变成压力。 我叹了口气，把手机塞回兜里。 厨房里的汤该凉了，我没胃口喝，小敏那边，估计也正对着电脑掉眼泪吧？ 以前总觉得“一家人不用客气”，现在才发现，最亲的人之间，说话更得小心着来，不然关心就成了刺。 或许下次，我该先问“今天是不是很累？”，而不是急着安排她的晚饭。 窗外的天彻底黑透了，我把汤盛出来，用保温罩盖好。 或许等她回来，我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给她盛碗热汤——但下一次，我真的能忍住不问“留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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