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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现在退休的人好多都在走两个极端,举两个例子。第一个例子是我家隔壁的李阿姨,

我发现现在退休的人好多都在走两个极端,举两个例子。第一个例子是我家隔壁的李阿姨,她退休前是中学语文老师,去年刚满六十退下来。原以为她会好好歇一歇,结果她比上班时还忙。刚退休那周,就报了社区的书法班、合唱队,还跟老同事一起组了广场舞队。每天早上六点不到就起床,先去公园跟队里练一个小时广场舞,七点半回家给老伴做早饭,八点半又要赶去社区活动中心上书法课,中午回家扒两口饭,下午要么去合唱队排练,要么去帮女儿接外孙放学,晚上还要带着广场舞队的人一起加练,有时候忙到十点多才回家。 去年夏天,李阿姨把最后一本教案放进书柜最上层,粉笔灰在夕阳里飘成细尘——那天她刚满六十,正式从中学语文老师的岗位上退下来。 老伴提前半个月就买好了按摩椅,女儿说“妈你终于能每天睡到自然醒了”,连社区门口的老张都打趣“以后广场舞领队非你莫属”。 可谁也没料到,“歇着”这两个字,在她的字典里藏得比退休证还深。 退休第一周的周一,她揣着老花镜去了社区服务中心。 书法班报名处的小姑娘认出她:“李老师?您也来学这个?” 她笑盈盈填表格,钢笔字还是当年教学生时的工整小楷,“闲着也是闲着”——可表格上的“兴趣爱好”栏,她一口气填了三项:书法、合唱、广场舞。 第二天早上五点五十,闹钟没响,她已经站在公园的广场舞队伍里了。 领舞的张姐拍她肩膀:“李老师够积极啊!” 她摆摆手,跟着音乐踩点,晨露沾湿了运动鞋的鞋带。 七点半准时回家,老伴的粥刚熬好,她扒拉两口就往社区活动中心赶,书法课的宣纸在晨光里铺展开,墨汁滴在纸上,像极了当年批改作业时的红圈。 中午十二点半,碗还没洗完,女儿的电话来了:“妈,下午帮我接下小宝?” 她应着“没问题”,手里的洗洁精泡沫还没冲干净,就开始翻日历——合唱队排练是周三下午,今天正好空着。 晚上九点,广场舞队加练《最炫民族风》,她站在前排纠正动作,“手腕再抬高点,像托着当年的粉笔盒”,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老伴发来微信:“饭在锅里热着,别太晚。” 她回“快了”,却在队员散去后,蹲在地上捡掉落的扇子,金属扇骨在路灯下闪了闪,那是她用第一笔退休金给队里买的新道具。 十点半推开门时,按摩椅的指示灯还亮着,像个沉默的问号。 女儿有次忍不住问:“妈,您这比上班还累,图啥?” 她正给小宝削苹果,果皮连成一条不断的线,“图啥?图每天早上睁开眼,知道今天要去哪儿,要见谁,要干啥——不像以前在学校,课表排得满满当当,现在自己排表,心里更踏实。” 老伴在旁边叹气:“踏实是踏实,就是这膝盖能扛住天天跳广场舞?” 她瞪他一眼,把苹果块塞进小宝嘴里,“你懂啥,这叫‘退而不休’,是境界。” 其实她自己也知道,上周书法课握笔时手抖了两下,合唱队排练到高音区会偷偷换气,只是这些“不完美”,她都藏进了广场舞的鼓点里——就像当年站讲台,嗓子哑了也得把课讲完,那是属于她的“体面”。 短期里,她的脸颊比退休前还红扑扑的,见人就说“现在才知道,自己安排时间比被安排痛快多了”。 长期看,体检报告里“关节磨损”的字样被她折了个角压在桌垫下,像压着一份没改完的作业。 或许当下该学的,是把“排满”换成“留白”,就像她教学生写作文时说的,“密不透风的段落,反而藏不住好故事”。 书柜最上层的教案本落了薄薄一层灰,而日程本上明天的安排已经写好了:六点广场舞,八点半书法课,下午接小宝,晚上合唱队彩排。 台灯下,那行小楷旁边,她用铅笔轻轻画了个笑脸,旁边补了行小字:“明天广场舞少跳十分钟,给膝盖放个假”。 原来“歇着”不是退休的答案,是藏在忙碌缝隙里的,另一种温柔。